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身上沾滿了沙蟲的腥臭血液，臉上卻帶著劫後餘生的興奮：“總……總算幹掉這個大家夥了！真他娘的刺激！”
    清音也鬆了一口氣，額頭上滲著細密的香汗，臉色略顯蒼白。剛才那一記“玄冰天降”，對她的消耗也是極大。
    江楓扶著短刃，半跪在地，胸口劇烈起伏。連續催動混沌之力，尤其是最後那凝聚了混沌本源種子力量的一擊，幾乎抽空了他體內的所有力量。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他此刻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暢快。
    “咕嘰！咕嘰！”灰石跑到江楓身邊，用小腦袋蹭著他的手，邀功似的叫喚著。
    江楓勉強一笑，摸了摸灰石的腦袋：“你做得很好。”
    他抬頭看了看周圍，死寂塵埃依舊彌漫，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卻隨著沙蟲群的退去而減輕了不少。
    “此地不宜久留。”江楓掙紮著站起身，“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清音取出一枚丹藥遞給江楓：“這是回氣丹，先服下。”又拿出傷藥，細心地為江楓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凜也恢複了一些力氣，站起身道：“老大，我們現在往哪走？那星圖還能用嗎？”
    江楓接過丹藥服下，一股暖流在腹中化開，稍微恢複了些許力氣。他取出組合晶片，注入一絲微弱的混沌之力。萬幸，晶片依舊明亮，那條灰白色的絲線依舊清晰地指引著方向。
    “還能用。”江楓指著絲線延伸的方向，“我們繼續前進，希望下一個節點，就是我們離開的希望。”
    三人稍作休整，處理了一下戰場上沙蟲王身上一些有價值的材料——比如它那破碎的獨角殘片和幾塊特別堅硬的甲殼，這些東西在歸墟之外或許能派上用場。然後，他們便不敢再多做停留，辨明方向後，繼續踏上了穿越死寂塵埃帶的旅程。
    經曆了沙蟲群的伏擊，他們變得更加小心謹慎。幸運的是，或許是沙蟲王的死震懾了這片區域的其他怪物，接下來的路程雖然依舊壓抑而凶險，卻再沒有遇到大規模的襲擊。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們口中青露丸的藥效即將耗盡之時，前方彌漫的灰霧終於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快看！前麵好像有光！”凜眼尖，指著前方驚喜地叫道。
    江楓和清音精神一振，加快了腳步。
    果然，穿過最後一層薄薄的灰霧，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他們終於走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塵埃帶。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處相對開闊的地下溶洞。溶洞的穹頂上，鑲嵌著一些散發著微弱熒光的晶石，勉強照亮了這片空間。而在溶洞的中央，赫然存在著一個不大的、散發著奇異能量波動的殘破祭壇。祭壇的上方，一道極不穩定的空間裂隙，如同猙獰的傷口般撕裂在虛空中，不時有混亂的能量從中逸散出來，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這就是前輩說的‘出口節點’？”凜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江楓和清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激動和凝重。
    那道空間裂隙，充滿了未知與危險，但它，也確實是他們離開這片鬼地方的唯一希望！
    江楓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道不規則扭曲的空間裂隙上，它像一道猙獰的黑色閃電凝固在空中，邊緣不時噴吐出細碎的、帶著毀滅氣息的能量亂流，發出令人牙酸的“滋啦”聲。每一次能量逸散，都讓周圍的光線和空間產生微妙的扭曲，仿佛那片虛空隨時可能徹底崩塌。
    “這玩意兒……看著比沙蟲王那張爛嘴還要嚇人。”凜咽了口唾沫，手中的長槍下意識地握緊了幾分，先前擊殺沙蟲王的興奮勁兒，此刻被這空間裂隙帶來的未知恐懼衝淡了不少。他往前湊了湊，又有些忌憚地縮了回來，“老大，這玩意兒真的能鑽？別一頭紮進去，直接給攪成肉醬了。”
    清音的臉色也有些凝重，她仔細觀察著裂隙周圍的能量波動，輕聲道：“這道空間裂隙非常不穩定，能量逸散的頻率和強度都毫無規律。尋常的空間通道，即便有些波動，也應該有其內在的韻律，但這一個……更像是一道失控的傷口。”
    江楓微微點頭，清音的判斷與他的感知相符。他能感覺到，那裂隙中傳來的氣息，混亂、暴虐，充滿了不確定性。這絕非一條安全穩定的通路。
    “咕嘰！”灰石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裂隙的危險，它緊緊貼著江楓的褲腿，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喉嚨裏發出不安的低鳴。
    “先看看那個祭壇。”江楓的視線從空間裂隙移開，投向溶洞中央那座殘破的石質祭壇。
    祭壇約莫一人高，占地數丈方圓，通體由一種暗青色的岩石砌成，表麵布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和一些模糊不清的刻痕。幾根原本應該支撐著什麽的石柱已經斷裂倒塌，碎石散落一地。祭壇的中央，是一個微微凹陷的平台，上麵刻畫著一些古樸而複雜的紋路，隻是大部分紋路都已被磨損，或者被厚厚的灰塵所覆蓋。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壇。凜用槍杆撥開一塊擋路的碎石，好奇地打量著：“這祭壇是幹什麽用的？看著也不像能拜神的樣子，破破爛爛的。”
    “恐怕這祭壇與上方的空間裂隙有關。”江楓沉吟道，他伸出手，指尖縈繞著一縷微弱的灰色混沌氣流，輕輕觸摸在祭壇冰冷的石麵上。
    觸手冰涼堅硬，混沌之力滲入其中，江楓眉頭微微一挑。這祭壇的材質頗為特殊，似乎對能量有一定的隔絕和引導作用。他嚐試著將一絲混沌之力注入那些模糊的紋路中。
    “嗡……”
    一聲輕微的低鳴從祭壇內部傳來，緊接著，那些被混沌之力觸及的紋路，竟隱隱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幽光。雖然光芒一閃即逝，但足以證明江楓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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