麵包車在公路上疾馳，宋有之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後視鏡，他幾次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都沒有說不出來。
    “想說什麽就說吧，畢竟現在我們的命在你手裏。”夏歡自然察覺到了宋有之的異樣，她聲音含笑，眼尾上挑，開玩笑道。
    “就是啊哥，我看了你半天你都不說話，看得我幹著急。”小太妹急忙點頭附和道，她在旁邊看了半天，宋有之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看得她恨不得掰開他的嘴逼他說。
    “……”宋有之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決定開口，他道，“在精神病院的門口對麵，有一座墳。”
    “墳？”向晚垂著眸子，仔仔細細地咀嚼著這個字。
    她並沒有注意到宋有之口中的墳，昨天晚上是因為天黑沒注意，剛才是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麵包車上。
    “我當時也注意到那邊了，但那是墳嗎？”夏歡提出了疑問，她的尾音不自覺地上揚，聽得宋有之後脊一僵，差點沒握住方向盤。
    “那是一個小土包，但上麵有花圈，墳前還有白菊花。”宋有之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變化，他握著方向盤，解釋道。
    “新的？”向晚看著車窗外的飛掠過去的景色，突然出聲問道。
    “應該是，沒看清。”宋有之的回答雖然有點模糊，但向晚卻若有所思的垂著腦袋，像是在思考關於這座墳的事。
    溫熱的風透過車窗倒灌而來，吹起向晚半幹的發絲，她睫毛輕顫，低聲呢喃了一句話。
    “什麽？”夏歡並沒有聽清向晚的那句話，所以她下意識出聲問道，問完她才發覺自己似乎有點過於沒有邊界感了。
    “我在想，那墳隻有一處嗎？”向晚並不在意夏歡的越界，她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我當時隻看到一處。”夏歡偏頭看向了車窗外，麵包車在筆直的公路上疾馳，外麵泛著綠的荒野如同一條綠色的線飛掠而去。
    “為什麽會隻有一處，而且剛好……在這座精神病院對麵。”這就是向晚一直在疑惑的地方，為什麽偏偏隻有一座，為什麽偏偏就在精神病院對麵？
    但向晚並沒有思考太久，因為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車窗外的東西，那是一輛賓利車。
    是的，就是穆雪之前坐的那輛，賓利車車門大開，靜靜地停在路旁，向晚原本想再仔細看眼，但麵包車很快就將賓利車甩在了屁股後麵。
    向晚沒有看到賓利車裏麵的情況，也沒有看到短發女生和精瘦男人的屍體，但她沒看到，坐在副駕駛的小太妹看見了。
    原本雀躍的她此時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整個人都蔫吧了。
    麵包車還在往前疾馳，但這次，他們並沒有被鬼打牆困住，因為向晚看見了那輛側翻的麵包車。
    看見那輛麵包車，小太妹整個人都坐正了，她直勾勾地盯著麵包車的駕駛座看，駕駛座的車窗已經碎了，那裏有一大攤暗紅色的血，血裏有不少玻璃渣，但看起來這血已經幹涸了。
    除此之外，麵包車裏的道具也有不少灑了出來，這些道具淩亂地灑在了公路上和荒野中，仿佛這裏經曆了一場大型車禍。
    小太妹呆呆地看著窗外，那輛側翻的麵包車早就被落在了車後，但她腦海中全是那輛麵包車的狀況。
    “姐姐……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東西。”小太妹呆呆地扭過頭，她看著夏歡和向晚，整個人還有點沒緩過來。
    “想起了什麽？”夏歡發覺小太妹狀態不對，她眉頭微蹙，順著小太妹的話繼續問了下去。
    “我，我好像知道麵包車為什麽會側翻了，還有，還有燈光助理怎麽死的了。”小太妹像是還沒適應這段記憶，她看起來有點呆滯，就連說的話都有點結巴。
    “當時麵包車開到那裏，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衝擊力很大，車飛了出去，玻璃全都碎了……”小太妹喃喃自語，她臉色慘白，整個人處於巨大的恐懼中。
    “那些玻璃紮進了燈光助理身體裏……然後，然後他好像就死了，再然後……我好像就用了道具……”小太妹渾身發抖，她瞳孔幾近失焦，好在片刻後她瞳孔聚焦，應該是緩過來了。
    “好了，不要再想了，已經過去了。”夏歡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聲音輕柔，說的每句話都輕聲細語，簡直讓人酥到了骨子裏。
    “我知道了姐姐……”小太妹輕輕地應了一聲，她扭過頭，靠在了椅背上，什麽話都不再說，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向晚垂著眸子，她睫毛輕顫，半幹的發絲在耳邊紛飛，她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夏歡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她看著那條不受自己控製的胳膊和空蕩蕩的小腿，無聲地歎了口氣。
    向晚和夏歡都沒去糾結小太妹的漏洞，因為她們都心知肚明。
    麵包車還在行駛，隻不過現在的公路終於不是筆直的了，周圍的景色也終於變了。
    原本荒無人煙的郊區多了一些村落，麵包車越往前開，這種煙火氣就越濃，仿佛他們已經成功突破鬼打牆來到了城區。
    但向晚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到達城區，因為他們在一處村落裏看到了第一輛麵包車。
    宋有之緊急刹車，麵包車的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片刻後，麵包車停在了第一輛麵包車旁邊。
    第一輛麵包車仿佛已經廢棄很久了，上麵是一層厚厚的灰，而且車裏的布置看起來已經很久沒動過了，它的四個車胎也全都沒了氣。
    夏歡的目光落在了這座村子上，這座村子並沒有多麽的落後，不少人家都是那種二樓的自建房，就連村子裏的路都是水泥澆築的。
    “快走，離開這裏，繼續往城區走。”夏歡當機立斷，衝宋有之催促道。
    宋有之沒有猶豫，他本來就沒有熄火，聽到夏歡的話，直接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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