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難道他是饞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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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此方不過古籍殘篇,您貿然嚐試,實在太過凶險。”
餘望春躬身而立,言辭間滿是憂慮。
簾後男聲悠然傳來,溫文爾雅,飽含親和。
“我自有分寸。”
那聲音雖和煦,卻透著不容置疑。
餘望春麵色愈發恭謹,斟酌片刻後才道。
“張偉的事......”
他話音未落,膝蓋已不由自主地彎下。
“餘望春禦下不善,鬧出此等風波,甘願受罰。”
自上一代主子起,他便負責漕幫事務。
這是第一次,出了如此大紕漏。
“你是禦下不善。”
那聲音溫暖如陽,卻字字如劍,鋒利無比。
“是屬下疏忽,未曾嚴加約束。”
餘望春聞言,臉色驟變。
他連忙叩首,精明幹練蕩然無存,唯餘滿心惶恐。
“以致麾下竟敢行那殺人越貨之事。”
誰知,簾後之人卻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如同春風拂過寒冰未消的湖麵,親切中透著冷意。
“殺人越貨?你若以為問題在此,那便是大錯特錯。”
餘望春愕然抬頭,眼中滿是不解。
那聲音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輕蔑,幾分不屑。
“用我漕幫之力,卻僅上繳區區十分之一。”
聲音一頓,隨即寒意更濃。
“真是該死。”
“公子說得是。”
餘望春額頭汗珠密布,連忙低下頭去。
“張偉那廝,如今左眼已盲。如何處理,還請公子明示。”
“瞎了?倒是便宜了他。”
男子輕嗤一聲,帶著幾分戲謔。
“讓他把吞下去的都吐出來,不必髒了手。”
餘望春心領神會,連連點頭稱是。
片刻之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此事起因於一位姑娘,她對藥物頗有見識。”
餘望春猶豫了一下,仍是繼續說道。
“我本欲將其留下,助公子早日康複。隻是……”
“隻是什麽?”
男子聲音中帶上了幾分興味與好奇。
他因練功心切,不慎走火入魔。
又因為功法奇特,所受內傷難以用尋常方法醫治。
不得已下,才尋了古方來試。
且不論是否有效,其中很多藥物,尋常大夫皆不識得。
“隻是她與遊龍幫有些淵源,所以……”
餘望春說到此處,聲音微微一頓。
“遊龍幫?”
想到遊龍幫屢屢拒絕他的示好,男子不禁帶上了幾分不悅。
“罷了,不過小打小鬧。柳慕白的事辦得如何了?”
柳慕白生在南朝,醫術冠絕天下。
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有一定地位。
“柳慕白之事,恐怕……”
餘望春壓低了聲音,向男子細細道來。
隨後,他又補充道。
“那柳慕白近日要舉辦一場岐黃大賽,欲借此收一關門弟子。”
男子沉默良久,餘望春惴惴不安。
“弟子?不知這弟子,能得他幾分真傳。”
清清以袖掩口,憋紅了小臉,才硬生生止住了打嗝。
這一路行來,不是風餐露宿,就是生病受傷。
如今目的地近在咫尺,自然是要飽餐一頓。
她連吞三大碗米飯,饑餓感才被滿足取代。
看她眼珠都快瞪出來,還對剩下的雞翅戀戀不舍,江景深不由無奈。
剛想將手邊茶杯推到她麵前,卻聽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響起。
“吃飽了?”
封無痕眉眼含笑,隨即斟滿一杯溫水,遞到清清麵前。
她急忙伸手接過,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而後,才揉著圓滾滾的肚子連連點頭。
“飽了飽了,我肚子裏都能養雞了。”
她比先前清減了不少,本就嬌小的身材更顯單薄。
巴掌大的小臉上,雙頰淺淺凹陷,卻襯得那雙瀲灩的眸子越發圓潤明亮。
此番模樣,讓人瞧著好不心疼。
封無痕滿心憐惜,可一聽她說話,又不禁被逗得失笑。
江景深手中茶杯緊了又鬆,終是未有任何舉動。
他靜靜坐著,不言不語。
“這個鹽焗雞真是絕了。”
清清眨了眨眼,忽地心念一動,輕輕舔了舔嘴唇。
“不過,還是漕幫那隻鴨子更好吃。”
言罷,她語氣中難掩遺憾。
她還沒吃兩口,那鴨子大半就掉在了地上。
僅剩的兩隻鴨腿,最後還拿來砸了張偉。
真是浪費。
想到此處,清清不由自主偷瞄了江景深一眼。
隻見他麵上古井無波,隻在聽到鴨子時眉心微動。
誰讓你小心眼,本來你也有口福的說。
說來江景深也是厲害。
自離漕幫之後,他愈發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清清嘴巴一刻不閑,對這等一天說話不超過三個字的人,實在欽佩不已。
“那道嘉興名菜‘錦繡乾坤’是被你摸了去?”
封無痕嘴角輕揚,目光溫柔如水。
“箱子裏的兩隻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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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笑意更濃。
清清一聽,大義凜然地點了點頭。
“我幹的。”
話音未落,她又似想起了什麽,連忙擺手。
“不過那可不是我的襪子。”
她襪子那麽小,哪包得住那麽大的瓶子?
說到這裏,清清驀地垂下了頭。
她目光落在腰間荷包上,手指輕輕摩挲。
那日在張偉房中摸來的龍涎誤,一半讓他自食其果。
剩下一半,則被她小心收好。
龍涎誤與冰蠶一樣,同屬陰毒。
雖毒性稍遜於冰蠶,卻也霸道異常。
對清清來說,它不隻是毒藥。
她有種預感,這藥搞不好能拿來壓製江景深的蛇毒。
隻是這腐蝕性實在麻煩,若使用不慎,恐怕適得其反。
清清黛眉輕蹙,陷入了深深沉思。
她側過頭,目光悄然落在了江景深臉上。
隻一瞬,她便捕捉到了他眉宇間不易察覺的顫動。
“可是蛇毒又發作了?”
清清神情微凝,難掩緊張與關切。
江景深眼睫輕顫,淡淡吐出兩個字。
“無恙。”
盡管丹田內隱有不適,但尚且還能忍耐。
兩人誤會尚未完全解開,封無痕又突如其來介入。
原本微妙的關係,此時更加複雜起來。
江景深本就孤傲,又有心疏遠她,兩人之間便像隔著一層冰牆。
清清雖不明就裏,卻也察覺到他態度轉變。
細細回想,在漕幫對峙前,他也沒跟她說幾句話。
可是她莫名就覺得是後來,不知道哪裏惹到了他。
難道......
他其實是想吃那兩個鴨腿的,隻是不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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