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默然了兩秒，最後她決定不再和閆幸糾纏下去，畢竟閆幸知道她什麽意思，她也知道閆幸在隱瞞什麽，與其繼續試探，不如將時間用在其他事上。
    向晚不再搭理閆幸，她略過導醫台，徑直來到了三樓的電梯前。
    “……”江挽懶懶地掃了眼閆幸，但他什麽話都沒說，而是直接跟上了向晚。
    林玉辛聽了全程，他眸子半眯，上下打量了閆幸一眼，似乎在權衡利弊。
    白小魚默不作聲地跟在了向晚身後，他把向晚和閆幸所有的對話都理了一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隻不過這個結論似乎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向晚按了電梯，原本就停在三樓的電梯登時開了電梯門。
    電梯門關閉再打開，鮮紅的數字也從“3”跳躍成了“10”。
    剛離開電梯，向晚就看到了那些被江挽隨手扔在地上的護士帽和口罩，護士帽扣在地麵上，而那藍色的口罩輕飄飄地躺在那，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吹走。
    “……”向晚瞥了江挽一眼，但男人沒有絲毫的心虛和愧疚，他麵不改色地略過護士帽，仿佛地上的這些東西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當時那件護士服，早在江挽從十樓來到一樓去找王冬順和田暖時，被他從電梯裏扔到了電梯外。
    很快，向晚他們就來到了十樓的導醫台，這裏的布置依舊和一樓一模一樣，除了地上那兩道被拖拽出來的血痕。
    向晚進入導醫台，她的目光最先落在了那亮著的電腦上。
    “1978年3月11日？”向晚微微彎腰，她拿起鼠標，點開了電腦屏幕左下角的時間，上麵確確實實顯示的是1978年3月11日。
    “嗯？”林玉辛湊了過來，畢竟這電腦一直是他在用，驟然聽到這麽久遠的年代，他到底還是有些不相信。
    向晚將位置讓給林玉辛，她往裏走了走，來到了當初白小魚坐的位置，剛好在這裏看到了那張用膠布死死地扒在導醫台上的規則。
    白小魚進入導醫台，他將另一張當初在值班室發現的規則從一個文件夾裏拿了出來。
    “這些。”白小魚將那張有些皺皺巴巴的規則撫平，並將它放在了第一張規則旁邊。
    “好。”向晚想點頭，但是臉上那不斷蔓延的裂痕並不允許她點頭，於是她隻好輕輕地應了一聲。
    向晚開始逐字逐句地看規則，而江挽則和林玉辛一起查看電腦裏的各項內容。
    其實之前林玉辛也查看過，但當時電腦無法連接網絡，裏麵大部分的東西都沒法使用，隻有醫院的查詢係統還可以正常工作。
    現在的情況和之前一模一樣，隻不過這個時間卻不對勁，要知道，1978年的電腦可不是這種。
    “比起規則，更像忠告，而且我好像見過這種字跡。”這是向晚看完所有規則後的評價，因為這些規則明顯就是一個人根據自身經曆寫下的存活經驗。
    簡單來說，就是過於主觀了。
    當時向晚和江挽看的精神區實習護士須知，雖然有人為痕跡，但那也隻是圈出或者加重一些重點詞，而這張嗯……太平間值班規則卻含帶著書寫人強烈的情緒波動。
    “電腦上的時間是固定的，你在這裏值班這麽久，難道就沒有發現異常？”江挽來到向晚身旁，他懶懶地瞥了眼林玉辛，質疑道。
    “……”林玉辛臉上的假笑僵硬了一瞬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疏忽了，當時下意識以為時間是正常且正確的，沒想到這個破時間是久遠且靜止的。
    向晚主動牽起了江挽的手，但她沒有和男人十指相扣，而是輕輕地扯了扯他的手指。
    “嗯？”江挽反手握緊少女的手，他尾音微揚，這一聲“嗯”聽得向晚瞬間老實了兩秒。
    “你看眼規則。”向晚微微偏過了頭，也就是這麽一偏頭，江挽看見了那已經爬滿少女脖頸的裂痕，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好。”江挽低聲應道，他握著少女的手，感受著她那還算溫熱的體溫。
    “我感覺小魚說得對，這些規則確實和聖心醫院的建成史有關。”向晚輕聲道，她用那黑洞洞的右眼眶對著江挽那張很權威的臉，就像在……嗯……犯花癡？
    江挽很快就將那兩張規則看完了，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少女的手背，給出了自己的結論：“像新鮮的屍體寫給其他屍體的忠告。”
    向晚應了一聲，算是同意了江挽的說法。
    “那這個醫院查詢係統就是用來確定新鮮屍體應該放置哪的。”林玉辛直起身子，他鬆開鼠標，臉上的假笑瞬間濃鬱起來，“難怪通過輸入死法關鍵詞就能查詢到屍體在哪。”
    “……”向晚突然鬆開了江挽的手，她從店鋪裏拿出了一份原文件，並將原文件攤開放在了那扒在導醫台上的規則旁。
    “原來在這。”少女白皙的指尖落在了原文件的首頁，她喃喃自語，“我說這字跡為什麽有點眼熟，原來是……老王寫的。”
    江挽眸子半眯，他的目光從規則上轉移到了原文件那被打印出的“日記”上，字跡不能說完全相同，因為“日記”上的字跡很清秀，而且很工整。
    雖然有些地方被雨水洇濕，墨跡暈染開來，但不難看出寫的什麽，至於這張規則……字跡很潦草，和之前的形態有著很大的差別。
    “王……老王是不是被澆築在了牆裏？因為他後麵說自己胸悶氣短、呼吸困難，而且感覺天空一直黑壓壓的。”白小魚伸手指在了後麵幾處“日記”上。
    “差不多，他當時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人，老王是他的工友，所以在看到老王的屍體時他才沒有太大的反應。”林玉辛笑眯眯地開口道。
    “老王的屍體在混凝土攪拌機裏，他手中拿著那把‘我’以為的‘我’的傘，但那把傘確實是老王的。”向晚淡淡地開口補充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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