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當江楓的混沌秩序之力不再是純粹的對抗，而是嚐試去“理解”時，那原本冰冷排斥的祭壇意誌，竟然微微一滯！仿佛感覺到了某種同源，但又截然不同的氣息。祭壇散發出的純淨秩序能量，與江楓體內那一縷微弱的秩序之力，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共鳴！
    這絲共鳴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投下的一顆定海神針。祭壇意誌那毀滅性的壓力，竟然真的因此而出現了瞬間的緩和！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原本狂暴反噬的混亂印記，在這奇特的共鳴發生的刹那，其毀滅性的氣息也猛地收斂了幾分，不再瘋狂衝擊江楓的意識海，反而透出一絲…困惑？仿佛在辨認著什麽。
    機會！
    江楓福至心靈，立刻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喘息之機！他顧不得思考這詭異變化的原因，猛地對清遞了個眼色。
    清瞬間領會，毫不猶豫地將淨化之力催動到極致，不再是單純防禦，而是主動向祭壇前方打出一道強烈的淨化光束，吸引祭壇意誌的注意！
    同時，江楓強行調動體內剛剛獲得一絲喘息的混亂與秩序之力，不再試圖平衡，而是將它們糅合在一起，朝著祭壇側麵的一個方向，猛地爆發！
    轟！
    一股混雜著純白與漆黑，既有秩序的穩定，又有混亂的狂暴的奇異能量衝擊波，狠狠撞在空曠的地麵陣法上！雖然威力遠不如全盛時期，但這股力量的性質太過特殊，瞬間引起了地下空間能量的紊亂！
    祭壇意誌被這突如其來的“褻瀆”行為再次激怒，但也被清的淨化光束和江楓製造的混亂能量暫時牽製。
    “走！”江楓低吼一聲，拉起清，頭也不回地朝著來時的通道入口衝去！
    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那個巨大的穹窿空間，身後，祭壇的嗡鳴聲似乎帶著某種警告，但並未追擊。
    剛衝出通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周圍的黑暗中就亮起了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之前被祭壇能量波動驚擾，此刻又被江楓最後那一下混亂爆發吸引過來的黑暗生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
    “嗬，”江楓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這些嘶吼撲來的扭曲怪物，慘白的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近乎扭曲的笑容，“剛逃出老古董的審判庭，又掉進雜魚窩了？真夠意思！”
    他體內力量十不存一，但那剛剛經曆過生死考驗，短暫共鳴過的混沌秩序與混亂印記，似乎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麵對這些黑暗生物，混亂印記不再隻是單純的狂暴，反而透出一絲……興奮？
    兩人衝出通道，身後的轟鳴和壓力驟然減輕。
    江楓幾乎是癱軟在地上，全靠清攙扶著才沒有倒下。
    他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內腑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混亂印記雖然暫時安靜下來，但身體的損傷和力量的透支是實實在在的。
    “咳咳……”江楓咳出幾口帶著黑絲的血沫，臉色如同金紙。
    “你怎麽樣？”清的聲音帶著急切，淨化之力持續不斷地輸送過去，緩解他的痛苦。
    “死不了……”江楓咬牙，聲音嘶啞，“先離開這裏。”
    地下空間還在隱隱震動，頭頂不時有碎石落下，顯然剛才祭壇的暴動和江楓最後那一下，對這裏的結構造成了嚴重破壞。
    兩人不敢停留，清幾乎是半拖半抱著江楓，沿著記憶中模糊的路徑，艱難地向上攀爬。
    通道扭曲，黑暗粘稠，不時還能聽到遠處傳來黑暗生物的嘶吼和能量碰撞的餘波，但幸運的是，沒有怪物再直接找上他們。
    或許是被之前祭壇的威勢嚇退，又或許是被江楓身上殘留的混亂與秩序交織的奇異氣息所震懾。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絲不同於地底濁氣的、帶著泥土和腐敗植物味道的空氣鑽入鼻腔時，兩人精神都是一振。
    出口近了！
    他們加快了腳步，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片黯淡的天光。
    推開最後幾塊擋路的碎石，兩人狼狽不堪地鑽出了地底。
    刺目的陽光讓他們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適應了光線後，兩人看清了周圍的景象，不由得都愣住了。
    骸骨尖塔……不見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無比、深不見底的猙獰坑洞！
    坑洞邊緣的土地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焦黑色，寸草不生。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和濃鬱的黑暗能量氣息，甚至比地底更甚！
    整個區域仿佛被某種恐怖的力量徹底犁了一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汙染區”。
    天空都似乎被這片區域的能量扭曲，呈現出一種灰蒙蒙的色澤。
    “尖塔……塌了？”清喃喃道，眼中滿是震驚。
    江楓靠在一塊還算幹淨的岩石上，環顧四周，心中了然。
    恐怕是他們在地底驚動了核心祭壇，導致外麵的“贗品”失去了力量支撐，再加上之前的戰鬥和能量衝擊，最終徹底崩潰，連帶著這片區域都變成了絕地。
    “走，離這裏遠點。”江楓沉聲道。
    這裏的汙染氣息讓他體內的混亂印記蠢蠢欲動，極不穩定。
    清點點頭，扶起江楓，辨認了一下大致方向，朝著遠離巨坑的方向蹣跚而去。
    他們的狀態極差，尤其是江楓，幾乎失去了戰鬥力，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體內混亂與秩序的力量依舊在隱隱對抗，稍有不慎就可能再次失控。
    一路上，他們看到了更多扭曲的植物和變異的生物，都散發著混亂邪惡的氣息，顯然是被汙染區逸散的能量影響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危險，速度慢得令人發指。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漸暗，遠方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燈火和建築輪廓。
    那是人類聚居地的跡象！
    “快到了！”清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江楓也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聚居地外圍警戒線的時候，幾道強橫的氣息猛地鎖定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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