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做他的大頭夢去吧！”風鈴兒忽地"噗嗤"一聲笑開了，那雙杏子般的眸子彎成了兩彎新月，眼波流轉間似有星光閃爍。
    “對了曉秋姐，這次你可把機關摸透了吧？再來一次我可受不了。”她忽地傾身湊近曉秋，半掩著嘴唇，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壞笑著。
    “你說呢撒？”曉秋聞言挑了挑眉，月光在她眼中投下狡黠的碎影。她指尖輕輕摩挲著鈴鐺上的紋路，意味深長地笑道。
    “我還給東方老賊留了份禮物。”曉秋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精巧的銅製小匣，匣身上刻著繁複的雲紋。
    “嘿嘿嘿，曉秋姐，你好壞哦。”風鈴兒拖長了尾音，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狡黠。她忽然後退半步，雙手背在身後，歪著腦袋笑得像隻得逞的小狐狸。
    ……
    "跟住我噻。"曉秋將嗓音壓得極低，手中的絹紗燈籠在夜風中微微顫動，橘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扯得時而纖長時而短促。風鈴兒緊隨其後，布靴踏過濕潤的石板，發出細碎的"嗒嗒"聲，像是夜露從簷角滴落的輕響。
    初夏的霧氣彌漫在街巷間，燈籠的光暈在潮濕的空氣中氤氳開來，為這寂靜的街景蒙上一層朦朧的暖意。遠處傳來更夫模糊的梆子聲，更顯得這深夜的街道格外幽深。
    木質已然泛出陳年的灰褐色，裂紋間沉澱著歲月的痕跡。青磚壘就的牆基爬滿暗綠的苔痕，黛瓦層層疊疊，簷角如飛鳥展翅般輕盈翹起，在夜色中勾出幾道寂寥的弧線。
    "到這塊嘍。"曉秋抬手輕叩斑駁的門柱，指尖與朽木相觸的瞬間，簌簌木屑如細雪般紛揚而下，在斜照的月光中泛起點點銀輝。那門柱上深深淺淺的裂紋，在她掌下發出細微的呻吟。
    風鈴兒倏然仰首，杏眸中倒映著那塊岌岌可危的匾額。她纖瘦的身子猛地一顫，不自覺地後撤半步，在青石板上碾出細碎的聲響。
    “呃……你確定？”那嗓音裹著夜露的濕氣，在空寂的巷弄裏蕩開，驚醒了蟄伏在瓦簷下的幾隻夜雀。
    曉秋驀然回首，月光從簷角漏下，在她纖長的睫毛上碎成點點銀霜。那雙眼眸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清亮，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嗯？怎麽了？"她鼻間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發絲隨著轉頭的動作在月色中漾開，宛如一泓潑墨在宣紙上徐徐暈染開來。
    "感覺……"風鈴兒的聲音忽然輕了下去，她咬了咬下唇，目光飄忽地掃過斑駁的牆麵，“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呢。”
    話音未落，她突然瞪圓了眼睛，指尖顫抖著指向那塊傾斜的匾額，隻見那"琅嬛閣"的"閣"字已經歪斜得快要脫離匾框。
    “誒，等等。這、這也太危險了吧！”她的尾音不自覺地拔高，驚得槐樹上的夜鴉撲棱棱飛起。
    "那你覺得，琅嬛閣該是什麽樣的呢？"赤羽的聲音突然從槐樹濃密的陰影裏飄出，帶著幾分戲謔的尾音。
    "嘛，那必然是……"她下意識應聲，卻在話音未落的瞬間驟然僵住，她這才反應過來 身後傳來的分明是個陌生嗓音！風鈴兒猛地轉身，燈籠"啪"地跌落在地，火光劇烈搖晃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連驚叫都卡在了喉嚨裏，隻覺得三魂七魄都要從頭頂飛散而出。
    “噫，鬼啊！”風鈴兒渾身一顫，手中的燈籠猛地搖晃起來，暖黃的光暈在青石板上投下淩亂的影子。她慌忙轉身，隻見槐樹婆娑的樹影間，一抹暗紅若隱若現。
    “怕什麽？”赤羽忽然從樹影中邁出一步，月光頓時灑在她的發上，流轉出火焰般的光澤，“我又不會吃了你。”話未說完，她突然伸手，指尖輕輕擦過風鈴兒的耳畔，摘下一片不知何時落在發間的槐葉。
    風鈴兒猛地一個趔趄向後倒去，靴子卡在青石階的縫隙間，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向後仰倒。就在她後腦即將親吻石板的刹那，赤羽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修長的手指精準揪住她的後衣領，硬生生將人提溜了回來。
    "小心些。"赤羽的聲音裏噙著三分笑意，尾音像浸了蜜般黏稠，"我琅嬛閣的門前，可經不起你這般行大禮。"
    月光如紗，輕柔地籠罩著赤羽纖細的身影。她低垂著眼簾，鴉羽般的長睫在瓷白的肌膚上投下兩片顫動的陰影，恍若停駐的蝶翼。
    "自我介紹一下，"她忽然抬眸，琥珀色的瞳孔裏流轉著細碎的光，"我叫赤羽。"話音未落，袖中忽地滑出一柄描金折扇，"唰"地展開時，扇麵上墨色山水映著月色，竟似活了過來。
    “呃，赤羽姐姐你好。”風鈴兒手忙腳亂地學著對方的樣子欠身行禮，不料布靴踩上濕滑的青苔，整個人頓時失了平衡。
    她下意識拽住曉秋的衣袖，衣料在指尖繃緊，整個人像隻受驚的雀兒般向前撲去。
    “哎喲喂，小心著點噻。”曉秋眼疾手快地一把攙住風鈴兒，話音裏帶著幾分嗔怪，卻又透出掩不住的關切。她纖細的手指微微收緊，將風鈴兒扶穩，燈籠的光暈在兩人之間輕輕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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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讓大家夥兒看笑話咯~”風鈴兒吐了吐舌尖，臉頰泛起兩團紅暈，活像枝頭熟透的蜜桃。隨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後的碎發。
    “誒對了，星塵姐去哪兒了？”風鈴兒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四下張望。
    突然，一陣清甜的幽香隨風飄來，星塵從婆娑樹影間翩然現身。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襯得她紅唇如朱砂般明豔。“小朋友，我們又見麵了。”隻見星塵指尖纏繞著鬢邊一縷青絲，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狡黠
    “知道嗎？其實今天是你生辰。”星塵忽然傾身上前，帶著幽蘭香氣的呼吸輕輕拂過風鈴兒耳畔。
    “啊……啊？”風鈴兒驚得連退兩步，眼睛瞪得溜圓，手中的燈籠劇烈搖晃，暖黃的光影在兩人之間亂顫。
    “不是……我是孤兒，我自己都不知道生辰八字……”她慌亂地攥緊衣角，聲音越來越小，“星塵姐你怎麽會……”
    “掐指一算就知道啦。”星塵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伸手輕輕點了下她發燙的臉頰，隨手掐了個訣。
    “你的先天體氣是木焚則烈，化頑為用之象，分明就是今日，我豈會算錯？”月光下她指尖泛著瑩瑩微光，鍍上了一層神秘。說罷，她眨了眨眼，那促狹的笑意更深了。
    “還等什麽？進來吧。”赤羽斜倚在朱門邊，月光為她勾勒出一道朦朧的輪廓。她指尖輕叩門扉，發出清脆的聲響。
    “嗯。”風鈴兒低低應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要消散在夜風裏。她抬起微微發顫的手指，悄悄拭去眼角將落未落的淚珠，月光下那晶瑩的淚痕在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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