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足有成人大腿粗細的怪魚，長著鋒利的牙齒，一雙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凶光，直直地朝著凜撲了過來。
    “我靠！”凜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一閃。
    江楓反應極快，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從均衡會成員那裏繳獲的能量短刃，寒光一閃，精準地刺向怪魚的眼睛。怪魚吃痛，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身體在半空中扭動了一下，重重地摔回水中，激起更大的浪花。
    清音也幾乎在同時出手，她隻是抬了抬手，一股無形的能量波動便擴散開來，原本躁動的河水瞬間平息了不少，那條受傷的怪魚似乎受到了某種震懾，不敢再輕易冒頭。
    “看來，”江楓收回短刃，甩掉上麵的水珠，“今晚的晚餐有著落了。”
    凜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這家夥也太凶猛了！差點就成了我的‘洗澡水’！”他隨即眼睛一亮，看向江楓，“江楓，你這身手可以啊！剛才那一刀，帥呆了！”
    江楓沒有理會他的吹捧，隻是警惕地觀察著河麵。
    清音走到河邊，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水麵。一絲微弱的混沌之力從她指尖逸散，融入河水之中。片刻之後，她抬起頭：“河裏沒有其他大型的危險生物了。不過，這條河的能量有些紊亂，可能是剛才混沌核心爆發的餘波影響到了這裏。”
    “紊亂？”凜湊過來，“那這魚還能吃嗎？不會吃完也變得亂七八糟吧？”
    江楓用短刃撥弄了一下河岸邊被水衝上來的幾塊碎石，說道：“應該沒問題。剛才那條魚隻是比較凶猛，能量波動還在正常生物的範疇內。”他撿起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掂了掂，“看來今晚可以嚐嚐烤魚的味道了。”
    有了剛才的教訓，凜也不敢再大意。三人輪流在河邊簡單地清洗了一下，江楓則負責處理那條“主動送上門”的怪魚。他的動作很麻利，去鱗、去內髒，很快就處理幹淨，然後用樹枝串起來，準備生火。
    清音坐在河邊的一塊岩石上，默默地調息。混沌核心在她體內像一個安靜的嬰兒，但她能感覺到它蘊含的恐怖力量。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與周圍環境的聯係更加緊密，空氣中遊離的能量，大地的脈動，甚至是遠處蟲鳴的細微震動，都清晰地呈現在她的感知中。這種感覺很奇妙，但也讓她時刻保持著警惕。
    “給。”江楓將一小塊烤得金黃的魚肉遞給清音。魚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上麵還撒了一些他們隨身攜帶的簡單調料。
    清音接過，小口地吃了起來。魚肉外焦裏嫩，帶著一絲河水的清甜，味道確實不錯。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品嚐過食物的味道了，自從失去聲音和大部分記憶後，她的感官似乎也變得遲鈍。而現在，隨著記憶的恢複和混沌核心的融合，她的五感也變得異常敏敏銳。
    凜一邊大口啃著魚肉，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還是江楓你烤的魚靠譜！比我強多了！”
    江楓瞥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夜色漸深，篝火劈啪作響。簡單的晚餐過後，三人都感到了一絲疲憊。畢竟，從潛入均衡會基地到核心室的激戰，再到最後的驚心動魄，他們幾乎沒有片刻的休息。
    “今晚我們輪流守夜吧。”江楓提議，“雖然清音說這裏暫時安全，但還是小心為上。”
    “我來守上半夜吧。”凜自告奮勇，“我精神還好。”
    清音卻搖了搖頭：“不用，你們休息。有我在，任何能量波動都逃不過我的感知。”她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需要適應一下體內的力量，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
    江楓和凜對視一眼，知道清音不是在逞強。她現在的狀態確實特殊。
    “那好吧，”江楓點頭，“你自己小心。有任何不對勁，立刻叫醒我們。”
    凜也打了個哈欠：“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很快，江楓和凜便各自找了個相對舒適的地方，沉沉睡去。灰石則蜷縮在清音身邊，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清音盤膝而坐，閉上雙眼，意識沉入體內。她能清晰地“看”到，在她的心口位置，那團微小的光芒正在有節奏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有一股精純而磅礴的能量流遍她的四肢百骸。她嚐試著引導這股能量，按照記憶中守護者傳承的法門，讓它在體內形成一個循環。
    這個過程比她想象的要困難。混沌之力既是創造之源，也是毀滅之始，它的本質就是無序和混亂。想要將它約束在特定的軌跡中運行，無異於給奔騰的洪水修建河道。稍有不慎，就可能反噬自身。
    絲絲縷落的混沌能量如同調皮的精靈，在她體內四處亂竄，時而溫順，時而狂暴。清音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緊守心神，一遍又一遍地嚐試。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晨曦透過樹梢灑落在她身上時，清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口氣息中，似乎都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彩色光暈。
    雖然依舊未能完全掌控混沌之力，但她感覺自己對這股力量的親和度提升了不少。至少，它不再像最初那樣難以駕馭了。
    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晨光中的她，少了幾分昨夜的疲憊，多了一絲空靈與飄渺。她的目光投向東方，那裏，朝陽正噴薄而出，將整個天空染成一片金黃。
    新的旅程，即將開始。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草木的濕潤氣息。江楓和凜先後醒來，簡單收拾之後，三人一獸便再次踏上了前往嵐風城的路途。
    有了灰石這個得力“坐騎”兼開路先鋒，他們的行進速度比預想中要快上不少。灰石似乎也從昨夜的休整中恢複了許多精力，晶體表麵的光澤更加明亮，行動間也更加靈敏。它時而馱著需要節省體力的清音，時而又會頑皮地用能量觸手卷起路邊的野果，遞給凜和江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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