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路明非猶豫的說。
    “不客氣，你們感謝的方式就是踩對方的腳嗎？”女孩的聲音又輕又冷，仿佛冰雕塑成的花，路明非的手心裏都是微涼的冷意。
    路明非愣了愣，他剛想說什麽，忽然感受到腳趾頭一陣刺痛。他嘴巴張成了一個o，又在女孩冷淡的目光注視裏把聲音全部咽回去。
    ”對不起……“路明非痛苦的說。
    他的舞蹈知識來自於仕蘭中學某次校慶，班主任決定班級的表演節目是舞蹈，為此全班人都跟請來的舞蹈老師練了三個月。
    可到最後他都沒能驗收成果，因為和他搭檔的女孩很不巧的生病沒能來學校，他又不能一人完成雙人舞蹈，隻能在台下當起觀眾。
    被小小的反擊了一下，路明非這才注意到銀色高跟鞋裏精雕玉琢的小腳泛著層緋紅，一大股罪惡感在心底升起，終於沒有再踩腳。
    兩人跳的是探戈，經典的西班牙探戈舞曲，poor una cabeza，《聞香識女人》裏出現過插曲，男主和女主也曾因此舞蹈。
    芬格爾特意把燈光照在他們身上，零蓬鬆的裙擺下雪白的小腿繃緊，舞蹈起來就像一道皎潔的月光，路明非是襯托她的夜幕。
    他能跳成現在這樣，完全歸功於零的帶動，兩人像是交織在一起的弦，這頭顫動那頭自然跟隨。
    高跟鞋在地板落出有節奏的脆響，他們力壓全場把群舞變成個人秀，當月亮在天的那頭升起，所有的星星都該黯淡無光。
    連凱撒和陳墨瞳都停下來站到人群中觀看。
    “那天……”路明非猶猶豫豫，他上次和零對話是自由一日，事後兩人雖然偶爾會在校內相遇，看著女孩獨自上課下課、吃食堂，他一直都沒勇氣上前搭話。
    他想說自由一人害你死掉真對不起。
    可這樣說有故意拉關係的嫌疑，畢竟隻是場真人cs，死了還能複活，也隻有他當真了。
    那時他真覺得零很重要，無論遊戲與否他都不能讓對方在自己眼前犧牲……
    “曲終了，記得扶住我的腰。”不給他再糾結下去的機會，零開口說，她握住路明非的手，忽地舞蹈旋轉。
    那一刻路明非仿佛見到白色的天鵝，女孩的皮膚在光照裏近乎透明，她的裙擺翻飛起落好似一層一層綻開的花瓣。
    她不再冰冷而是有了溫度，春暖花開的季節裏在水天一色的湖中翩翩起舞的白天鵝。
    就像是……那些故事裏出沒在夜間，會帶來好運與美好，美的不真切的精靈。
    曲聲來到最後，隻剩小提琴和鋼琴在奏響，天鵝的舞蹈終於結束，她慢慢的停下旋轉，一隻手放在路明非的手裏。
    直至終於停歇，她精致的下巴抬出優美的弧度，眼眸緊閉，好似在等待親吻。
    路明非怔怔的站在那，他不知道該不該吻上去，說不定會被零狠狠地打兩個巴掌，那樣可就糗大了。
    就在他猶豫時，零睜開眼眸，她的雙手放在路明非胸膛輕輕一推，像是借助那份力量向後滑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舞池裏隻剩路明非，光也落在他的身上。片刻後每個人都輕輕鼓起掌，這是一場完美的表演。
    “路明非，沒想到你的探戈跳的那麽好。”凱撒微笑說。
    所有燈光同時亮起，凱撒向他伸出手，“走吧，你應該和我站在二樓。”
    所有學生都在觀望這次邀請，想看看這位新s級會做出什麽選擇，畢竟獅心會那邊已經有一位，學生會也有一位才算是均衡。
    “真是難選擇啊！”
    路明非扭頭看去，芬格爾手裏握著杯紅酒人模狗樣的點評，“是金發優雅的會長大人，還是黑發高冷的青梅竹馬？”
    “你這王八蛋……”路明非咬牙切齒，說好的饕餮盛宴呢？現在好了吧，搞得他不上不下。
    他後悔起來自己為什麽沒喝酒，這樣就能夠佯裝喝醉改日再議，可自己現在肚子裏全都是可樂，裝死還會忍不住打兩個嗝。
    路明非張張口，他正想說些什麽，視線驟然落進黑暗裏。
    “啪！”
    不止是他，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進幽邃的漆黑裏。
    “誰把燈關了？芬格爾？”
    “天地良心，我就站在這裏喝酒，不要一有不好的事情就賴我好麽？”
    斷電這種事不該出現在卡塞爾學院，地麵建築的電源來自冰窖，六台大功率發電機同時運轉，除非冰窖爆炸否則絕不可能斷掉。
    死寂裏有人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接著每個人的手機鈴聲全部響起，大廳裏一片嘈雜，很少有那麽多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讓人聽得心驚肉跳。
    路明非的手機也在響，他率先摸出來，屏幕上跳出血紅色顏色，隻有一段話跳出來。
    “全員警戒龍類入侵！全員警戒龍類入侵！”
    “諾瑪”
    “那是什麽？”有人聲音顫抖的問，突如其來的橘光照耀出每個人的臉頰，人們齊齊看去，透過安珀館巨大的落地窗，密集的流星越過生鐵雕花的校門。
    路明非隻覺得大地在震動，當流星落地激起的是巨大衝天火焰，有人想撤出安珀館，在情急之下手忙腳亂怎麽可能跑得過流星。
    衝擊力將落地窗震碎，避無可避的流星群墜落在安珀館的穹頂，人們一瞬間失去聽覺，隨後視線扭曲，整個身體在劇痛中麻木。
    轟隆爆炸聲吞沒整個山頂學校，宛如無數的暴雷同時劈下，氣浪震碎所有玻璃，將花草樹木碾成碎渣！
    ……
    楚子航衝出圖書館，在他身後這座以書本模樣為建築的圖書館被流星轟碎一半，熊熊烈火包裹整棟大樓。
    視線中山頂學院大部分建築都在爆炸，這裏幾乎被火焰橫掃了一遍。
    他看過言靈周期表，那大範圍的流星轟炸與其中一條極為相似。
    言靈.青銅火雨
    高危！
    好在多層建築的保護了最下方的學生們，他們手裏緊攥閃紅的手機。
    刺耳的防空警報回蕩在學院上空，在轟炸中僥幸逃脫的學生們衝出建築。
    封閉的武器庫緩緩升起，已經有校工站在那等待，將那些足以發動戰爭的武器裝車駛離。
    校門口，大量的身影踏過被擊碎的大門。
    戰爭的號角已然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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