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是被趙孟華抓著坐進包廂沙發上，陳雯雯就在他身邊落座，可沒人注意到她，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
    被光照雪白的仿佛透明的肌膚，棉白的連身裙，像是隻有他才能看到的幽靈。
    陳雯雯坐下就在擺弄手機，頭也不抬更沒有摻進聊天裏。
    “現在不能叫路明非，是不是要改叫路老板？”有人笑著問。
    “別別，我可不是老板。”路明非連忙說，他口袋裏的確實帶著裝著獎學金的黑卡。
    大概是從前被否定的多了，他又學不會趙孟華那樣風輕雲淡的裝逼，隻能搖著頭否認。
    “外國的女孩子是不是都熱情奔放一點？”又有人問。
    “還好吧，的確沒那麽委婉，追一個人都是在宿舍下麵拉大提琴或者包場整個食堂拉橫幅。”
    路明非搔搔臉蛋想起那個周末準時表演節目的皇室女孩。
    有人不禁感歎，追著問道，“是追你？”
    “是追江一的……”路明非幹巴巴的說，他倒是很想說是追自己，畢竟沒人能去證實。
    這種竊取別人經曆的念頭在心裏升起，就讓他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大家都是天命屠龍者，幹掉過兩大君主，追江一的女生都快從卡塞爾排到法國去，自己怎麽一個都沒有？
    “噢~”包廂裏發出一陣原來如此的感歎。
    原來是江一啊，那就不奇怪了，這家夥在仕蘭中學就被不少人追。要是說路明非，他們反而還有點懷疑。
    “那學校環境怎麽樣？”
    話題的中心明顯偏向路明非，大家好像都忘記從前的不愉快，似乎從沒有鬧過矛盾，一直都是這麽和睦的老同學。
    路明非像是打了套太極，一環接著一環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他還記得自己是來撐場子順帶蹭點披薩吃。
    結果陳雯雯從進來就低著頭擺弄手機，矛盾到現在也沒有爆發過。
    趙孟華被擠到邊上，包廂裏燈光有些暗，投影幕上正在放著無聲的電影，他的臉色也隨變幻的場景變化。
    “嘟”的一聲，玻璃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簡單的回了一條然後反扣在桌麵。
    “老大牛逼了呀！”小弟把手伸向趙孟華的手。
    “你才知道我牛逼麽？”趙孟華跟他握手，還有點不適應，“你跟我握手幹嗎？什麽路數？”
    “我是想看看你的表。”小弟抓過趙孟華的手腕，露出一塊厚重的表，表麵流淌著金藍色的淡淡微光，“勞力士？”
    “哇噻，老大，戴金表了！”同學裏有的是識貨的。
    於是原本還在與路明非熱切討論外國生活的同學們又把注意力投向那塊手表，七嘴八舌的聊起來。
    有人說：這塊表的價格不菲，起碼得一兩萬。
    有人鄙夷的看他說：這可是金的勞力士，起碼得一二十萬。
    那人就說：那不是頂的上路明非的獎學金了嗎？老大真是土豪，一塊表頂的上一年獎學金。
    莫名其妙的路明非就被踩了一腳，但他對此無感，卡塞爾學院一次任務要花掉的美金就是幾萬、十幾萬。
    諾頓戰役，光是給他們配備裝備花掉的就有幾百萬，路明非沒見過那麽多錢，對此覺得就是串毫無概念的數字
    他美滋滋鏟過幾塊披薩放到自己餐盤裏大快朵頤。
    也在這時，裝在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來，路明非連忙拿出來，看了眼上麵的號碼連忙向外走去。
    “我有個電話，你們先吃。”
    趙孟華瞥了眼那道背影，視線在陳雯雯與路明非之間遊走，又輕蔑的收回目光被熱切問候的潮水吞沒。
    路明非一路走向衛生間，喧囂聲在身後逐漸消失，他這才劃過接聽鍵放在耳邊。
    “你在哪？”仿佛有從西伯利亞的風從手機裏吹出來，清冷的讓路明非身上的炎熱消退大半。
    “同學聚會，我在衛生間。”路明非小聲的說，遲疑片刻他小聲問，“那你呢？”
    “剛醒。”
    相差五個小時，夜色在天的盡頭消退，殘留下色彩讓天空像是一整個泡沫填滿白茫茫的海洋。
    躺在白色綿軟床鋪上的零頭發有些散亂，她探出身子，皮膚像是雪一樣的白，把手機放在耳畔。
    “生日快樂，路明非，暑期結束見。”在雙方沉默超過十幾秒之後，零輕聲的說。
    “謝，謝謝……”路明非回過神來，他不知該說些什麽，芬格爾隻說了怎麽和女孩開始話題，卻沒有說怎麽延續。
    又是很長的寂靜，等路明非終於絞盡腦汁想到下一句話時，零已經將電話掛斷。
    路明非呆呆的看屏幕，他扭過身又沒有走出去，伸出手在臉上扭了一把。
    他承認在見到陳雯雯哭泣，心裏真的想了有的沒的，那是絕不應該的事，就算想也得換個角色。
    零就很好啊！高冷又漂亮，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祝賀你生日快樂。
    她既沒有瞧不起你，更沒做讓你下不來台的事情，反而在學院她給足你麵子。
    就這樣好的女孩，你怎麽還能想這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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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下定決心，等回到包廂告訴他們一聲自己就走。
    陳雯雯其實沒那麽需要他，那個時候要是換做別的認識的人，她一樣會拉過來。
    路明非走出衛生間，又硬生生停住腳步。
    在洗手池前的鏡子裏，他看見了貞子，白裙黑發，頭發垂下來把臉擋住。
    她把雙手伸在水龍頭下，水流衝刷一雙骨節分明的小手，她保持洗手的姿勢一動不動，水越蓄越多。
    水已經滿出來流過洗手台淌向地麵，路明非終於開口，“你還好吧？”
    陳雯雯伸手沾了點水，拍在臉上。路明非看到她的臉，比化了妝還要白，幾乎沒有血色，和貞子差不到哪去。
    印象中他從未見過女孩如此虛弱，比在街上遇到時還要可憐。
    水流向邊上的手機，路明非眼疾手快幫她拿起來，“嘟”的一聲手機屏幕亮了，他並不想看，可還是避免不了在上麵掃過一眼。
    兩個人相互發送的信息堆在一起，像是把淩亂的回憶串在一起。
    “你不想聽我說話了，你有新女朋友了麽？”
    “別問了！今天聚會，讓人好好吃口東西吧！路明非是你帶來的，你老發短信，他一直看著呢！”
    “你別生氣，要是找到新的女朋友我會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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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分兄弟們，狠狠的壓！咱們怎麽越壓，反而還上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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