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故事講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葉婷婷微笑著看向水花，目光柔和卻疏離。
    水花看了看窗外初升的朝陽，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她不想就這樣離開，若是這樣回去的話，會麵臨什麽她都不敢想。
    “大人，水花想追隨您，可以嗎？”
    水花跪在葉婷婷腳邊，將額頭緊緊地貼在地上，聲音裏帶著孤注一擲的懇求。
    葉婷婷看著水花顫抖的嬌小身軀，輕輕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的眼中閃過一縷幽光。
    與她親近之人，最後的下場都不好。
    眼前這位蛇人少女回到家族的泥潭中雖會難受，但好歹還能活著；若跟著她，結局可就沒那麽好了。
    水花聽出葉婷婷語氣中的拒絕，明白再糾纏隻會適得其反。
    她微微抬頭，淚眼瑩瑩地望著葉婷婷，“水花……明白了。不過大人可否送我一件禮物，就當是……紀念？”
    聽到這話，葉婷婷微微一怔，隨即了然一笑。
    她自然明白水花的心思——這是要個由頭回去交差。
    “可以。”
    她說著，隨手從空間儲物中取出一條銀鏈纏繞的藍寶石項鏈，鏈墜在晨光中流轉著星辰般的光芒。
    “這項鏈……”
    葉婷婷話還沒說完，卻見水花突然直起身，雙手輕輕捧起她的手。
    水花低下頭，將那冰涼的唇輕輕印在葉婷婷手心項鏈的藍寶石上，一個近乎虔誠的吻。
    晨光透過窗欞，在水花垂落的銀發間流轉，映照出她後頸處若隱若現的細密蛇鱗，宛如灑落的珍珠般泛著柔和的光暈。
    “多謝大人恩賜。”
    水花抬起頭時，眼中的淚光已然化作晨露般清澈的笑意。
    她小心翼翼地將項鏈收入懷中，指尖在藍寶石上輕輕摩挲。
    葉婷婷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唇角那抹微笑漸漸凝固。
    回憶的潮水漫過心頭，帶著幾分甜蜜，但卻遠遠小於苦澀。
    她抬手輕揉太陽穴，那些被歲月塵封的畫麵在腦海中愈發清晰。
    她想起那年畢業晚宴，水晶吊燈下觥籌交錯，而她頸間戴著的項鏈並非星諾送的那條。
    當時星諾的眼神她現在還記得，像被雨水打濕的星光，明亮卻破碎。
    那個總是倔強地昂著頭的少女，在那一刻露出了她從未見過的脆弱。
    “這樣也好……”
    葉婷婷輕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自己的脖頸。
    星諾最終如她所願，畢業後遠赴邊境加入獵魔人，走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留戀。
    這些年來，她一直用這個借口來安慰自己，可每當想起那個受傷的眼神，胸腔便像被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細密的刺痛。
    那個眼神成了她心上永不愈合的傷痕，時光非但沒能將其磨平，反而讓每道紋路都愈加深刻。
    水花懷揣著項鏈，腳步都輕盈了不少。然而她剛推開房門，卻臉色一僵。
    母親一早就坐在她的房間內，隨意翻閱著桌上的書，顯然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母親，我回來了。”
    水花聲音微微顫抖地說著。
    白霜眼神淡漠地瞥了水花一眼，目光在她手中的項鏈上停留片刻：“這是那位殿下賞賜的？”
    &34；嗯。&34；
    水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白霜微微歎了口氣：&34；罷了，是我想多了。這樣......也行吧。你好好休息一下。&34；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聽到這話，水花原本僵硬的身軀不由放鬆了些。
    然而當白霜與她擦肩而過時，忽然說道：“那個狐人小姑娘，你應該看她很不順眼吧。”
    水花微微一怔，強撐笑意道：“怎麽會呢？我覺得溫妮蠻可愛的。”
    白霜接下來的話卻讓水花臉色煞白：“不，你應該要恨她。她在期末考核的初賽就擊敗了你，你應該要恨的。原因和動機我已經幫你想好了，你一直以來都很聰明，接下來要怎麽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水花瞳孔微縮，嘴唇微微顫抖：“為什麽？就算玉主喜歡她，最多也隻是個情人，和姐姐不衝突的呀……”
    白霜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在乎一個外環來的血脈低賤的學員嗎？你姐姐和玉主的事都是家族的決定，你覺得我會在乎有沒有愛嗎？她引起了不該有的注意。另外記住，是你對她有私人仇怨，別把其他人扯進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砰”的一聲，房門關閉。
    水花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中的光彩漸漸暗淡：“母親，你還真是……不放過我啊……”
    她苦笑著看向手中的項鏈，那抹藍光此刻顯得如此諷刺。
    剛從那位殿下那裏求得一線生機，轉眼又要被推入另一個深淵。
    去當某位她不知道是誰的大人物的白手套。
    由她來動手，既能解決溫妮，還能承擔事後青玉的怒火。
    水花無力地躺在地上，將手中的藍寶石項鏈緊緊護在胸口，蜷縮成一團，緩緩閉上雙眼，任由意識沉淪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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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天後，城區商業街的一處咖啡廳裏，青玉正百無聊賴地用勺子攪動著眼前的咖啡。
    “好無聊呀~沒胃口。”
    她嘟囔著，銀發間若隱若現的龍角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坐在對麵的水月不解地問：“怎麽了嗎？是覺得咖啡不好喝嗎？我們要不換一家？”
    青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伸手輕輕捏了捏水月的臉頰，在心中歎了口氣。
    水月的容貌確實比水花和溫妮都要精致，但就是太過單純，跟她說話必須直來直往，一點趣味都沒有。
    “話說，很多天沒見過水花了，你妹妹傷還沒好嗎？”
    青玉抿了一口咖啡問道。
    水月眨了眨眼：“應該好了，母親給她用了不少上好的藥。就是她似乎心情不太好，總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青玉秀眉微挑，“這樣啊。”
    “玉主是想我了嗎？這真是水花的榮幸。”
    輕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青玉抬頭，看見水花推門而入，一襲淡紫色長裙襯得她肌膚如雪。
    “嗯，就是很久沒見你了。”
    青玉雖然這麽說，但依舊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水月無奈地看了水花一眼，仿佛在說“你總算來了，這位主子太難伺候”的意思。
    水花淺笑著走到桌邊，“剛好是假期，不如我們去外環找溫妮玩？我還沒怎麽去過外環呢。”
    青玉眼睛一亮，但隨即遲疑道：“可是外環比較亂吧……”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頭頂的龍角，她還沒成年，沒法做到隱藏。
    水花會意地輕笑一聲，從懷裏取出一個精致的銀質手環：“我從家裏找到了這個，可以隱藏玉主的身形和境界氣息。”
    青玉接過手環，臉上頓時綻放出明媚的笑容：“行吧，那我們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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