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譜號電量恢複，備用電機轟隆隆作響。
    負責人員不斷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安慰起人群。
    這些人裏不乏日本當地富豪和位高權重者，要是出事了，怕是要引起國際動蕩。
    “各位請不要擔心，剛才隻是漁船違規爆破抓魚導致的餘波影響。”
    一位蛇岐八家專員走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負責人神情愕然，“什麽？你們在宴會廳當著別人的麵戰鬥，誰能保證沒人看到？”
    他抬頭麵向人群，臉上又是賠笑。
    “各位如果看到牆壁被撞出大坑，大概是因為漁船殘骸導致的。”
    好不容易安撫好遊客情緒，秩序逐漸恢複。
    負責人這才向身邊專員低聲問道，“麻煩解除了吧？要是讓遊客看到屍體，光譜號會陷入嚴重公關危機！”
    專員點頭又搖頭，大部分的戰鬥都已經解決。
    秘黨的專員們受了點傷，但無人傷亡，真正能肯定麻煩解除的是海麵上的那個人。
    “你們那邊怎麽樣？”凱撒在頻道裏問。
    “有點痛……這個胖子真耐打，要是突然偶遇學院通緝令裏的混血種，這算功績嗎？”路明非呲牙咧嘴的說。
    “算。”楚子航回應，“我這邊也解決了。”
    雖然解決的有些不明不白。
    江一聽著頻道裏的對話，把目光放向遠處的江芩。
    又是一場襲擊鬧劇結束。
    江芩很強，但這個世界並不是不存在能夠牽製她的人。
    至高戰力不出動的情況下，拚的就是雙方整體實力，顯然江一這邊更勝一籌。
    “你有一群很優秀的朋友。”江芩沒有否定。
    “每個人都能夠保護好自己，簡單的暗殺他們輕易就能解決。”
    “可總有你們看不到的地方，你們的朋友、同學、伸手無法企及的地方，我們終究不是神，保護不了一切。”
    “弟弟，如果想要獲勝，有時我們就要學會舍棄，什麽都想要往往什麽都無法得到。”
    黑暗中蕩開漣漪的水麵掀起巨浪。
    江一緩緩收手，那是他依靠力量打出的氣浪，途徑中江芩早已站在別處。
    雙方還隻是試探，沒有到爆發拚命的時候。
    巨大領域舒張，江芩視線中對麵的江一已然消失。
    重新回到光譜號，江一在甲板找到路明非，邊上那具巨型男人屍體胸口被貫穿。
    路明非正拿香檳酒給自己洗手，粘膩的油脂和血混在一起，看的他直犯惡心。
    “薑菀之和邵南音，有她們在的地方監控嗎？”江一按住路明非的肩膀，向頻道裏問。
    “我在f6，302室的陽台，你最好過來看看……”蕭鹿竹遲疑聲出現在頻道中。
    她在這場計劃中承擔著保護無辜者的責任。
    路明非剛想說什麽，就覺得視線天旋地轉，當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房間裏。
    濃烈血腥味和躺在地上的屍體，他已經見怪不怪。
    來到日本三兩天就是一遭，要是哪天聞不到、見不到，他們可就得考慮敵人是不是在憋一波大的。
    江一站在陽台，蕭鹿竹俯下身，他們的邊上靜靜躺著重傷瀕死的邵南音。
    數顆對龍類致命的水銀子彈打進體內。
    如果邵南音不是四代種，現在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可她其實很無辜，隻是一隻連龍軀都無法誕生，過著人類生活喜歡擺爛的小龍女。
    “明非，來幫幫她。”江一神色陰沉。
    聽到這話，路明非連忙走過來，向著快要死去的邵南音用出那個名為不要死的作弊碼。
    能封人言靈，能治愈療傷，自身戰鬥能力還不俗。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像是網遊裏的戰鬥奶媽。
    邵南音微弱呼吸變得輕緩，這個作弊碼就是如此bug。
    當然這僅限於對方還活著且身體素質過硬，才能吊住一條小命。
    兩個硬性條件缺乏一個，最後都是死。
    “麻煩了。”江一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這裏，他還要去查看薑菀之的情況。
    “我們誰跟誰……”路明非看到他心情不太好，沒有多說什麽。
    你越是強大那些苦難就會調轉矛頭去找你身邊的人。
    江一剛走出房間，邵南琴就趕了過來。
    在見到這張記憶深刻的臉後，邵南琴一時愣住了。
    直到江一和她擦肩而過，輕聲在耳邊說了聲“對不起”。
    邵南琴恍然回過神，她走進房間見到那些屍體和瀕死的妹妹。
    江一沒有繼續去聽尖叫和哭聲，時間零再度張開，他來到薑菀之藏起來的房門前。
    這裏被遊客們圍得水泄不通，專員正在維持秩序。
    見到江一走來，人們感受到這位年輕人帶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本能地讓開道路。
    “襲擊者說猛鬼眾的鬼，在被我們發現時，她已經把人幹掉。”專員在江一耳邊輕聲說。
    江一走進房間，地板上殘留血漬，醫護人員在檢查薑菀之的傷勢，白商陸坐在床邊雙手染血，神情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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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有保護不到的地方。
    這就是江芩要告訴江一的。
    “她希望江一失控。”凱撒站在窗前，他已經和楚子航、路明非匯合，窗外寧靜夜空下海麵忽然掀起滔天巨浪。
    借助黃金瞳帶來的視力，他們都能看到那重新降臨在海麵的身影。
    “暴怒的人就會失控，會失去思考。”
    三個人將自己代入到江一的情況裏。
    很難不會憤怒失控啊……
    這個女人真是瘋的徹底，唯一能避免的辦法隻有徹底將她殺死，或者幹脆從局中退出。
    今夜如果打起來，光譜號必然會被波及毀滅。
    這是第一次，江一與江芩如此近距離，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砸進海岸線數十米深的水底。
    暴血自二度開啟。
    無塵之地屏障，在絕對力量麵前薄如紙張，隻要他想輕易就能將其撕碎然後開戰。
    但本該落下的拳頭最終卻被收回來。
    海水在他們身邊分流成真空地帶，黑暗裏兩雙熔火的龍瞳相互對視。
    暴怒麽？
    痛苦麽？
    還是認輸？
    江一舉起來拳頭赫然揮出，人卻是冷靜到極點。
    充斥著憤怒力量衝擊將海水轟出真空地帶，江芩周圍的泥沙全部被轟飛，在她身後貫穿出十幾米的空洞。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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