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提著裙擺衝上城樓時，正好看見秦羽在揉太陽穴。
    王安石正捏著炭筆在城防圖上勾畫著什麽，王雱抱著一摞賬簿，跟典韋比劃著。
    靜塞軍正在西牆根架設投石機，鐵蹄把夯實的土地踩出了半尺深的坑。
    “夫君這是......”她的話還沒說完，王文淑已經遞過來一塊絹帕：“姐姐擦擦汗。”
    少女的指尖還沾著墨汁，“王先生說要在護城河外再挖三條暗溝，許褚將軍說要帶騎兵夜襲......”
    秦羽轉身時，披風掃落了幾粒碎石，他指著沙盤上插滿黃旗的區域說道：“黃巾軍主力會從這通過，但王大人說他們肯定會分兵走另外一路。”
    靜塞軍統領突然拔出刀，插進沙盤：“末將願帶兩千騎兵去截殺！”
    暮色漸漸深沉，城頭上的火把依次亮起。
    王文淑正在給守軍分發驅寒的藥湯，王安石揪著一個書吏，核對糧草的數目。
    秦羽望著逐漸成型的防禦工事，突然聽到王雱在和靜塞軍討論如何用投石機拋射火油罐。
    “報——！”一名斥候撞開議事廳的大門，“黃巾先鋒距離此地不足五十裏！”
    滿屋子的人齊刷刷地轉過頭，秦羽抓起令箭的手穩如磐石：“按照預案，備戰！”
    地平線上升騰起的煙塵，遮住了半邊天空。七萬黃巾軍行軍時揚起的黃色塵土，裹挾著陣陣血腥氣，撲麵而來。
    秦羽單腳踩在城牆垛口上，望著遠處像螞蟻般蠕動的敵軍軍陣，嗤笑一聲：“拿著鋤頭的流民，也配稱作軍隊？”
    典韋正在往戟刃上纏繞浸過火油的麻布，聽到這話，甕聲甕氣地笑道：“主公您就瞧好吧，看俺老典去給您砍‘柴火’。”
    旁邊的許褚嘴裏嚼著牛肉幹，腮幫子鼓得像倉鼠一樣，含糊不清地說：“給俺留幾個腦袋，俺當蹴鞠踢。”
    “咚——”牛皮戰鼓被敲響，聲音震得護城河泛起一圈圈漣漪。黃巾軍陣前衝出一名騎手，是個使雙錘的虯髯大漢，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叫陣：“你這小娃！你爺爺我張……”
    “吵死了。”秦羽指尖輕輕一彈，城頭上的床弩應聲發射。
    三棱透甲箭瞬間貫穿那大漢的喉嚨，而此時他的錘子才舉到一半。
    穆桂英甩了甩馬鞭，輕笑著說：“主公這手‘聽弦’絕技，倒是省去了跟他們罵陣的功夫。”
    趁著黃巾軍陣腳大亂，秦羽翻身跨上戰馬。
    龍驤鐵騎身著玄色重甲，泛著冰冷的光澤；靜塞鐵騎的銀鱗甲在血色殘陽的映照下，閃耀著光芒。
    兩支如鐵流般的騎兵，在吊橋落下的瞬間，奔騰而出。馬蹄聲震得城牆簌簌落下灰塵。
    “擺錐形陣！衝過去，鑿穿他們！”秦羽手持大戟指向敵軍，鐵騎如洪流般轟然撞入黃巾軍的左翼。
    衝在最前麵的龍驤騎士兵，挺起丈二長的馬槊，寒光閃過，帶起一片片血霧。
    有個舉著木盾的黃巾賊剛抬起頭，就被靜塞騎的鉤鐮槍，連盾帶人劈成了兩半。
    典韋雙手將雙戟掄得像兩架飛速轉動的風車，所到之處，殘肢斷臂四處飛濺。
    三個舉著糞叉的賊兵剛圍上來，就被他攔腰砍成了六截。腸子掛在戟刃上，被甩出去三丈遠，正好糊在一個想偷襲的賊將臉上。
    “就這點本事，給爺爺我撓癢癢呢？”許褚硬扛著七八杆長矛，向前突進，手中的斬馬刀橫掃過去，一下子劈掉了五個腦袋。
    有個賊兵舉刀砍在他的肩甲上，“當”的一聲，刀刃直接崩飛。
    這憨直的漢子反手抓住那人的腳踝，像掄人棍一樣將其掄起來，硬生生在敵陣中砸出了一條血胡同。
    穆桂英率領輕騎繞到敵軍側翼，馬鞍兩側的箭囊很快見底。
    她專門挑選頭裹黃巾的百夫長射擊，射出的雕翎箭無一虛發。
    有個舉旗的傳令兵剛轉身想要逃跑，就被她一箭釘住袍角，緊接著第二箭穿過他的頭顱，這時旗杆還沒倒在地上。
    秦羽手持大戟，如同蛟龍出海。戟尖挑著三個賊兵，就像串糖葫蘆一樣。
    突然，斜刺裏殺出一名金甲將領，揮舞著九環大刀，劈頭砍來：“某家周……”
    “哢嚓！”秦羽用大戟的戟杆輕描淡寫地架住刀刃，手腕猛地一抖，戟尖如毒蛇般迅速鑽入對方的咽喉。
    這個武力值78的三流武將，瞪大眼睛，從馬上栽倒，直到死都沒看清對方的招式。
    主將陣亡，黃巾軍徹底崩潰。前軍的士兵踩著後軍士兵的腦袋拚命逃命，督戰隊剛舉起刀，就被潰逃的士兵淹沒。
    龍驤騎趁機將陣型變為雁翎陣，靜塞騎從左右兩側包抄，兩萬鐵騎就像燒紅的刀子切牛油一樣，把七萬烏合之眾分割成了數十塊。
    有個舉著鋤頭的黃巾賊跪地求饒，卻被飛馳而過的戰馬撞飛三丈高。
    許褚正追著一個騎驢逃跑的賊將，舉起狼牙棒用力掄過去，連人帶驢都被砸成了肉餅。
    典韋殺得興起，將雙戟插入地麵，掀起一塊磨盤大的青石，轟然砸向二十多個逃兵。
    “收兵。”秦羽勒住戰馬，此時大戟的戟尖血槽還在往下滴血。
    夕陽下，戰場上屍橫遍野，僥幸存活的黃巾賊哭嚎著往沼澤裏爬。穆桂英清點完戰損情況，笑著揚了揚兩根手指——用三十名鐵騎的代價，換來了兩萬敵軍的性命，剩下的敵軍都被俘虜了。
    城樓上觀戰的王安石捋著胡須，點頭說道：“可以讓王雱帶領民夫，連夜收繳兵器，把這些鐵器融化了，能打造三百架床弩。”
    王文淑正捧著藥箱，給許褚包紮手臂上的擦傷，聽到這話，抬起頭來說：“繳獲的糧草足夠支撐半個月，隻是這些腐屍需要盡快處理，不然恐怕會滋生疫病。”
    秦羽甩了甩大戟上的血漬，突然朝東南方的密林瞥了一眼。
    樹梢間隱約有寒光閃爍，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戟尖挑起周姓武將的頭顱，運足力氣朝那個方向擲去：“告訴你們會長，下次派點像樣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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