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留你做什麽？”
    櫻井小暮的脖頸被捏的哢哢作響，她正在經受輕微骨裂，這種持續性痛苦換做是別人早就該哀嚎。
    可她忍住了，臉上沒什麽表情。
    像她這樣的人早就經曆過不知多少種痛苦，身處在地獄的人還會在乎自己究竟是在十七層還是十八層麽？
    “設置爆破陷阱，用人命換取人命，這些都是你們猛鬼眾最擅長的事。”江一語氣冰冷。    櫻井小暮歎息。
    “我也曾勸過龍王大人，與你們合作實在太危險，隻有這才是唯一能殺死王將的辦法。”
    “看來兩年前留下的傷他已經忘記了，他竟然想死敵合作。”江一像是看著小醜一樣看著櫻井小暮。
    “龍王大人覺得您一定會與他合作，因為……”櫻井小暮艱難的說著話，聲音忽然停下。
    “他說什麽？”江一鬆開些手。
    剛才他差點就捏碎對方的脖頸。
    “因為輝夜姬無法運轉，蛇岐八家包括秘黨小隊就像被蒙上一層迷霧。
    你們根本不知道，猛鬼眾會在哪裏再次布局，他們滲透日本這個國家太久。
    所以你們急需一個悉知猛鬼眾結構的人，最好是猛鬼眾的高層，隻有這樣在情報戰方麵，雙方才算公平。”
    櫻井小暮艱難將所有話說完。
    “龍王大人憎惡王將，那些令人作嘔的食屍鬼理論、研究死侍以及覬覦海底胚胎。”
    櫻井小暮摔在地上，有句話說的很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猛鬼眾並不可信，可眼下江一的確需要足夠的情報。
    否則他們還會落進猛鬼眾的陷阱，並且在清理海底胚胎時會是更大的災難。
    “謝謝您願意相信我。”櫻井小暮回過神，整個人俯在地麵。
    “信不信你，還要等我和他們來商討，風間琉璃在哪？”江一在椅子邊坐下冷淡的回應。
    櫻井小暮雙手奉上手機。
    她撥通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通。
    “江一君，很高興我們能夠達成合作。”很輕仿佛風吹過的少年聲音響起。
    “隻是派出一個人來送命，這種求合作的方式毫無誠意可言。”江一看了眼櫻井小暮。
    “我向你抱歉，江一君，因為你在蛇岐八家的地盤，我不想和他們合作，那群自大的家夥也不屑於與猛鬼眾合作。”
    風間琉璃也有些無奈的說。
    “如果懷疑誠意，江一君可以使用我們給出的情報，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如果真是陷阱也傷不到你。”
    ……
    路明非幾人相繼趕回玉藻前俱樂部。
    在聽聞猛鬼眾竟然分裂出第二派係還是曾經的敵人前來尋求合作時，路明非率先跳出來反對。
    他剛見識過猛鬼眾的瘋狂。
    誰知道這不是猛鬼眾又一次使用以人換人戰術？
    “可如果是這樣，猛鬼眾這次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點。”凱撒思索說。
    他對每個比自己要強的人都印象深刻，兩年前那場碰麵爆發的戰鬥，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
    猛鬼眾之中和源稚生同等的龍王。
    一個龍王，一個龍馬。
    如果連他們都到了要犧牲的地步，猛鬼眾也差不多該完蛋了。
    對於爭論的兩人，楚子航倒是看的很清楚。
    如果江一不想合作，櫻井小暮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能夠活到現在的理由隻有，江一被對方說動了。
    在凱撒和路明非爭論的時候，江一就握著手機坐在邊上等待。
    驀地一個電話闖入這場討論，江一接聽放在耳邊。
    “我明白。”江一點點頭。
    相同時間，位於東京某處高級住宅，由夜叉和烏鴉帶隊推門走入其中。
    這裏是一位蛇岐八家元老的住所，他是屬於上世紀伴隨在蛇岐八家影皇身邊的人。
    在那個美軍大肆進的年代，他們這些人靠著凶狠的表情和流氓話術。
    在風雨飄搖的日本收取保護費，讓蛇岐八家一步步壯大。
    很少有元老能從那個隨時都可能橫屍街頭的時代活下來。
    橘政宗上位讓蛇岐八家高度統一。
    這些已經上了年紀的元老則退居幕後接受尊敬和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顯然有人並不滿足，這些老流氓和老混混骨子裏還帶著混亂。
    “鈴木徹。”烏鴉看看手裏的文件，朝著被無數槍指著的老人笑了下，“帶走！”
    “你們要做什麽？我要見大家長……你們不能對我這樣，我為家族流過血！”
    被架住的老人瞬間慌了神，不斷咆哮大吼。
    這並不能掩蓋他背叛的事實，不費多少力氣，專員就從他房間搜到來曆不明的資金。
    那是向猛鬼眾出賣消息得到的好處。
    像這樣的叛徒，還有很多。
    “見？見你媽啊！”夜叉掂量那疊美金的重量，反手用槍柄砸在鈴木徹臉上。
    “你還是想想能說出多少消息保住你的狗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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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今夜蛇岐八家的人才明白，內部出現的問題遠比外部更嚴重。
    江一掛斷電話，房間裏路明非和凱撒已經停下討論。
    消息的確是正確的。
    ……
    東京港區，淩晨一點。
    迎著梅雨裏蕩開圈圈漣漪的東京灣，小型工廠在黑夜裏不間斷運轉。
    車牌經過修改的的貨車在工廠門前停下，司機坐在駕駛室。
    立即有把全身掩蓋嚴嚴實實的員工將一箱箱貨物搬進車內。
    在等待期間，司機用車載音樂放了首歌，同時聽起今天的東京新聞。
    很快一首歌的時間結束。
    司機關掉收音機，通過後視鏡他沒有看到有員工朝自己走來。
    這很不應該。
    司機已經來過很多次，每次都會播放相同歌曲，而在歌結束時，就會有員工將地址交給他。
    這一次反常的狀況讓司機心中隱隱不安。
    他摸向車箱從裏麵拿出上滿子彈的手槍。
    司機打開車門，悄無聲息跳下來向貨車大門靠近。
    淅淅瀝瀝雨絲落下來，他不禁抽動鼻子，空氣中彌漫著大股怪異味道。
    就在走到貨車後方時，司機所看到的場景讓他瞬間魂飛魄散。
    幾箱貨物散落在地，被浸濕紙箱呈現出深黑色。
    本該把這些價值千金貨物搬上車的員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司機所看到讓他覺得驚恐的是，這些人全都失去了腦袋，身體站在原地保持生前的動作。
    這充滿怪異的一幕讓人為之膽寒。
    “你是什麽東西！”司機陡然將槍口對準某個地方。
    他看到一雙燃燒惡魔般的眼睛注視起自己，微弱燈光裏那個纖長身影宛如都市傳說裏的怪物。
    司機扣動扳機，同時他的視線也陷入黑暗。
    又一個無頭屍體在工廠前誕生，從脖頸斷裂處噴湧出的血液混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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