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言，皆是一愣，動作也停了下來。
    “我以後......不會那樣說你了。”
    慕容婉沉默片刻，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卻又話鋒一轉。
    “但我也不會放過你，你休想跟景深哥哥在一起！”
    虞紫蘇初時一愣，隨即不客氣回敬。
    “你倒是有些可取之處，不過我也告訴你，我要跟誰好，你管不著！”
    她心中對封無痕抱有幾分情愫，隻是尚未到刻骨銘心的程度。
    但聽慕容婉反複將她與江景深湊在一起，腦海中浮現出他絕世風采，心中不禁也有幾分意動。
    “好啦好啦，你們不累呀。”
    想到那三人將來是一家，清清心頭恍若被細針輕刺，不由意興索然。
    隻是她沒想明白其中關竅，隻當是被折騰心累了。
    “嘁，便宜你倆了。”
    見兩人皆顯疲憊之色，自己腹中也唱起空城計，慕容婉拿出了一個食盒。
    盒內躺著數塊糕點，清甜香氣悠然飄散。
    清清吃得腮幫微鼓，心中不免暗自點頭。
    她就說人不要勉強自己，才能皆大歡喜嘛。
    三人緣起不甚美好，此刻氛圍卻意外地平和如水。
    清清眼珠轉了轉，見無人關注，便打算悄無聲息地順走最後一塊。
    不料手指剛剛觸及，便聽到一陣液體搖晃之聲。
    慕容婉不知從哪掏出來一瓶桂花釀，仰頭便是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瞬時嗆得她咳嗽連連，淚光閃爍。
    清清一驚，眼疾手快，抓起糕點塞進嘴裏。
    隨後，又急忙伸出另一隻手，按住了慕容婉握酒瓶的手。
    “你......唔......幹素墨呀！”
    她臉頰塞得鼓鼓囊囊，口中含糊不清。
    慕容婉麵上染霞，眸中溢滿黯然。
    “為何他眼裏，容不下我……”
    這家夥，什麽時候學會借酒消愁了？
    清清杏眼圓睜，欲製止她發癲，卻力不從心。
    “別看啦，快過來幫忙！”
    她竭力咽下口中食物，轉頭大聲招呼。
    虞紫蘇深深望了眼清清，又看了看慕容婉，終是伸出了手。
    見她劈手奪過酒瓶，清清剛要鬆一口氣，卻見她自己灌了一大口。
    “因為他們都瞎了！”
    虞紫蘇動作比慕容婉還豪邁，濺出的酒水甚至滴到了清清頭上。
    “咦？你怎麽回事......”
    清清目瞪口呆，話音未落，便迎來一記淩厲眼刀。
    她嚇了一跳，慌忙鬆了手。
    “你繼續，繼續......”
    這倆平時就不講理，現在已經上頭，指不定更暴力。
    要不先讓她們瘋，晚點再來收拾殘局？
    清清縮頭縮腦，轉身就想腳底抹油，卻被一隻手牢牢揪住了後衣領。
    “跑什麽！”
    虞紫蘇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不夠美嗎？”
    “美，美極了！”
    清清口中敷衍，極力想掙脫束縛。
    “我醫術不好嗎？”
    虞紫蘇的手非但不鬆，反而更緊了幾分。
    “好，好得很！”
    清清剛想偷偷踩她一腳脫身，卻被她猛然翻轉過身。
    “你究竟哪裏比我好了！”
    虞紫蘇將清清上下打量，三字評語脫口而出。
    “小土豆！”
    清清一愣，終於怒了。
    誇自己就誇自己，拉踩她幹嘛？
    “你差不多得了啊，惹急了我咬你。”
    清清哼了一聲，剛要對虞紫蘇呲牙，卻見她忽然紅了眼眶。
    “他們都偏愛你......論醫術，我自知不如你......”
    清清聞言一怔，而虞紫蘇卻在此刻忽然放手。
    她身形一晃，險些栽倒。
    幸好動作敏捷，踉蹌幾步後又坐回了凳上。
    “可你是第一，我，我是倒數第一啊。”
    虞紫蘇一貫驕傲，清清也覺她醫術非凡。
    未曾料到，她心中竟是這樣想的。
    “我六歲起便為人診病，十多年了，十多年難道比不上你十天嗎？”
    清清望著她，心中百感交集。
    個中滋味，有時或許唯有對手，方能深刻體會。
    “我既恨你，又不恨你......你怎麽這麽煩人！”
    虞紫蘇倚在清清膝頭，嚶嚶哭泣起來。
    這邊尚未安撫妥當，另一邊，慕容婉又纏上了清清另一條腿。
    “我隻盼景深哥哥能多喜歡我一些，不行，我隻喜歡他，他也隻能喜歡我......”
    她眼簾輕垂，口中含糊呢喃，似醉非醉。
    在永川時，慕容婉以為江景深心儀孟清清。
    她試著裝扮成她的模樣，反倒招來了沙霸天。
    如今遠離永川，她覺得他心中裝上了虞紫蘇。
    但她卻不想再做模仿別人的傻事了。
    她就是她，永遠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人。
    清清聞言，心中本就積壓愁緒，此刻愈發沉重起來。
    “可是，可是他注定是個傳奇，以後......會有很多妻子。”
    她垂首低語，聲音細若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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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喜歡他，會傷心的。”
    這句話，清清幾乎是脫口而出。
    既像是在規勸慕容婉，又仿佛是在提醒自己。
    “慕容婉，你真沒出息！”
    虞紫蘇忽地高聲叫嚷起來。
    她倏忽坐起，眸中閃爍著異樣光彩。
    “你幹嘛要隻喜歡那個冰塊？你就不能多喜歡幾個嗎！”
    虞紫蘇這一嗓子，直把清清吼得愣在原地。
    見二人皆望著自己發呆，虞紫蘇忽生豪氣。
    “封無痕，也挺好的。”
    她拍了拍自己胸脯，緩緩倒下。
    “我兩個都喜歡，我全都要......”
    清清聞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剛剛聽到了什麽？江景深的後宮之一想開後宮。
    “我不是警告過你嗎，不許你喜歡！”
    慕容婉嚷嚷兩句，便欲上前撕扯虞紫蘇。
    隻是她剛一動身，便覺頭暈目眩，一下又趴在了地上。
    “都別鬧了，你們幾個一起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強。”
    真亂呐，原書裏......有這麽深刻的倫理問題？
    清清揉了揉隱隱作疼的頭。
    鼻尖傳來陣陣桂花清香，清清的視線被桌上剩下的半瓶酒吸引。
    別人的煩惱是愛情和前途，那她呢？
    若是可以選擇，不要前途，不要愛情，她可以什麽都不要。
    隻求孟鐵心身體康健，一家人在藥王穀平安快樂。
    還有那個人，他......算了，不理他。
    清清拿起酒瓶，烈酒入口，卻瞬間又噴了出來。
    她臉頰霎時緋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喉嚨裏仿佛有火在燒，舌頭麻麻的，完全不受控製。
    借酒消愁的都是大傻瓜！
    清清眼前模糊，卻仍堅持不肯倒地。
    一定要睡在床上，不然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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