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這是個虛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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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列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經過這兩次對戰,他能明顯地感覺出薑戈的情緒變化。
    所以現在......就是他等的好時機,一直以來,他都不敢輕易提起“永生”二字,因為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就是禁忌,一旦觸及,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恐懼。
    在他們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他已經見慣了太多血腥與無情,這個世界的溫存反而讓他心生了眷戀。
    可阿列知道,這是不對的。
    他是這裏的獨行者,無論穿梭在哪個世界,他始終無法真正融入,因為他的根不在這裏。
    阿列知道不屬於虛擬的真實,所以他無法抹去自己的來曆。在這裏他感受到了溫暖,體會到了並肩作戰的力量,如今,看著身邊的人陷入絕境,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薑戈滿是懊悔與無助的模樣,讓他在心底做了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他要再勇敢一次。
    阿列打算用自己的死,來證明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沒有人知道“永生”直播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或許,看似毫無關聯的兩個世界,真的存在某種隱秘的關聯。
    要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感受如此真實的情感。
    阿列微微抬起頭,望向天花板,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然後,目光投向薑戈。
    “我……接下來的話,你……要認真聽。”
    “你不要浪費力氣,相信葉梵,他一定能救你。”薑戈緊緊握住阿列的手,不忍心看他這副重傷的模樣。
    “葉梵,我知你……本事……本事通天,你可不可以試著……捕捉一下信號源,可以……”
    還不等阿列把話說完,人群中擠過來一個人,“我這兒有辦法。”
    葉梵循聲望去,正是曾經與薑戈他們在雪域有過交集的吳炎,這人一向低調,怎麽今天衝到前麵來了。
    “好。”阿列說話有些費力氣,他深呼吸,停頓一會兒。
    “阿列,你太累了,先別說了,別說了。”
    阿列搖著頭,執意看向遠處,順著阿列的目光,薑戈看到吳炎手裏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物件。
    “這是一個簡易信號捕捉裝置,是昊澤留下的,之前阿塔私下交給我的。沒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場。”吳炎開口解釋道。
    一聽是昊澤留下來的東西,阿來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但轉而又變得擔憂,阿列到底想做什麽?
    眾人隻見吳炎手中捧著的信號捕捉器樣子有些奇特,隻有巴掌大小,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銀灰色,上麵的紋路十分精致,盒子的一側還有一排小巧的指示燈,此時,指示燈並未亮起。
    “阿列,你要做什麽?”
    思凱他們都是從雪域禁區走出來的人,自然知道一些,一旦能通過這個裝置證明,或許薑戈會改變許多看法。
    “薑戈,如果……你意識到生命的荒謬,才是你覺醒的開端,你的人生……不該是……尋找答案,而是……活出……活出答案。”
    沒有人說話,他們都在靜靜地聽阿列做最後的告別,可他的話,讓薑戈久久不能回神。
    阿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賭上的是他自己的性命。
    可他願意用這樣的方式,喚醒眾人找到真相的機會和決心。
    “薑戈,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你......不必顧忌他們的命,這隻是一場遊戲而已,我也不會真正死亡,我期待與你們再次相見。”
    阿列鉚足力氣,以最快的語速,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心裏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他的臉色變得越發慘白,原本虛弱的氣息變得似有似無,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這空氣中。
    周圍人看著阿列這副模樣,心裏滿是不舍,眼眶泛紅,阿來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淚,輕喚一聲,“阿列。”
    “信號捕捉器已經準備好了。”吳炎將手中的盒子向前伸出,紅綠藍三色指示燈交替閃爍,顯示它正處於開機狀態。
    阿列感覺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了,他視死如歸的大吼一聲,“來吧!永生。”
    刹那間,奇異的景象出現了,隻見阿列的身體像是被施了某種可怕的詛咒一般,從頭到腳一點一點開始石化。
    原本血色的皮膚迅速變成灰白,那灰白色如同冰冷的石頭一般,迅速蔓延開來,先是臉龐,再是脖頸,最後是四肢。
    每一寸肌膚都失去了生機,變得僵硬而冰冷。
    吳炎手中的信號捕捉器,此刻也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指示燈開始急促地閃爍起來,一下一下地,頻率越來越快,光芒也愈發刺眼,仿佛與阿列的石化過程相呼應。
    薑戈心下大驚,下意識地伸手想觸碰阿列,又想阻止眼前可怕的變化,可還沒等他的手觸碰到阿列。
    隻聽“嘩啦”一聲,阿列整個人竟瞬間成了散灰,就像一堆破碎的沙石,落了阿來滿懷,緊接著,那些灰燼在眾人的注視下,以肉眼可見地速度消失。
    仿佛阿列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隨著他的消失,原本閃爍個不停的指示燈也像失去了動力一般,光芒驟然恢複平靜。
    整個屋子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留下還未消散的悲傷與驚愕。
    “不,阿列。”
    “阿列。”
    “阿列。”
    “阿列。”
    ……
    眾人忍不住齊聲呼喊著阿列的名字,他們悲痛、不舍,更震驚阿列用他的生命,為眾人證實這個世界的虛假。
    每個人的眼眶都是通紅的,阿來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沒有人比他接觸阿列的時間更長了。他早已把阿列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薑戈呆立在原地,震撼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內心,回想阿列一路跟隨他的一切,無論是麵對原住民的圍堵,還是麵對雪域困境,阿列始終都堅定地站在他身邊。
    他沒想到,阿列竟然會用如此決絕的方式,來解答他心中的疑惑,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尤其薑戈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列對“永生”二字的懼怕程度,傷感瞬間填滿整個心房,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髒不停地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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