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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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整個大廳陷入一片死寂。
皇室宗親們眼見伊蓮沉默,也不著急,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複。
而奧維蘭鐸三世端坐在主位上,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他太熟悉這樣的場景了——多年前,他也曾站在相似的位置,麵對著同樣的權力博弈。
為了得到這些皇室宗親的支持,他不得不做出種種妥協。
如今看著伊蓮,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卻又隱約察覺到某種不同。
伊蓮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起溫柔的漣漪。
“星諾啊……”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夢囈,“如果說是為了我……她確實可能會同意。”
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甜蜜又苦澀的弧度,“畢竟……為了我,她總是會犯傻呢。”
這抹笑容轉瞬即逝。
她的眼神驟然轉冷,聲音如同冰封的湖麵“但是——”
眾人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麵對這樣一位真心待我的傻女孩,你們覺得我會把她當作交易的籌碼嗎?”
伊蓮緩緩抬頭,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每一張麵孔,“恕我直言,這個提議……請容我拒絕。”
聽到這個回複,奧古斯都長歎一聲,皺紋間像是堆滿了失望“終究還是……不夠成熟啊。”
“成熟?”
伊蓮突然冷笑,黑發無風自動,“諸位似乎忘了,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女孩了。”
她向前邁出一步,“當年我拚命向上爬,隻是為了活下去。而現在——”
地麵微微震顫,神術符文在她腳下若隱若現。
“這個繼承人的位置,不是我求來的,是你們……需要我。”
“放肆!”
一位紫袍長老拍案而起,卻在接觸到伊蓮視線的瞬間僵在原地。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燃燒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繃緊了脊背。
“沒有公主的頭銜,沒有繼承人的身份,我又是何人呢?一個任你們擺布的小女孩?”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界域境九階的氣息不再隱藏。
“不,我是界域境九階強者,神術修煉至圓滿的大神官,上神奧利維亞的人間代行者,為帝國打下莫爾加拉星域,俘獲血靈女皇的統帥。”
每說一句,空氣中的威壓就加重一分。
那些養尊處優的宗親們臉色煞白,依靠聖裔血脈帶來的界域境修為在這等威壓下如同兒戲。
甚至有些人還隻是元樞境,直接跪在了地上。
“試問……”
伊蓮緩緩踱步,“除了我,還有誰能坐穩這個繼承人的位置?是那個麵對血靈大軍一碰就碎的大皇子阿爾薩斯?”
她輕蔑地掃過角落,“還是……那個連劍都拿不穩的三皇子?”
“伊蓮。”
奧維蘭鐸三世終於開口,“夠了。”
神術光輝驟然消散,但空氣中的壓迫感仍未褪去。伊蓮優雅地整理著袖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那你的提議是?”
奧維蘭鐸沉聲問道。
伊蓮的眸光微微軟化“與西裏爾的表麵婚約,我接受。”
她停頓片刻,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但星諾的事,免談。至於繼承人……”
她抬起眼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我自有打算。”
奧維蘭鐸三世深深看了女兒一眼,緩緩點頭“就如你所願。”
伊蓮優雅地欠身行禮,裙擺在地麵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那麽父皇,女兒先行告退了。”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卻在轉身時帶起一陣凜冽的風。
厚重的大門在她身後無聲關閉,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直到確認她的腳步聲徹底遠去,大廳內的眾人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有人顫抖著掏出絲帕擦拭額頭的冷汗,有人癱軟在座椅上,昂貴的絲綢禮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奧古斯都苦笑著搖頭,枯瘦的手指摩挲著權杖頂端的寶石。
“看來我們的伊蓮殿下……”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是真正長大了。”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死水,激起一圈圈隱秘的漣漪。
幾位宗親交換著眼神,卻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他們都很清楚,方才那一瞬間籠罩全場的威壓意味著什麽。
界域境九階並不算稀奇,但如果結合奧利維亞神術大圓滿的境界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哪怕在強者林立,英雄輩出的聖裔紀元,這份實力也足以傲視群雄。
“隻是……”
奧古斯都渾濁的雙眼望向窗外,“如此我們將有如此蠻橫強勢的一位女皇,對帝國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他的話音落下,大廳陷入更深的寂靜。
沒有人敢接話,但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在星靈家那件事上,這位大長老已經做出了讓步。
畢竟正如伊蓮所言,放眼整個皇室,還有誰能比她更適合那個位置?
伊蓮沉默地穿過長廊,回到寢宮時,晨曦正溫柔地漫過窗欞,在殿內灑下一片細碎的金色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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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諾剛剛起床,正坐在鋪著繡花軟墊的矮桌前吃早餐。
銀色的長發還帶著些許淩亂的弧度,顯然還沒來得及梳理,發梢微微翹起,在晨光中泛著細碎的柔光。
天藍色的眼眸因為剛睡醒還帶著幾分朦朧的水汽,手裏捧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嘴唇上沾了一圈白白的奶漬。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
見是伊蓮回來,她立刻放下杯子,唇角還沾著奶沫就急急問道“怎麽樣了?”
伊蓮看著她這副模樣,原本緊繃的心弦忽然鬆了幾分。
她緩步走近,指尖輕輕撫上星諾的唇角,拇指溫柔地抹去那抹乳白的痕跡。
觸感柔軟,帶著牛奶的溫熱和甜香。
“抱歉……”
她低聲道,突然像是失去力氣一般,整個人靠在了星諾肩上。
鼻尖縈繞著星諾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像是晨曦中的雪鬆,清冽又溫柔。
星諾怔了怔,下意識伸手環住她的腰,指尖輕輕撫過她垂落的長發。
“怎麽了?”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不安。
伊蓮苦笑了一下,將方才在議會上發生的事簡短地說了一遍。
星諾聽完,抿了抿唇,眸光微微黯淡下來,像是晴空突然蒙上了一層薄霧。
“沒事的……”
她輕聲說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伊蓮的發絲,“隻是表麵婚約罷了。”
伊蓮抬起頭,目光歉然地望進她的眼底“抱歉,沒能給你名分。”
星諾勉強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伊蓮的臉頰,像是要驅散她的愧疚“我不在意的。”
可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卻像是針一般刺在伊蓮心上。
伊蓮沒再說話,隻是重新靠回星諾懷裏,閉上了眼睛。
——有過那麽一瞬間,她確實想放下一切。
她想牽著星諾的手,遠離這座冰冷的皇城,遠離權謀與算計,去星海的盡頭流浪。
以她們的實力,完全可以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可是……那些追隨她的人呢?
那些人信任她,將未來寄托在她身上。
她若是就此不負責任地抽身離去,他們又將麵臨怎樣的處境?
星諾似乎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低聲道“在想什麽?”
伊蓮微微搖頭,將臉更深地埋進星諾的頸窩。
她終究不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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