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穿商場的玻璃穹頂，在布滿血手印的大理石地麵上投下蛛網狀的裂痕。
    花予的棒球棍拖曳著火星劃過地麵，鞋底碾碎了一地彩帶——那是末世前某場促銷活動遺留的殘骸，此刻卻被幹涸的血漿染成暗褐色。
    超市附近的店鋪基本上都被她掃的差不多了。
    所以今天的目標正是眼前的商場。
    “變化還真是大呀。”
    花予微微歎了口氣。
    還記得上一次來這，是和同班同學一起來的。
    當時每個人都臉上都洋溢著輕鬆而愉悅的笑容。
    既有放下高考壓力的釋放，也有對未來的憧憬。
    如今卻是物非人非了。
    就在花予感慨之時，二樓護欄突然發出金屬扭曲的悲鳴。
    花予猛然抬頭，瞳孔中映出一具筋肉虯結的巨人喪屍。
    它足有三米高，脊椎外翻成森白骨刺，胸腔裏嵌著半截消防斧，每走一步都在地麵留下龜裂紋。
    最駭人的是它的頭顱——三張不同的人臉如同腫瘤般增生在頸側，六隻渾濁眼球同時轉向花予。
    “這看著比平時那些雜魚強多了。”
    花予眼睛微眯，神情不由嚴肅了起來。
    火焰自棒球棍尖端暴漲三尺。
    那巨人喪屍朝著花予嘶吼，胸前的消防斧裹挾腥風劈頭斬下。
    花予側滾避開，原先站立處的地磚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石在她臉頰擦出血痕。
    花予揮手一記火焰長鞭抽中喪屍膝蓋，卻隻在鋼筋鐵骨上留下焦痕。
    “嘖，火抗點的蠻高呀。”
    她輕啐掉口中的血沫，縱身躍上一旁的扶梯。
    喪屍巨掌拍碎扶梯鋼架時，她借力彈射至半空，棒球棍全力砸向其中一張人臉。
    腐肉燒焦的惡臭瞬間炸開。
    被擊中的那張臉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另外兩張臉卻露出猙獰笑意。
    喪屍左手突然暴長，骨節增生出刀刃般的利爪，擦著花予腰際掠過，運動服瞬間裂開，血珠潑灑在破碎的化妝品專櫃上。
    “找死！”
    花予眼底燃起赤紅焰心，異能全開。
    商場溫度驟升，熱浪掀飛了貨架殘骸。
    她踏著燃燒的廣告橫幅騰空，火焰凝成十二枚棱刺，暴雨般釘入喪屍關節縫隙。
    趁其僵直的刹那，她雙手握棍躍至最高點，裹著熾白光焰的致命一擊貫穿了主頭顱的天靈蓋。
    喪屍轟然跪地時，六隻眼球還在瘋狂轉動。
    花予喘著粗氣拔出武器，看著屍體在烈焰中蜷縮成焦炭。
    灰燼裏突然閃過一抹晶光——鴿子蛋大小的多麵體結晶出現在餘燼中，內部流轉著熔岩般的光紋。
    “進化結晶？”
    她用手指輕觸晶體，一抹溫潤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花予抿了抿唇，進化的本能想讓她吞噬掉眼前的結晶，不過理智告訴她眼前還不是時候。
    畢竟這裏可不安全。
    一念至此，她將結晶收了起來。
    緊接著，花予踏著一地碎玻璃走進了商場內部。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地上散落著人類的殘肢，牆壁上濺滿幹涸的血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慘劇。
    “真是地獄般的景象。”花予皺了皺眉，手中的棒球棍微微抬起。
    十幾隻喪屍被她的腳步聲吸引，搖搖晃晃地朝她撲來。
    花予眼神一冷，周身火焰驟然升騰，她輕輕一揮手，火焰如長龍般席卷而出，瞬間將喪屍吞噬殆盡。
    焦黑的屍體倒在地上。
    花予輕輕一踩，便化為了灰燼。
    “我的火焰似乎變強了不少。”
    她低聲自語，眉間揚起一抹欣喜。
    接著她轉身開始在一樓搜刮物資。
    商場的物資比小店鋪豐富得多，貨架上堆滿了食物、水和日用品。
    “還得多謝那頭喪屍幫我把守呢，其他人也不敢靠近。”
    花予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她的背包很快被塞得鼓鼓囊囊，但她知道，這裏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
    她將一些不易腐壞的食物藏在隱蔽的角落，準備下次再來取。
    “二樓應該還有更多好東西。”
    她抬頭望向二樓的扶梯，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二樓的光線比一樓更加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渾濁氣味。
    她搜尋了片刻，卻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麽有用的物資。
    而且這裏的屍體殘骸更密集，喪屍卻沒多少，空氣中的血腥味相比於一樓更重。
    “還真是奇怪了，難不成……”
    花予推開一個倒塌的貨架，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呻吟。
    “誰在那裏？”她警惕地握緊棒球棍，火焰在掌心凝聚。
    一個女人從櫃台後麵爬了出來。
    她麵容清瘦，原本精致的五官因饑餓而顯得憔悴不堪，身上穿著一件沾滿汙漬的女士西裝，眼中卻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求求你……救救我……”
    女人聲音嘶啞，像是很久沒有喝水。
    花予沒有靠近，而是保持著安全距離：“你在這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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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已經很久了……”女人顫抖著伸出手，“我的孩子還在三樓，那裏有喪屍……求你救救她……”
    花予秀眉微蹙地看著女人。
    異能覺醒之後，她的五感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強化。
    從女人身上，她聞到了一股渾濁的氣息，那味道混合著煙味和汗味，還有某種奇怪的味道。
    花予不知道怎麽形容，但本能地覺得反胃。
    “抱歉，我幫不了你。”
    花予後退一步，語氣冷淡卻堅定。
    女人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求求你……至少給我一點水……”
    花予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背包裏拿出一小瓶礦泉水和一塊麵包，放在地上：“這是我能給你的全部。”
    女人撲向食物，像野獸般撕開包裝，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花予看著她的樣子，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二樓。
    如今她背包已經裝滿了，是可以回去了。
    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想讓她去三樓，不知道安的什麽心她偏不去。
    就算要去，也不可能就這麽走正路上去。
    走出商場時，花予感覺背後有一道目光如毒蛇般黏在她身上。
    她猛地回頭，看向三樓的玻璃圍欄。
    那裏空無一人，隻有一道殘破的窗簾在風中輕輕晃動。
    “錯覺嗎？”花予皺了皺眉，心中卻隱隱不安。
    她沒有停留，加快了腳步，朝著超市的方向走去。
    而三樓的陰影中，一雙陰冷而貪婪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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