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繪梨衣舉起小本子，打出大大的問號。
    “就是你心裏想的，江一的姐姐，貨真價實。”江芩溫柔的說。
    “姐姐！”繪梨衣霎時變成星星眼，“你能知道我心裏的想法，姐姐會讀心術麽？”
    江芩彎起唇齒，她微笑著搖頭，“我不會，是你把問題都寫在臉上了。”
    繪梨衣不會藏起情緒，覺得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她眨眨眼不知姐姐是不是在誇自己。
    一隻溫熱的手貼在繪梨衣的臉頰，她看到江芩的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的眼光很不錯，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陪在他身邊。”
    繪梨衣想到什麽，拿出本子寫，“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姐姐，one很想見你。”
    她記得在巴黎旅遊時，江一和自己聊起在福利院度過的那些時光。
    和孩子們在院子裏打球、玩鬧，扒在鐵欄杆前看著福利院外車水馬龍的城市，他們有一天也會離開這裏去融進這個世界，尋找自己缺失的東西。
    頂天立地的男孩也有柔軟的一麵，就和其他的普通人一樣平凡且脆弱。
    江一過得比任何人都孤獨，他渴望常人唾手可得的東西，始終無法擁有，但這很不對，他明明有一位姐姐。
    繪梨衣無法理解。
    “我知道。”江芩輕聲說，挽起繪梨衣幾縷落下的發絲，瞳眸裏倒映出女孩漂亮的臉蛋，“所以我才出現在這，接他回家。”
    “好呀！！”
    繪梨衣高興的寫，她不知道江一和姐姐還有那些複雜的東西，她隻知道如果有姐姐陪在身邊，江一就不會那麽孤單。
    一杯咖啡喝完，江芩站起身打算離去，還沒走便被繪梨衣拉住衣擺。
    “姐姐不是要帶one回家嗎？”
    江芩搖搖頭，“是啊，但不是現在。”
    她凝望起通往包廂的樓梯，似乎能穿透那些牆壁看到什麽，目光收回，“用不了多久，我就會來接他。”
    江芩站在咖啡廳門前，有風從密歇根湖麵吹來讓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她朝著繪梨衣揮揮手。
    繪梨衣茫然的眨眨眼，明明就快要見麵了，她不明白為何還要離開。
    “原來是這樣。”昂熱有些意外的說，“這就是你選擇的路。”
    “抱歉，校長。我對秘黨並沒有歸屬感，真正讓我有歸屬感的是卡塞爾學院，和朋友還有您。”
    江一聳聳肩，兩人聊了很多，關於他真實的想法。
    如果是和校董會，江一不會說那麽多，每句話對方都會揣摩他的心理並加以幹涉，試圖把他和秘黨牢牢綁定。
    現在看來伊莉莎大概就是他們創造歸屬感的一枚棋子。
    可惜他們失敗了，江一在日本時已經收獲感情，在此之前作為s級的他也沒什麽亮眼的表現。
    “能讓你產生歸屬感，我還是挺欣慰的。”昂熱笑笑，哪個老師不喜歡聽到學生說喜歡自己的話？
    他之所以有資格能聽到學生說心裏話，當然也不止這個原因，他們會互相交換情報。
    很多事昂熱都在幫江一掩蓋，這份毫不遮掩的信任換到了少年心中的地位。
    “您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我的想法？”
    江一看著這位神情和藹的老人，作為秘黨明麵上的代表，他本以為昂熱多少會對文件失蹤有些情緒。
    “該擔心的應該是校董會，該著急的也是他們。
    等鐵路重新開通後，會有一場連帶任務失敗的審問在內的審判，在這段時間你們或許可以多聊聊。”
    “該擔心的應該還有曼施坦因教授。”江一補充道。
    作為校長給犯錯的學生帶消息，還讓他們編好口供對付校董會，整天把風紀校規掛在嘴邊的風紀主任知道這件事，怕是要氣的辭職。
    “曼施坦因的確經常斥責我作為校長生活有些奢靡，不過沒關係，在大是大非麵前，卡塞爾學院永遠一直對外。”
    昂熱拍了拍江一的肩膀，這位英俊的老人臉上始終保持著和善的笑容，在鼓勵他走自己的道路。
    而江一也要擔負起這種責任。
    江一走出包廂，昂熱建議他享受最後的假期，等回到大廳繪梨衣正看向門口的位置怔怔出神。
    見他走來，繪梨衣舉起小本子，“姐姐來過了。”
    “誰？”
    “和one一樣的姐姐。”
    ……
    “密歇根湖街道周圍的監控都在12點31分時間段裏同時被人駭入摧毀，丟失的監控錄像在3到7天不等。
    很遺憾江一同學，我無法為你提供監控錄像。”
    江一坐在道路邊的長椅，手機裏的信息讓他怔怔出神，當然也不是什麽消息都沒有，咖啡廳的錄像沒有被刪除。
    視頻裏兩個漂亮到像是希臘雕塑的女孩坐在陽光落滿的大廳，她們的交流讓人不禁覺得怪異。
    一個幹淨到什麽秘密都沒，一個又渾身是秘密，誰也看不透。
    江一感受到被人推了推，他抬起眸，見繪梨衣舉起小本子，“姐姐說很快就會來接你。”
    “可我一點都不期待，反而有些害怕是為什麽？”江一忍不住歎息。
    這種感覺就像他在福利院長大，明明向往外麵的世界，但在被告知十四歲後將無法繼續在福利院生活後。
    他開始害怕，期盼自己長大的再慢一些。
    江芩說要來接自己，他渴望親情又害怕對方的出現會把現在的生活攪的天翻地覆。
    這個名字正在一點點滲透江一的生活，無論好壞總有她的身影，她似乎一直在看不見的地方伴隨左右。
    可江一就是想不通啊……為什麽要放任自己孤獨，又在這種時候出現，向自己透露她要來了的消息。
    明明可以直接見麵……
    微涼的小手貼在麵頰，江一看到繪梨衣的小臉上是擔憂的表情。
    繪梨衣終究是不懂這些，她為幫不上男朋友的忙而感到緊張與遺憾，所能做的就是陪在對方身邊。
    “滴滴！”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路明非打給他的。
    “江一，快點過來！”
    路明非在那頭興奮的說，他看向行走在巨大標本間的少年少女，這種興奮源自於某個大款把他接下來幾日的行程費用全部包攬。
    他也不知道江一麵對的困擾，假期的最後時間當然要以娛樂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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