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應該是清楚這是第九棵樹的。
    如果不清楚路線。
    他不可能逞能，在前麵帶路。
    這九棵樹。
    樹冠麵積很大。
    每一棵直徑都有數十丈寬。
    姚瀾趕過去時，已經不見了唐衣的蹤影。
    下麵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山澗。
    水麵上，半點漣漪都不見。
    姚瀾心裏暗暗吃驚：
    這怪屋子本就怪異。
    被紅纓傳送，進入壁畫通道後。
    所行所見。
    地域寬廣。
    麵積很大。
    規模宏偉。
    早已不是怪屋所見那種不大的格局了。
    這些超出自然的現象。
    已經打破了她平常的認知。
    真正感覺到雲龍書院的神秘莫測。
    她記得那人所言。
    越過九棵樹。
    就是山澗。
    “躍入山澗中。”
    難道唐衣一聲不吭。
    就這麽直接往山澗裏麵跳了？
    也不看清楚山澗的深度。
    還有裏麵是否有石塊突起？
    這麽稀裏糊塗的跳水。
    這不像是唐衣的風格。
    他能帶領上百號人作戰。
    沒有能力，在瞬息萬變，刀劍無情的戰場上，是活不下來的。
    他會這麽不謹小慎微嗎？
    他是不是真的完全相信那人的話？
    一點兒不打折扣的相信那人所言？
    姚瀾急躁的在樹冠上麵東張西望。
    試圖看出點啥名堂。
    或者是奇跡出現。
    唐衣忽然從哪裏冒了出來。
    在樹冠上行走。
    雖然也可以借一點力。
    但是，大部分都是需要用內元。
    運轉內元，讓身體輕盈。
    可以產生某種浮力。
    讓人像鴨子在水麵上一樣浮動。
    這內元運轉時間長了。
    是難以持久的。
    就算是一二三品武者，能夠淩空飛渡。
    也有時間長短的限製。
    不可能不止不休的長期飛渡。
    姚瀾內元還算渾厚。
    在樹冠上呆了這麽長時間。
    現在也快要到極限支出了。
    再不腳踏實地。
    怕不要沉入大樹枝葉之間了。
    姚瀾她又不敢此時此刻貿然躍入深澗。
    還有唐衣生死不知。
    她可沒這麽絕情。
    拋下他不管不顧。
    獨自一個人前往。
    “嗯，一扇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有那舌批在，也有他存在的理由。”
    姚瀾替唐衣說起了好話。
    畢竟她是從山村裏出來的。
    雖然老爹傳授給她許許多多的經驗。
    講解了很多江湖奇事秘聞案例。
    理論上算是老江湖人。
    實際上，還是一隻幼鳥。
    唐衣一個男子。
    在某些方麵。
    比她女生方便出麵。
    還有，他的統籌全局觀念。
    仍然是很重要的。
    總之，現在，還少不了這個舌批出工出力。
    得把他找回來。
    姚瀾想著。
    手腳並用的，從樹冠縫隙中。
    瞄準樹幹位置。
    溜到了樹冠下麵。
    雙手扣住樹幹。
    雙腿環抱樹幹。
    如此巨樹。
    不可能像山裏的酸棗樹。
    可以手腳交替並用。
    抱著樹幹很上爬。
    或者是抱住往下麵溜。
    這裏的樹幹太粗太大了。
    隨隨便便五六個人人，手挽手連起來。
    都不見得可以合抱大樹。
    姚瀾扣著樹幹。
    雙手交替往下移。
    雙腿用力夾緊樹幹。
    慢慢的向下移動。
    內元消耗太大了。
    她不敢縱躍下來。
    怕扭傷腳手什麽的。
    那舌批不在。
    受傷了無人幫忙治療。
    這可不行。
    笨辦法行是可行。
    隻是衣服太薄。
    又有多處裂開了。
    接觸到樹幹上。
    擦得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雙峰高聳。
    壓在樹幹上，也是一種難受。
    好不容易腳踏實地。
    她乏力地癱在樹下。
    趕緊盤腿調息。
    爭取盡快恢複體力。
    這種未知的地方。
    她一個人，可不敢放心久呆。
    調息了一陣。
    又把唐衣傳授給她的內元調息之法，運轉純熟了許多。
    感覺內元大致恢複正常了。
    趕緊起來。
    順著山澗方向尋找。
    按照一般人的常識。
    她下樹冠後。
    第一時間應該是去尋找唐衣。
    但是，老爹一再囑咐道：“江湖險惡。”
    “欲想救人，先固自身。”
    “自身固，方可言救人。”
    “否則，人未救，己先損。”
    老爹這番話。
    是告誡她，救人先要自己有餘力。
    你自己都搖搖欲墜。
    內元微弱。
    輕易去救人。
    遇上了危險時候。
    人沒救出。
    反倒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給搭了進去。
    她覺得這道理好正確。
    所以，她才不敢先去找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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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自己有了自保能力後。
    她馬上出發尋覓。
    回憶先前在樹冠上的觀察。
    整個澗裏水麵上。
    沒有起半點漣漪水暈。
    她判斷唐衣沒有跳入山澗。
    應該是在岸上某個位置。
    又想到自己是內元損耗過多。
    連縱躍下樹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麽。
    估計唐衣的內元，也耗損得差不多了。
    他的情況，應該跟她相似。
    姚瀾一直這麽想著。
    潛意識裏，她不知道這是一種傾向性很重的想法。
    內心深處，她是不想那家夥出半點事兒的。
    逐漸擴大搜索範圍。
    仍然沒有看見唐衣的影子。
    注意觀察過草叢，落葉地麵。
    都沒有爬行的痕跡。
    也沒有野獸撕咬拖行物體的痕跡。
    叢林法則，她是老獵人的女人，當然很懂行。
    觀察得角度，仔細度。
    都是十分實用又老練。
    搜索到了樹冠邊緣了。
    還不見那家夥的影子。
    她的心揪得好緊好緊。
    “莫非又出事了？”
    “呸呸呸！”
    “烏鴉嘴！”
    “人家吉人自有天相。”
    “往往能夠逢凶化吉。”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要我在這裏瞎猜測什麽。”
    她刹住自己的擔心。
    加快速度尋覓著。
    整個樹冠落葉區域。
    都找遍了。
    不見一點影子。
    這廝，就這麽消失了？
    還是趁機溜了？
    帶著我這個累贅不方便了？
    或者是，他在書院另有關係？
    可以保全他一個人？
    因此，我成了局外人？
    成了多餘的人？
    成了礙事的人？
    甩了我？
    姚瀾患得患失的想著。
    腳步也因為心事重重。
    變得慢了下來。
    從小跑狀態。
    變換到了走。
    從走，換成了拖。
    拖著沉重的腳步。
    終於搜索到了澗邊。
    這一帶因為大樹眾多。
    枯枝敗葉堆積如山。
    也不知道是人打掃的。
    還是風吹過去的。
    那厚度，足足有幾人高。
    很是讓人吃驚。
    要是在山村裏，早就被人挑去當肥料。
    或者是混入泥土中，去改良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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