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冬至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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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深聞言,手上動作微微一頓。
    “我生你的氣?”
    他眼睫輕垂,眸光流轉,宛如陽光灑落湖麵。
    波光粼粼,清雅靜謐。
    眼神幽深而專注,片刻靜默後,聲音清冷如寒潭。
    “我不曾生氣。”
    清清被他看得臉頰微燙,迅速低下了頭。
    相識已有一段時日,加上她多年對付她爹的經驗......
    這時候說沒生氣,就是生氣。
    轉念間,她勇敢抬頭,與他對視。
    “可漕幫的事......”
    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
    隻是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漕幫那些違逆天理、傷人性命的卑劣行徑,你可曾參與其中?”
    江景深的話冷不丁如寒風過境,突兀而尖銳。
    雙眸漆黑如墨,燭光搖曳間,熠熠生輝。
    他本就絕世容光,此際更顯遺世獨立。
    清清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驚得心頭一顫。
    反應過來後,她迅速搖頭。
    “怎麽可能,我連漕幫大門朝哪邊開都搞不清!”
    她聲音既急切,又無辜。
    細數曾經幹過的壞事,無非就是亂摘花草,戲弄無賴。
    最多罵她不講文明,哪算得上傷天害理。
    “是你逼著張偉殺人放火,弄虛作假。”
    江景深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如同晴空霹靂,字字震撼人心。
    “又狠下毒手,將他折磨得半死不活,隻為掩蓋真相?”
    清清不假思索,怒氣衝衝。
    “我逼他?明明是他心懷不軌!”
    她一拍桌案,震得茶盞輕顫。
    因用力過猛,掌心傳來陣陣痛楚。
    她瞬間回歸現實,疼得五官皺起,連連抽氣。
    “我若是不反抗,他就一掌拍死我了!”
    清清看似沒心沒肺,實則外柔內剛。
    她行事自有原則和堅持。
    自衛傷人後固然驚懼,但理智猶存。
    “那是你蒙住餘望春的眼睛,讓他瞧不見底下人的惡行了?”
    江景深語調從容,絲毫不為清清的激昂所動。
    仿佛現在談論的,隻是一陣無關緊要的微風。
    清清眉頭緊鎖,輕輕搖頭。
    “初時見他為那老大夫仗義執言,我還以為他是好人呢。”
    她雖涉世未深,卻非愚昧之輩。
    這餘望春表麵上小恩小惠,籠絡人心;
    卻在大是大非麵前,心懷私念。
    實乃言行不一、虛偽至極之人。
    “我明白你想說,是他們自己幹了壞事。”
    清清抬眼望向江景深,眼中是難得的認真。
    “道理原是沒錯,但你受了傷,我又不會打架。”
    她稍作停頓,繼續說道。
    “理當先伏低做小,苟住再說。”
    清清捏了捏拳頭,滿臉理直氣壯。
    “待日後人多勢眾,再把人暴揍幾十頓,占他山頭,找回場子。”
    江景深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她是不會武功,可不見得不會打架。
    而且,她都是哪裏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江湖黑話?
    “可我......唉,還嫌你說話難聽。”
    清清歎了口氣,五官再次皺成一團。
    “結果證明,你是對的。”
    說到這裏,她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泄了氣。
    “若非我多管閑事,跟那個大當家說話,也不會引他們注意。”
    她越說越小聲,語氣中帶著後悔和懊惱。
    “更不會招來後續風波。”
    清清雖知曉江湖險惡,人心難測的道理。
    可她一直生活在簡單純淨的環境中。
    哪裏料想得到,出門在外,竟步步是坑。
    稍有不慎,就摔得很慘。
    江景深聞言,心中已然明了。
    清清對這連串事件的來龍去脈尚是霧裏看花。
    她誤以為,是她一時多嘴,才招致種種波折。
    然而,他深知此事非她一人之過,自然不會計較。
    他不高興的根由......
    不僅不可言說,連他自己也不願深究。
    江景深凝神細察,清清一舉一動,皆落入他眼中。
    她時而黛眉輕蹙,時而素手托腮。
    當日漕幫內一席話,已然撥動他心弦。
    而今,但聞她言語中不自覺關切,一股暖流自心底悄然湧動。
    恍若春日暖陽灑落心間,陰霾與寒意漸漸消融。
    先前紛擾的思緒與不快,仿佛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恨非作歹之徒,卻怪無意揭露惡行之人。”
    江景深聲音低沉而複雜,千言萬語,難以盡述。
    “你心中,是這樣看我的?”
    清清聞言,驚訝之色轉瞬即逝。
    隨即猛地抬頭,直視江景深。
    “可是......”
    她欲言又止,咬著下唇,心中猶疑不定。
    “若非你發現了賬冊,此事還要再費一番周折方能查清。”
    江景深淡淡說道,仿佛能洞察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如今揭出了罪魁禍首,盡早阻止,也算一件好事。”
    他的話語雖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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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心中稍感寬慰。
    她紅唇微啟,抬眸望去。
    “你怎知此事到張偉為止,不會牽連更廣?”
    她略一沉吟,終是決定問個明白。
    “說不定那個餘當家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縱容。”
    經此一事,她已經不敢妄斷人性。
    “餘望春經營漕幫數十年,頗有城府和手段。”
    江景深不假思索,直接道。
    “漕幫已有如今地位,他無謂冒那不必要的風險。”
    清清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她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你把賬冊給了他,我們豈不是沒了證據?”
    轉念一想,她總覺得此事不能如此輕易作罷。
    “證據?我隻需明了,何為事實。”
    江景深忽而勾起唇角,眸光瀲灩,深不見底。
    “敢在我大梁生事,我自會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無須證據,向任何人證明我的行事緣由。”
    他眉宇間劍意淩雲,睥睨九州的氣勢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清清聞言,心頭猛然一震。
    目光緊緊鎖住他,半晌未能言語。
    當時那種情況,一瞬間他竟思忖諸多。
    江景深待她尚算平和,她便漸漸忘了......
    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
    驕傲強勢、高高在上,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他如星辰一般,璀璨奪目,令人向往。
    卻又遙不可及。
    察覺心神震蕩,清清連忙收回了視線。
    她心中莫名湧起失落。
    先前種種不安,落在江景深眼中,隻怕是個笑話。
    兩人沉默良久。
    看清清低頭不語,似有心事,江景深沉聲問道。
    “你怎麽了?”
    清清斂起心神,連忙否認。
    “沒什麽,你不怪我就好。”
    但見江景深蹙眉,似乎不信,她心中又是一緊。
    “我真的沒有不高興。”
    清清腦海中一片空白。
    既不想讓他得知心中想法,又覺瞞不過他。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起先前小二的提議,隨口胡謅道。
    “我,我其實是想看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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