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彈劾
    那高大男子追至圍牆腳下，被倒地痛苦掙紮的黑衣人模樣驚住，捂著口鼻不敢貿然過去。
    春瓊幾人暫時逃脫包圍，在屋頂上疾行如飛。風聲呼呼吹過耳畔，春瓊回頭望去，見那高大男子還在圍牆下徘徊，心中稍定。
    趙書一邊跑一邊喘著粗氣說，“這可算暫時擺脫了，師妹，沒想到啊，你還有這一手，你那藥可真厲害。”
    春瓊麵色凝重，並未因暫時脫險而放鬆，“他們出動這麽多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得盡快離開小鎮 ，他們必定還會追來。”
    葉侍衛點頭表示讚同，“姑娘所言極是，要不先找個地方躲躲？”
    春瓊搖頭，“不，順著大路往京城方向走，應該會有接應的人。”
    而此時京中，正在早朝。
    與往常一樣，太監總管提醒，“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不待其他人有動作，禦史台趙禦史上前一步，走出隊列，“微臣有事啟奏。”
    眾人渾身一震，趙禦史多久不曾在早朝上開過口了，這是又要彈劾誰了？
    聖上坐直身體，“禦史大人請講。”
    趙禦史道，“啟稟陛下，微臣要彈劾樂成侯府，在明知朝廷禁止放印子錢情況下，私下大量放印子錢，導致幾十戶人家家破人亡。這是證據，請陛下過目。”
    說著掏出懷裏厚厚的一本冊子，舉過頭頂。
    太監迅速上前，接過那本冊子，呈到聖上案前。聖上翻開冊子，臉色逐漸陰沉，目光在字裏行間快速掃過，眉頭越皺越緊。殿內瞬間鴉雀無聲，大臣們麵麵相覷，心中暗自揣測這樂成侯府此番怕是在劫難逃。
    樂成侯一聽這話，當即出列，“撲通”一聲跪地，大聲喊冤，“陛下，這是汙蔑！臣向來奉公守法，怎會做出這等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望陛下明察！” 他一邊說著，一邊斜眼狠狠瞪向趙禦史，那目光中滿是怨毒。
    趙禦史卻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地又掏出幾封書信，再次高舉過頂，朗聲道，“陛下，這是樂成侯府與那些借債之人往來的書信，還有放貸賬本，足以證明微臣所言非虛。”太監再度上前，將書信接過呈給聖上。
    看著這些新證據，樂成侯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此時，一位與樂成侯平日裏來往密切的大臣站出來，為其求情，“陛下，樂成侯一直忠心耿耿，或許其中有什麽誤會，還望陛下開恩，徹查此事，莫要冤枉了忠良。”
    這話剛說完，立刻有大臣反駁，“禦史大人向來公正嚴明，若沒有十足把握，豈會貿然彈劾？此事關乎民生，若不嚴肅處理，百姓如何能信服朝廷？”朝堂上頓時分成兩派，爭論不休。
    聖上輕咳一聲，阻止了眾人的爭論，“大理寺何在？此事交由你們詳查，盡快給出定論。”
    陳寺卿出列，“啟稟陛下，此事大理寺已經證據確鑿，請陛下過目。”說著也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
    聖上驚疑，“嗯？大理寺也有證據？”
    陳寺卿道，“昨晚大理寺下衙前，望江樓薛掌櫃登門親自送來樂成侯私下放印子錢的證據，大理寺眾人昨晚一晚未休息，進行核查，確定樂成侯放印子錢的事實，到目前為止，因借貸人還不上高額利錢，已致使十四戶人家家破人亡。昨晚在城郊，大理寺差役還抓了一例現形。”
    聖上聽聞，龍顏大怒，重重地將手中的奏折拍在龍案上，“樂成侯竟如此大膽，目無法紀，全然不顧朕的禁令與百姓死活！”整個朝堂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大臣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聖上的怒火。
    樂成侯癱倒在地，臉色死灰，不停地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是臣一時糊塗，被錢財迷了心智，求陛下看在臣往日些許功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此時，站在一旁一直未吭聲的忠國公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樂成侯明知朝廷禁令，還犯下這等罪行，實難饒恕。還請依法處置，以儆效尤！”
    樂成侯猛然抬頭看向平時透明人似的忠國公，不明白他為何在此時補刀。
    聖上點頭，“關入大理寺，核查每一筆出處，沒收高利錢，並對受害家庭給予補償。”
    陳寺卿拱手，“微臣遵旨。”
    此時，大理寺少卿上前站到陳寺卿身後，“啟奏陛下，大理寺還有事要奏。”
    “何事？”
    蘇少卿道，“望江樓昨晚送來的證據不僅僅是樂成侯的，還有禮部尚書秦大人默許族中搶占百姓田地的證據。秦家祖籍襄樊，按照望江樓提供的信息，襄樊竟有半數良田盡數落入秦家手中，有百姓反抗，秦家就用家奴鎮壓，致使多人死亡。有苦主在江湖義士的幫助下來京告狀，但一路遭到重重阻攔。”
    聖上問，“如今上京的苦主怎麽樣了？”
    蘇少卿回道，“陛下放心，望江樓查探過程中發現後也派了人保護，大理寺已派人前去接應。”
    聖上一拍桌子，怒道，“真是無法無天了！”
    聖上怒目圓睜，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朝堂點燃，“秦尚書，你作何解釋？”
    禮部尚書秦大人“撲通”一聲跪地，額頭緊貼地麵，聲音顫抖，“陛下，這其中定有誤會，臣對家族事務管理疏忽，實在不知襄樊之事，求陛下給臣一個徹查的機會。”
    趙禦史再次挺身而出，義憤填膺地道，“秦尚書一句不知就又想推卸責任嗎？京城之外你不知，那麽京城內呢？當初燒尾宴你與我家弟子的官司，全城皆知責任在你，經聖上調停，本應偃旗息鼓。可堂堂一部尚書，卻小肚雞腸，挾私報複，我家弟子遭遇你侄兒安排的多次刺殺。若非有聖上和本官安排的護衛，她一個小姑娘何以保全？趙氏弟子有本官在，你們尚且想殺便殺，對那些普通百姓，又會遭遇何種慘境？陛下，民田乃百姓根本，秦家如此行徑，簡直是將百姓逼入絕境，懇請陛下立刻派人徹查，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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