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路鳴澤的交易
    江一推開門，過道裏幽暗漆黑。
    獵人網站的消息很快會傳遞到大部分混血種手裏。
    不止他們會行動，漢家的專員也會出動保護那些無辜的混血種。
    在他們管轄的區域突然有大量人員死亡，這個家族遲早會麵臨國家追責。
    正當江一走到樓梯口，後背傳來注視的感受讓他不禁轉過身。
    走廊的盡頭一身黑西裝的路鳴澤正坐在鐵護欄上望著天空，沒有星和月，他怔怔的看著漆黑幕布出神。
    路鳴澤將視線放在江一身上，灼熱的黃金瞳燭火般明亮。
    “我以為你藏在他的身體裏，鬧什麽一體兩魂的戲碼。”江一有些意外這家夥的出現。
    他並不喜歡路鳴澤，雖然對方的確在保護路明非，有時做的比自己還好。
    這種討厭毫無理由，給他的感覺仿佛自然界一頭凶獸遇到另一頭凶獸。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看著哥哥，他是我的交易對象。”路鳴澤微笑說。
    “我所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就像你的姐姐一樣。”
    “那你不應該在他需要的時候拒絕他。”江一說，他了解好朋友的性格。
    在零被帶走的時候，路明非一定呼喊過要和路鳴澤做交易。
    “失敗不一定是壞事，了解過那種感覺，哥哥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路鳴澤搖頭，他向江一緩緩抬起手。
    “所以現在，我來和你談一場交易，以方便哥哥真正成長起來。”
    江一指了指自己的臉，他還以為這群人都是高高在上的棋手，從來不會屑於和棋子交流。
    江一覺得自己是一枚棋子，在過去的生活裏，自己都按照某個成長路線前進。
    他現在醒悟過來，正在努力讓自己從棋子變成棋手。
    “一號，背叛哥哥吧，讓他切身體會到孤獨和無助，然後他就會真正成長起來。”路鳴澤淡淡的說。
    “犧牲友誼的背叛？”江一皺了皺眉。
    這家夥不愧是被路明非叫做魔鬼，所用的方式異常殘忍。
    “畢竟你實在是太可靠了。”路鳴澤無奈的說。
    “有你在，不論是哥哥還是其他人，都會發自內心的認為，你能夠解決這件事。”
    “我不否認，你的確很強。但你有沒有想過，也是你把這些惡意帶給身邊的人。”
    江一太強了，所有針對他的事情全都上了強度。
    那些本應該終生和同伴們無緣的敵人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正因為這樣他身邊的人在麵對時才猝不及防。
    “反正這也和你的計劃不謀而合，為什麽不這樣做呢？”路鳴澤笑了一下。
    “他要是知道這個計劃有你參與在裏麵，他會憎惡你，以及他這次醒來之後也會恨你。”
    江一沒有肯定也沒有否決這個提議。
    “那也希望哥哥能夠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吧。”路鳴澤攤手。
    ……
    風聲嗚鳴，冷風從窗戶一隙吹進來，沉沉睡去的路明非驀地睜眼開。
    下一秒整個人鯉魚打挺地蹦起來，抄起手邊的枕頭做出要砸下的動作，好久他恍惚回過神。
    自己沒有在隧道裏，那些事並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房門被人推開，拎著包裝盒的江一見到蹲在角落裏的路明非，神情有些怪異。
    從他的視角來看，路明非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晚經曆了什麽。
    見好兄弟走進來，路明非抬起頭眼裏充滿希望。
    接下來所聽到的話,又讓他跌進失落的旋渦。
    “好消息是，我們已經找到去往尼伯龍根的辦法，壞消息是，我們不能用這個辦法。”
    “為什麽？”路明非下意識的問。
    “因為我們不能確定尼伯龍根的位置。
    它其中一項條件是需要一位混血種全身的血。”江一平靜的說出規則。
    路明非瞪大眼睛，這種規則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無法確定尼伯龍根在地鐵的哪個地點，就沒辦法使用作弊碼。
    路明非的能力其實更偏向於逃跑。
    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完成獲得鑰匙的要求。
    不……其實也有可能。
    “我們可以用那些罪犯的血。”路明非表情肯定。
    “現在肯定有很多人在犯罪，隻要我們抓到幾個就好！”
    憤怒還有不甘，在突破二度暴血後，他的思維裏總摻雜著情緒。
    如果讓從前的路明非來看，他一定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很陌生。
    從前他連殺人都不敢想象，現在卻打算著拿活人獻祭。
    “所以你打算給他們全身放血？”江一的表情沒有變化。
    在注視裏，路明非堅定的表情逐漸變成充滿懷疑，他抓了抓腦袋，頭發亂糟糟的一團，“是我太著急了……”
    他真的能做到心無波瀾的給一名混血種放掉全身的血麽?
    路明非根本想象不到自己那樣做事時該是怎樣的表情，這會成為自己永遠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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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非，如果這是你認為可行的事，那就去做吧。”江一指向擺在床邊的七宗罪。
    路明非張張口，這樣的信任讓他不知所措。
    從聽證會結束之後，江一給予了自己很大的信任，自己也試圖接住這種信任承擔起一些責任。
    可惜到最後他徹底搞砸了，這讓路明非陷入自我懷疑的境地。
    自己真的能拿定主意嗎？
    倘若存在一個沒有江一的世界，自己究竟能走多遠？
    依靠和路鳴澤的交易幹掉青銅與火之王，那現在呢？
    江一轉過身打開門，路明非從惘然情緒裏回過神，聽見好友淡然的說。
    “人還沒有死，你覺得在這裏懷疑人生有用，那就一直思考到找出答案為止。”
    路明非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芬格爾呢，他們在做什麽？”
    “履行作為秘黨專員的職責，他們認為拿混血種的血來獻祭，會讓自己的心態發生變化。”江一向大門走去。
    “我還有事要做，累的話就多休息一會，其實你沒必要逼著自己做事，芬格爾他們遲早會找到辦法。”
    江一說完，推門離開這裏。
    待到整個房間安靜下來，路明非沉默會，他打開包裝盒大口地吃起那碗牛肉麵。
    胡亂吞咽幾口，路明非立即就向大門走去，沒幾秒又折返回來把七宗罪背在身上。
    他不再覺得沉重，而是巨大的安全感籠罩全身。
    盡自己所能再做點什麽而不是躺在床上擺爛，路明非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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