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再三勸莫行 寒氣有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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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樂正綾忽地撒手棄槍,那紅纓槍猶在空中翻飛,樂正綾雙掌已襲至鐵麵生胸前。但見她右掌作刀,直劈膻中,左指化劍,斜挑天突鐵麵生倉促間隻得將鐵掌橫於胸前格擋,卻見樂正綾招式又變,右掌忽而化爪,扣住鐵麵生右臂脈門;左指倏地變掌,直擊對方心窩。
鐵麵生倉促間急運玄功,一雙鐵掌舞得密不透風。奈何那攻勢來得突然,也被震得氣血翻湧。但見他踉蹌後退間,鐵靴在青石板上踏出七道寸許深的腳印,最後"砰"的一聲撞在巷牆之上。這一撞力道之猛,直震得牆上灰瓦簌簌墜落,那玄鐵麵具都歪了三分,露出半張刻著疤痕的老臉。
“風少俠,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鐵麵生背脊緊貼灰牆,突然一聲厲嘯,聲如夜梟泣,震得巷中老槐簌簌落葉。
風鈴兒聞言渾身一震,手中長刀"錚"地發出一聲清吟。她目光在洛天依與樂正綾之間遊移不定,但見洛天依肩頭血色未幹,卻仍對她微微頷首,樂正綾雖空手對敵,招式卻愈發淩厲。
“莫忘了你師父的性命,可還攥在主上手裏!”鐵麵生見風鈴兒躊躇不定,忽地發出一陣夜梟般的怪笑,那笑聲陰冷刺骨,在庭院中回蕩不絕:“若誤了主上的大事,隻怕……嘿嘿……”
他說到此處故意一頓,鐵麵具下的雙眼射出兩道寒光,袖中暗扣三枚透骨釘,作勢欲發。這一番話明是提醒,暗含威脅,字字誅心,句句見血。
風鈴兒眼角餘光瞥見洛天依肩頭血色,又聽得鐵麵生這般威脅,終於銀牙一咬,眼中閃過決絕之色。
卻見鐵麵生話音未落,寬大的袖袍猛然一抖,三點寒芒如毒蛇吐信般激射而出。那三枚透骨釘在烈日下泛著幽藍光澤,分別襲向樂正綾眉心、咽喉、心口三處要害,破空之聲淒厲刺耳。
樂正綾鳳目一凜,右腳猛然踏地,青石板上頓時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她身形如陀螺般急轉,紅纓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赤色弧光,宛若旭日初升。
“破!”一聲清叱,槍尖精準點中首枚透骨釘,火星四濺間將其斜挑上天;槍杆回旋如龍,第二枚毒釘被震得倒飛而出,釘入三丈外的槐樹樹幹;最後一枚已至胸前尺許,她忽然後仰成橋,青絲幾乎貼地,檀口輕啟,銀牙"錚"地咬住毒釘,貝齒與精鐵相擊竟迸出幾點火星。
"還給你!"樂正綾朱唇輕啟,皓齒間寒芒乍現。那枚毒釘竟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在烈日下劃出一道幽藍的死亡軌跡,直取鐵麵生麵具下露出的那截蒼白咽喉。
就在這時,風鈴兒刀光乍起,手中長刀化作一道銀色匹練。"鐺"的一聲脆響,刀身精準截住毒釘,勁力吞吐間竟將那枚透骨釘彈飛。斷釘擦著她的鬢角掠過,帶起幾縷青絲飄落。
她刀勢未收,順勢一個回旋,刀刃在陽光下劃出半月形的光弧。這個動作看似在防備樂正綾,實則已將洛天依護在身後。
“鐵麵生,這個人交給我!”隨後她突然提高聲調,刀尖直指樂正綾眉心,她背在身後的左手卻對洛天依比了個"速退"的手勢。
隨後,隻見得風鈴兒刀走偏鋒,三尺青鋒在空中劃出數道淩厲的銀弧。刀槍相接,金鐵交鳴之聲次第炸響。
“鐺!”首刀劈落,宛若泰山壓頂,震得丈二紅纓槍嗡嗡顫鳴,槍纓亂舞,“鐺!”二刀斜挑,刀走偏鋒,槍杆上迸出三尺火星,映得二人眉目皆赤, “鐺!”三刀橫掃,勢如奔雷,樂正綾隻覺胸口生疼,掌心已然見血,末了卻是一聲"叮",清越如珠落玉盤,刀尖在槍身上輕輕一點,恰似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樂正綾聽得這"三長一短"的暗號,眸中頓時閃過一絲了然。她手中長槍故意一滯,裝作力有不逮的模樣,連退三步。樂正綾足下踉蹌,紅纓槍尖在青石板上劃出半輪殘月。那槍尖看似無意間勾勒的弧線,槍纓拂過之處,石屑紛飛,在地上刻出一道三寸深的溝痕。
風鈴兒眸光如水,微不可察地頷首示意。她手中長刀輕輕一振,雪亮的刀身在烈日下綻出七分寒芒。那刀鋒顫動間,隱約可見三寸青芒吞吐不定。
說時遲那時快,樂正綾突然清喝一聲,紅纓槍如蛟龍出海,直取風鈴兒左肩。槍尖看似淩厲,卻在及身之際微妙地偏轉三分,隻挑破衣衫,帶出一蓬血霧。她槍勢不停,接連刺出七槍,每一槍都在風鈴兒身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卻偏偏避開了所有要害。
“好好好。”鐵麵生負手立於十丈開外,見刀光槍影間血霧彌漫,不由得撫掌大笑,“就這樣一點點的掉入這個叫做榮華富貴的華麗牢籠中吧。”
“呃啊……”風鈴兒突然悶哼一聲,手中長刀當啷落地。她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右肩傷口,指縫間鮮血汩汩湧出。那張清秀的臉龐因"痛楚"而扭曲,額前碎發都被冷汗浸透,黏在蒼白的肌膚上。
樂正綾見狀立即配合,右手捂著左臂"傷口"連退數步。就在鐵麵生察覺異樣的刹那,她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赤紅火雷,咬開引信奮力擲出。
"轟!"火雷轟然炸裂,霎時間地動山搖。但見一團赤紅烈焰自地麵騰空而起,刺目的光芒將整條巷弄照得如同白晝。滾滾濃煙如黑龍出淵,轉瞬間吞沒了方圓十丈內的所有景物。
那煙霧中暗藏辛辣之氣,鐵麵生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直流。隱約可見煙霧中銀芒閃動,卻是樂正綾的紅纓槍在暗中格擋風鈴兒的刀勢,槍尖劃出的弧光如同赤練當空。
“走!”洛天依清越的嗓音穿透濃煙:“這邊!”隻見她早已迫運掌力,在斑駁的院牆上震開一道三尺見方的缺口。碎磚殘瓦間,她青色的衣袖翻飛如蝶,正朝樂正綾急切招手。
樂正綾與風鈴兒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閃過一絲默契。風鈴兒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樂正綾見狀唇角微揚,下盤發力,猝然而行,但見紅影如焰,身影在煙霧中留下串串殘影。
待得鐵麵生揮袖驅散濃煙,巷中早已不見了樂正綾與洛天依的蹤影。唯有斑駁牆根處,那個被內力震開的破洞邊緣,還飄蕩著幾縷青色絲絛,青石板上散落的火雷殘屑,仍在吞吐著細弱的青煙,風鈴兒單膝跪地,刀尖拄地,唇邊一縷殷紅緩緩淌下,在下頜凝成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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