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警燈閃爍如晝，大批警察與武警嚴陣以待，設崗排查。
    薑楓和胡悅茜一路躲避著攝像頭，兜兜轉轉許久，卻始終未能走出多遠。
    二人閃身鑽進一個黑暗的角落，兩人蹲了下來。
    薑楓瞧著胡悅茜，滿懷心事地說道：“這裏安全，那個流氓不會找到這裏來的。前麵就是警察，過一會你可以去報警，帶警察去救阿靜。如果不想報警，那你就大大方方離開。”
    “楓哥？什麽意思？你不和我一起走了？”胡悅茜弱小無助地望著他。
    “我是殺人犯。我……我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可能這並不是現實。可能我在夢裏。你和我不一樣，你不能被我連累。附近都是警察，我逃不掉的。而且那個流氓肯定不會放過阿靜的。我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再為民除一害吧。殺了那個流氓我就去自首。好了，希望你……好好的。”
    薑楓把口袋的錢全部拿出來，塞到了胡悅茜口袋，又說道：“回家吧。家裏人都等著你呢。”他說完站起來就往回走。
    胡悅茜臉上出現了糾結之色，忽然說道：“你不要回去。你會沒命的！阿靜她本來就不是好女人，以前跟著聶川也做過很多壞事，不用去管她。”
    薑楓淡淡一笑：“我不是為她。我是為那個流氓。”
    “如果我不讓你回去呢？我想讓你和我走。你願不願意？”
    薑楓苦笑道：“去哪？回你家嗎？我們連這個市區都出不去。警察現在肯定已經封鎖了出城的道路。你想陪我住大牢嗎？”
    “我這條命是你給的，我是受人滴水之恩，會以湧泉相報的人。我不怕。”胡悅茜說著話，走到了薑楓麵前，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地問道：“你願意嗎？”
    薑楓感到兩股暖流從手傳至全身，無奈道：“願意又能怎樣？出不去的。”
    “出不去就不出去了。我們有兩包吃的，找地方躲幾天。”
    “你不會是在這也有熟人吧？”薑楓忽然又起了疑心。
    “我沒有熟人，我是第一次來這裏。不過，我知道一個安全的地方。”
    “什麽地方？”
    “浩哥的避難所。”
    薑楓一怔，問道：“那個流氓的避難所？你怎麽知道的？”
    胡悅茜淡淡一笑：“你想知道嗎？到了地方我再告訴你。你快跟我走，後邊好像有警察過來了。”
    薑楓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兩個警察遠遠地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胡悅茜拉著薑楓快步向前，走到一個下水井位置停下，“就在下麵。快下去。”
    兩人打開了井蓋，下麵是城區排水管道係統。
    管道裏烏漆嘛黑的，還有汙水緩緩流淌著，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
    胡悅茜拿出手電筒和兩個口罩，帶著薑楓沿著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走了有一個鍾頭，然後停在了一個小鐵門前。
    鐵門插著鐵銷，沒有上鎖。
    推開鐵門，裏麵是一堆廢棄的工具和建築垃圾，看起來像是修建這排水係統時留下的。
    從這堆廢棄物中艱難穿過去，對麵還有一個很隱蔽的小門，這小門和牆壁顏色一樣，看上去像是水泥牆麵。
    進了這第二個門，裏麵是狹小的暗道。通過暗道往裏又經過一個三岔路口，向右拐就到了盡頭。盡頭還有第三個隱蔽的小門。
    走進第三個小門，又走過十幾米的通道，前麵又出現第四個小門。進入第四個門，裏麵是一個寬敞的房間，而且水電齊全，還有衛生間和簡單的生活用品，牆角還有一張床，有桌椅和電腦。
    薑楓看到眼前這一切，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放下背包直直盯著胡悅茜。
    胡悅茜也放下背包，然後坐在電腦前，神閑自若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壓力很大。看看電腦有什麽遊戲，玩個遊戲放鬆一下。”
    薑楓開口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是胡悅茜啊？你肯定想問我怎麽知道路線怎麽走是吧？是不是還懷疑我和浩哥認識？”
    薑楓說道：“你如果和浩哥認識，那倒是好事。你和浩哥演了一場戲，就是要把阿靜甩掉，阿靜不會有危險了。”
    胡悅茜生氣道：“我演什麽戲啊？我怎麽會和那流氓認識？你是不是以為我和阿靜是一樣的女人？”
    “不是嗎？那你還有心思玩遊戲？”
    “我不是怕你壓力太大，精神受不了嘛！不玩就不玩吧。快天亮了，趕緊睡一覺吧。”
    “我哪能睡著？你不是說要告訴我這個避難所的事嗎？”
    胡悅茜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我是困了。你不睡我睡。”
    她走到床邊脫去鞋子和外套躺了上去，蓋上被子後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阿靜說得那樣笨？阿靜和我們不一樣，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所以就和那個流氓談了條件，還套出了他的話。現在擺脫了阿靜，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薑楓來到床邊，問道：“什麽條件？”
    胡悅茜略加遲疑，聲音也弱了下去，說道：“還能有什麽條件？他是個流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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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你和他……”
    “我如果真的和他有過什麽，他還會告訴我這麽多嗎？他可不是什麽癡情男人。按照約定，一個小時後他就會過來。”
    “他也要來？你和他怎麽說的？”
    “我們就開始時聊天，聊著聊著他就炫耀自己有多能耐，還說早就修建有一個避難所，萬一出什麽事，誰也找不到他。我就套他話啊，他就說出這個地方了。他本來是想帶我去酒店開房，我就對他說來這裏。這中間的細節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他肯定是會來的。”
    “我也相信他肯定會來。那我是不是該避一避？”
    胡悅茜又生氣了：“避什麽？你以為我讓他來是幹什麽？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你不是要為民除害嗎？這是一個好機會。”
    薑楓瞧著她，點了點頭：“是個好機會，也是一個好地方。”
    他說完話，目光掃到了胡悅茜放在床頭的外套上。
    他忽然想到，胡悅茜從店老板家跑到店裏時，身上是有血跡的，再次看到她時，血跡已經沒有了。是記憶偏差還是精心謀劃的陷阱？
    “這裏有點冷，你的衣服借我一下。”
    他不等胡悅茜開口，伸手就把她衣服拿了過來，然後披在身上走到電腦桌前坐下，趴在桌上假裝休息，眼珠卻轉動著開始仔細觀察這件外套。
    衣服上本來有血跡的地方，現在看起來很幹淨，絲毫看不出痕跡。難道記憶真的錯亂了？還是說有兩件一模一樣的外套？
    從新舊程度上，他也沒有看出任何蛛絲馬跡。
    胡悅茜睜著眼側躺在床上瞧著他，忽然說道：“別感冒了。來上床睡吧。”她的語氣很真誠，還帶著幾分羞澀。
    薑楓看了一下手表，說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然後把外套又放在了床頭，從牆角又找來了一根木棍，接著就站在門後等著浩哥前來。
    胡悅茜忽然擔憂地說道：“你能打得過他嗎？之前因為答應過我騙阿靜。現在不一樣了，萬一你打不過他怎麽辦？又萬一他帶幾個人一起來怎麽辦？”
    薑楓聽她這麽說，也擔憂道：“要不我們先出去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他剛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胡悅茜在床上坐了起來，“來不及了。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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