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瑞極其開心，笑得像個孩子。
    就像是他搶走了別人的手裏的玩具，別人嘴裏的糖。
    “我總算知道，強取豪奪，原來這麽讓人感到開心。”
    夏娃翻了個白眼兒，聽著牢房之中的放聲痛哭，心情同樣變得不錯。
    “雖然這裏味道並不好聞，但是隻要耐心等一會兒，會有不錯的收獲的。”
    “他們知道的，可能並不會很多。幕後之人藏得很深，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麽多年，我始終查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高明瑞沒有盲目樂觀，等待這種事情，他已經做了很多年，再繼續等下去，也未嚐不可。
    “但是我們這次抓了不少人，不是嗎？咱們所有的懷疑目標都在這裏了，哪怕是一點點湊，也能透過一些蛛絲馬跡得到點東西。”
    夏娃側耳傾聽著。
    這群養尊處優的廢物們，一個個在議會上口若懸河，可是真當死亡將刀刃懸在他們脖頸上時，他們會變得像待宰的豬一樣無助。
    “你們想知道什麽？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隻要你們問出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了，我知道議長，我知道議長的秘密！我知道他私自挪動軍費，中飽私囊。”
    “你們想知道不死軍團嗎？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整個計劃都是我一手抓的，我知道聯合會很多的秘密。包括基因工廠。對，對了！還有生物實驗室！他們用前線士兵的基因，和蟲族的基因相融合，正在製造威力更大的改造人戰士。”
    一個個攝像機閃爍著紅光，記錄著這群議員們歇斯底裏的模樣。
    他們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相互攀咬著。甚至不用上刑，就開始主動交代起了一切。
    “你們不知道，議長的第三個情人，其實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們還恪守著血統純正的理論。但他們的孩子卻是一個弱智，哈哈！現在公眾視野裏的那個男孩，其實是我的種。”
    夏娃皺著眉頭，傾聽著一條條爆炸的消息，輕輕揉捏起了自己的眉心。
    高明瑞有些哭笑不得：“依我看，蘇離怕是在刑訊中，學不到什麽像樣的東西了。至少他們這些人，我沒有見識到一個硬骨頭。該招的不該招的，他們好像已經說完了。”
    夏娃顯然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與其這樣大費周章將人帶到地下，還不如在直播過程中公開處刑。那樣倒顯得更為真實可信。
    “北部戰區，對！北部戰區所發生的一切，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那是企業聯合會對龍州人和機械島的構陷。不死軍團有著極大的缺陷，他們有著極大的缺陷。隻要你們能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全都告訴你們！”
    “你們別聽他的，他什麽都不知道，我知道，我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清楚。我還知道的更多！從企業聯合會製定天才扼殺計劃，到連通各大企業相互製衡。”
    “我還知道，他們為了把事情做絕，從根本上杜絕龍州人誕生高等級機師，聯合一些特殊的部門和教授，暗自修改教材，修改教學內容。”
    “對了，龍州的基因庫失竊！基因庫失竊！哈哈，你們絕對想不到，他們拿到了什麽，他們拿到了蘇離的基因，已經開始複刻你們的輝煌！”
    歇斯底裏的聲音在牢房之中響徹。
    高明瑞循著聲音走到了一處牢房前，那裏麵關著的，正是以前的聯合會秘書長。
    “你說的他們，是誰？”
    不怒自威的聲音從厚重的鋼門外傳來，裏麵的秘書長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揚起了自己的頭。
    “老高！老高你聽我說，我從來都沒有背叛聯盟，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聯盟。我沒有跟他們同流合汙的意思，我一直有著自己的堅守。告訴你，他們竊取的基因裏，同樣有你的基因，但是被我掉包了！是我掉包的。”
    “在這件事上，你要謝我，你要謝我！”
    高明瑞的臉終於出現在玻璃的外麵，他麵無表情的看向內裏，張口問道：“我問，他們是誰？”
    “哈哈，他們是誰？他們是誰？你當了那麽多年的議長，查了那麽多年，你問我他們是誰？那我告訴你，他們就是你們龍州人！是你們主力艦隊的前任元帥，是你們主力軍團的前任軍團長。現任的分區總指揮。”
    夏娃聞言，雙拳緩緩攥緊。她看向了高明瑞，卻見對方的神色始終如常。
    他轉過身子，終於展開了笑臉，指著牢房鏽跡斑斑的鐵門，輕聲說道：“終於抓到一個知道點兒東西的，而且骨頭應該也不軟。至少明天的教材有了。”
    “你還在憂心教材？他說的那些話，難道你沒有聽到嗎？”
    “我聽到了，他在放屁！如果他報的那些人，真的是他們的話，那麽這個世界，就太恐怖了。夏娃，你能相信嗎？有些事情，是放在明麵上的。很多人，很多事，不能去懷疑！因為如果一旦懷疑，我們心中的信仰便會坍塌。”
    牢房之內的秘書長，仍在一遍遍挨個點著人名，短短的幾分鍾之內，從他口中說出的人名，已經多達幾十個。而這些人，無一不是在軍方擔任要職。
    高明瑞笑了，隻是笑得比哭都難看：“如果說組成國家的基石就是‘他們’，那麽這個國家，還會是我們的理想國嗎？”
    牢房之中，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叫聲傳了出來：“哈哈，哈哈，你們全都被蒙在鼓裏！全都被蒙在鼓裏！我們是神的後裔，可你們呢？你們卻是龍的傳人！”
    秘書長的笑聲中漸漸帶上一絲癲狂：“還不明白嗎？你們的祖上，就是一隻蟲子！一隻龐大無比的蟲子！一隻被你們尊稱為‘龍’的蟲子！”
    他一聲聲的癲狂中，帶著一種出自於骨子裏的驕傲。就好像他真的是神的後裔，也會在死後回到神的懷抱。
    聽著他一字一句的言論，夏娃的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她看了高明瑞一眼，又看了看牢房之中的秘書長，低下頭沒有說話。
    高明瑞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忽然對於明天關於蘇離的課程安排，有些遲疑了。
    如果秘書長的話，讓蘇離的信仰和認知產生了動搖，那麽，他還會是龍州的戰神，機械島的曙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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