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機場
    白鷗般的身影掠過水晶般的樓宇，在跑道緩降落下。
    綾小路熏有條不紊的在給入境遊客做著審查工作，不時還會在身邊同伴的談話中插上嘴。
    工作多年她已經練就再熟練不過的流程，簡單幾句問話，一句歡迎便能夠結束。
    這次在翻開對方的護照時，她卻徹底愣住了，望著照片那張滿頭銀發的臉再抬頭看看真人。
    一時間竟然被對方蒼老卻依舊明亮的眼睛深深吸引，好似其中有旋渦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好久熏才從失態中回過神，急急忙忙給對方蓋上印章，“歡迎您來到日本。”
    “謝謝。”昂熱收起護照。
    他抬頭望向大廳出口，一陣急促的刹車聲中，數輛黑色轎車停靠，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們蜂擁而出。
    瞧見他們鼓鼓的腰間，還有翻領間斑斕的內襯，熏立即反應過來這群人都是黑道。
    警視廳呢？
    熏下意識要去撥通電話，黑道襲擊機場，這可是最嚴重的犯罪事件。
    但她的手剛放在上麵，便被另一隻蒼老的手按住。
    “抱歉，影響到你們了，這些人是來接我的。”昂熱溫和的向她說。
    熏霎時愣住，她想不到這個溫文爾雅的老人竟然會和黑道們混在一塊。
    保安之間，身穿黑色羽織富有威嚴的長者快步走來，在昂熱麵前又像是孩子般低頭。
    “老師，我來遲了。”犬山賀垂頭。
    “阿賀，那麽多年不見，你的刹那怎麽樣了？”昂熱如同和藹的父親望著他。
    “十階，我這把老骨頭投身在戰火裏沒想到越燒越旺。”犬山賀語氣中難掩驕傲。
    連昂熱都少有的驚訝一下，他所認識的刹那最強者銀翼夏洛子爵，也隻是八階刹那。
    時隔百年他的學生卻做到了十階，曆史最強刹那。
    但昂熱並沒有誇讚，注視著那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但在我看來，你的內心還不夠強大。”
    “阿賀，你退步了，已經沒有那顆赤誠之心，你的十階刹那在我看來甚至不如從前的七階！”
    “連幾個孩子都保護不了！”
    在會議室時聽到龍淵計劃失利，自己的幾位學生失去聯係生死未卜。
    昂熱壓根沒有前來敘舊的意思，他這次來是要教訓某些人。
    縱然知道如今的日本已經不是從前，危險到連他都無法控製。
    可犯錯的人就該受到教訓，昂熱始終秉持著這樣的理念。
    聽到十階刹那竟然被貶低，犬山賀心中的驕傲蕩然無存。
    “您教導的是！”犬山賀低頭，沒有半點不滿。
    “走吧，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把這裏變成什麽樣子。”昂熱冷聲說。
    犬山賀直起身，他揮手所有的黑道全都撤離，機場大廳陷入死寂，人們長久都無法回過神。
    梅賽德斯行駛在街道，犬山賀毫無保留將日本狀況告訴給昂熱。
    得知自己的幾位學生確認安全，他心中的火氣才消減幾分。
    “接下來去哪？”昂熱問。
    “不知道老師您是否還喜歡穿水手服的女孩子，我在東京還有幾間俱樂部，等您前去考察。”
    犬山賀嗬嗬一笑，表情濕鹹。
    日本戰況不容樂觀，可他還是秉持著驕傲，至少待客禮儀不能少。
    “那個就免了，現在我們也沒心情再享受。”昂熱否定他的提議。
    望著車水馬龍街道，昂熱眼中倒映出的是七十年前那個破敗不堪的國家，到處都是廢墟與美國軍車。
    “很久沒來，不知道我的老朋友活得是否還好。”
    “您不去見見大家長嗎？”犬山賀有些好奇昂熱竟然在日本還有老朋友。
    他已經有一百三十歲的高齡，這樣的人大部分朋友都應該躺在墳墓裏。
    “日本局勢混亂就已經說明，你們的大家長毫無用處。”昂熱毫不留情的貶低。
    “你說蛇岐八家即將開始新的戰爭，那麽籌備人員總是需要吧？”
    犬山賀點點頭，“的確，因為藥物的緣故，蛇岐八家的戰力被猛鬼眾拉開一大截。”
    他沉默會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蛇岐八家曆史中的恥辱，元老們不願提及的人。
    “您打算找他？”
    “不要聲張，他已經隱匿起來很多年。”昂熱按住他的肩膀。
    “我明白了，老師。”
    夜幕降臨。
    東京大學後方街道，這裏是少有的還未翻新的地區。
    學校裏的大學生們喜歡把這裏稱為垃圾街，隨處可見的都是些小店鋪，煙火氣息從小門裏飄在狹窄的街道上。
    路邊支著幾張桌子，上了整天課的大學生們最喜歡的便是在這裏喝酒談天。
    一家手推車式拉麵攤自然的融進月色，停靠在街道邊。
    黑色的梅賽德斯在不遠處停下，大學生們都朝著它投去目光。
    眼神裏都是對豪車的渴望，有些醉醺醺的還吹牛說自己也要買下一輛。
    從中走出的身份貴重的老者是他們這些考上最好大學的學生也難以企及的存在。
    昂熱走到拉麵攤前，犬山賀跟在他背後。
    看到這已經有些老舊的拉麵攤，他的嘴角不禁抽搐幾下，從前的黑道至尊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
    昂熱掀簾布，一些細碎的呻吟從後方傳來。
    在小櫃台後麵穿著白布的男人身體微弓，那些奇怪的聲音源頭正是他的手機。
    “現在我算是找到你的把柄了。”昂熱嘖嘖稱奇。
    “嘿！”男人瞬間把手機關掉，慌忙的整理衣物站起來，“客人，你們怎麽走起路來沒動靜？”
    他站起身見到的是兩張老臉，不禁愣住。
    “昂熱，怎麽是你這個老混蛋，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現在活的挺好，每年夏季還會飛到巴黎參加晚宴。”再次見到老朋友，昂熱蒼老的臉上多了笑容。
    他這樣的人在世界上已經沒什麽朋友。
    男人把目光轉向跟隨而來的犬山賀，“你又是誰？”
    “犬山賀，從前執行局的成員，後來是執行局局長，現在已經成為犬山家主家主。”犬山賀語氣中充滿尊敬。
    “見到您還活著，我很高興影皇上杉越大人。”
    “可我見到你們是一點都不高興。”上杉越鼻孔噴氣，“我隻是個拉麵師傅，你們說的什麽影皇我可一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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