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哦！”
    葉婷婷的目光中滿是驚詫：“你……沒事？”
    花予笑著點了點頭，銀發在月光下輕輕飄動，“那當然，這點小傷可傷不到我。”
    她秀手一揮，周圍的陣法瞬間被破，能量波動在空中消散。
    花予的目光掃過驚詫的眾人，眼底浮起一縷猩紅的殺意，卻又被她強行壓下。
    她本可輕而易舉地將這些人類碾碎，但懷中葉婷婷輕顫的手指卻讓她收回了所有鋒芒。
    “別怕，”
    她低頭看向葉婷婷，聲音輕柔得像夜風揉碎的花瓣，“我現在隻想帶你走。”
    接著她腳尖輕點虛空，銀發在月光下劃出一道流螢般的軌跡，兩人瞬間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明月高懸，星河如練。
    花予將葉婷婷公主抱在懷中，飛掠過荒蕪的平原。
    夜風卷起她的銀發，發梢拂過葉婷婷的臉頰，帶著清冽的香氣。
    “你剛才……是裝的？”
    葉婷婷的聲音悶悶地從她胸口傳來。
    花予的耳尖泛起一絲微紅，語氣卻理直氣壯，“不裝得慘一點，怎麽騙你鬆口？”
    葉婷婷突然掙紮著抬頭，正對上花予眼底狡黠的笑意。
    “你——”
    未盡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吻封緘。
    花予的唇瓣輕觸葉婷婷的嘴角，像一片櫻花被夜風推著跌入溪流。
    月光為這抹觸碰鍍上銀輝，遠處廢墟間飄散的螢火蟲突然密集亮起，仿佛星辰傾瀉而下。
    “這是定金，”
    花予退開半寸，呼吸拂過葉婷婷顫動的睫毛，“不許反悔了。”
    葉婷婷怔怔望著她。
    花予的側臉被月光雕琢得近乎透明，猩紅瞳孔裏翻湧著壓抑百年的熾熱，嘴角卻掛著孩子氣的得逞笑容。
    之後兩人前往了極北之地，那是花予早就計劃好的去處。
    冰原的月光總像打翻的銀沙罐，簌簌落滿兩人棲身的木屋。
    葉婷婷推開窗欞時，冰晶正順著極光攀爬成玉樹瓊枝，花予枕在她膝頭，銀發鋪散如星河倒卷。
    “又在看雪狐？”
    花予懶洋洋轉動著指尖的血晶，將晶石碎屑撒向凍土。
    那些猩紅碎末落地生根，轉眼綻出片片邊緣染著血紅的純白花朵，在零下四十度的嚴寒裏開得恣意。
    葉婷婷捏住她作亂的指尖：“說過多少次，別用異能催生花。”
    “可是普通種子埋下去就被凍死了嘛。”
    花予翻身摟住她的腰，鼻尖蹭過長裙上沾著的雪鬆香，“再說這些花多好看，像不像……”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簌簌響動。
    二十餘隻雪狐幼崽正擠在花圃前，粉紅鼻尖瘋狂聳動，毛茸茸的尾巴炸成蒲公英般的圓球——被花香吸引來的小家夥們正對著花朵躍躍欲試。
    葉婷婷輕笑著看著它們。
    極夜最漫長的那天，花予在冰原上壘起九百九十九盞冰燈。
    深藍夜幕下，她用血晶熔成焰心，看暖橘色光暈在葉婷婷的眉目間流淌。
    葉婷婷突然俯身在冰麵作畫。
    靈能凝成金線。
    勾勒出城市廢墟間一位少女的身影——那是花予頭戴著鴨舌帽，背著個大包，手拿棒球棍的模樣。
    “你竟記得這麽清楚。”
    花予指尖撫過冰畫，那些線條突然鮮活起來。
    “那當然。”
    葉婷婷輕笑一聲。
    漫天極光恰在此時垂落，將兩個時空的倒影重疊成永恒。
    當第一縷春風撬開冰層時，花予在凍土中發現枚青銅懷表。
    指針停在她們決定離開那晚的時刻，齒輪間卡著半片枯葉。
    花予輕聲說道：“真想時間就這樣永遠停在最好的時候了。”
    她們並排躺在初融的冰麵上。
    花予忽然側身咬住葉婷婷的耳垂：“真想這樣的時光，能在久一點。”
    “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
    葉婷婷笑著說道。
    極光就在這時突然垂落，將未盡的笑語裹進絢麗的綢緞。
    在光幔搖曳的褶皺裏，兩道身影化作剪紙般的輪廓，唯有交織的銀發與黑發，仍在訴說著比極光更恒久的故事。
    而在長的夢，總有醒來之時。
    葉婷婷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房間，以及坐在床邊的花予。
    銀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花予肩頭，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忐忑。
    “我這次的選擇，你可滿意？”
    葉婷婷輕聲問道，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花予的嘴唇微微顫動，聲音低如呢喃，“對不起……”
    她的眼中滿是愧疚與不安。
    葉婷婷主動伸出手，將花予攬入懷中。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花予的銀發，聲音裏帶著一絲溫柔，“我知道，前世的時候，我確實傷害了你。”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但往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葉婷婷輕聲說道。
    花予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婷婷……我隻是害怕，害怕你再次離開我。”
    葉婷婷輕輕捧起花予的臉頰，目光中滿是溫柔：“傻瓜，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這次的幻境，和前世完全不同，不是嗎？”
    這次幻境，自花予離開之後的發展，和前世都不一樣。
    為了不讓葉婷婷承擔那份責任，東方明和南宮月並未犧牲。
    包括後來一些事情的發展。
    哪怕是在幻境之中，花予也害怕自己不選擇跟她走。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
    葉婷婷輕輕捧起花予的臉頰，目光中滿是深情。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花予的銀發。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好嗎？我們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呢。”
    葉婷婷的聲音低如呢喃，帶著一絲釋然與溫柔。
    花予眨了眨眼，而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葉婷婷輕輕一笑，而後緩緩俯身。
    輕紗般的紅月之下，兩人的身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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