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山雪蓮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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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正峰佇立原地,臉色猶如朝霞暮靄。
    他雖滿心尷尬,目光仍不由自主溜向孟鐵心身後那抹綺麗的身影。
    虞姝頹然坐地,雙眸空洞,仿若失了魂魄。
    當年她初涉江湖,便遭逢多情浪子江正峰,珠胎暗結後方知對方真實身份。
    她深知人言可畏,更不敢麵對師父的失望。
    屢次嚐試落胎未果,隻得生下孩子後,托給了琴瑟穀附近一農家。
    兩年後,師父仙逝,虞姝接任掌門之位,才借收徒之名,將女兒帶回身邊。
    對虞紫蘇,她愛恨交織;
    對江正峰,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年複一年,她在矛盾的深淵中掙紮,傷害最深的,除了自己,便是無辜的女兒。
    大堂內寂靜無聲,隻聽見虞紫蘇悲戚的慟哭。
    清清心有不忍,正欲上前安慰,卻被江景深揚手製止。
    她錯愕抬頭,隻見他望著自己,隨即耳邊傳來隻有她能聽到的語聲。
    “以她的自尊和驕傲,此刻應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這等狼狽的樣子。”
    清清一怔,微微垂首,轉而拉起孟鐵心與葉紅綃,邊走邊輕聲道。
    “別看了,我有好多話想跟爹娘說。”
    孟鐵心本來就覺得這裏剩下的其他人都很討厭,便順著清清的意思,任由她拉著自己和葉紅綃出了客棧。
    江景深眼神示意,朱震嶽和何淵即刻心領神會,將虞姝的兩個徒弟也帶了出去。
    他瞥了眼仍凝視葉紅綃背影發呆的父親,心中已如止水,轉身離去,毫不遲疑。
    門外,陽光和煦,暖意融融,卻難徹底驅散清清心中的陰霾。
    虞紫蘇的父母,沒一個靠得住的。
    轉念一想,她又覺有江景深在,定會妥善處理一切。
    清清稍感寬慰,吐出一口濁氣,旋即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上了她頭頂。
    “清清,你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葉紅綃眼眶微紅,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昔日裏,女兒的臉猶如熟透的蘋果,紅潤飽滿。
    而今卻蒼白無色,透著幾分憔悴。
    雖已裹上厚實的棉襖,但腰間明顯兩塊補丁,無言訴說著一路的艱辛與不易。
    小手伸出,十根手指傷痕赫然在目,更是讓她心如刀絞。
    清清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我一點都不苦,就是想你們。”
    葉紅綃雖性情溫婉,但對清清始終有些距離,是以清清與孟鐵心更為親近。
    隻是眼下聽著母親的關心,清清心中還是一熱。
    “就該讓她嚐嚐苦頭,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孟鐵心望著女兒的手,心中分外難受,嘴上卻依舊嚴厲。
    “我就知道你跟著那個小白臉跑了!”
    提及江景深,清清臉頰倏地泛紅,連忙低頭,小聲否認。
    “我才不是跟他跑了呢。”
    孟鐵心是過來人,此情此景,豈會不明?
    他雖對江正峰全家芥蒂極深,可此際卻沒有再開口斥責。
    反是葉紅綃,驟然變了臉色。
    “娘不想見到定遠王府的人,你以後不要再與他們往來。”
    葉紅綃語氣斬釘截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清清見狀,不由一愣。
    “娘......”
    她剛欲開口,腦海中卻浮現出江正峰呼喚葉紅綃時的神情,又想到了虞姝的態度。
    難道她娘與江正峰也曾經有過關係?
    清清心中驚疑,卻不敢貿然開口。
    孟鐵心在一旁聽得真切,連連點頭附和。
    “你娘說得對,小白臉流著那種人的血,多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心中多年的疑慮,因葉紅綃對江正峰的冷淡態度而稍有消散。
    但那份根深蒂固的不信任,依舊如磐石般堅固。
    “可是他和他爹不一樣,他......”
    清清急於為江景深辯解,卻被孟鐵心打斷。
    “死丫頭,越發不懂事了!”
    他嘴上斥責,手上卻輕輕拍了拍女兒手背,眼神中滿是深意。
    清清望著母親緊繃到極致的臉龐,隻得將滿腔話語咽回肚裏。
    三人尋了一客棧安身。
    清清細心查探父母身體,確認無恙後,又以神針七篇為父親緩解咳嗽。
    醫術高超,手法嫻熟,令人歎為觀止。
    孟鐵心夫婦看在眼裏,喜在心中。
    雖未多言,心底卻十分驕傲。
    清清隻挑選了些她如何作弄人、如何大敗四方的趣事,與父母分享,隻字不提跌落懸崖、被人捉走的驚險。
    她深知父母趕路辛勞,不多時便催促二人早些歇息。
    “明天剛好是娘的生辰,我有好東西孝敬你們。”
    出門前,清清忽然轉身,神神秘秘,笑得小狐狸一般。
    “你這鬼靈精!”
    孟鐵心望著女兒那張生動活潑的臉龐,心中歡喜,嘴上笑罵道。
    清清吐了吐舌頭,如同林間小鹿,歡快地躍出了門外。
    想到行李還在先前的客棧,她腳下匆匆,連忙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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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邁出幾步,便見連靖手持兩個沉甸甸的大包裹,迎麵走來。
    “孟姑娘,這是世子讓我送來的。”
    連靖話音未落,已將東西穩穩地遞到了清清手裏。
    清清不禁想起了連靖上次送東西時的情景。
    她當時還發了一頓脾氣,沒想到,如今這狐裘還是到了她手中。
    想到這裏,她臉頰微微泛紅,隨即又關切道。
    “婉姐姐和紫蘇她們......現在怎麽樣了?”
    連靖歎了口氣,神色凝重。
    “慕容姑娘平靜了許多,隻是一時還不能接受和世子是......”
    他頓了頓,並未繼續,轉而說道。
    “虞姑娘將自己關在房中,誰也不肯見。”
    聞言,清清的心情也不禁沉重起來。
    家庭的不幸就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最容易將人心牢牢困住。
    然而,這網中的結,唯有自己能解,旁人無能為力。
    “那......他呢?他好不好?”
    連靖望著清清這副小女兒情態,微微一笑。
    他追隨江正峰多年,深知他在感情上的多情和不負責任。
    世人隻知那些被他拋棄的女子與孩子深受其害,卻不知還有一個被留在高門深宅中的孩子,雖有名分,卻與孤兒無異。
    幸好世子長大了,幸好他遇到了孟姑娘。
    “世子一切安好。”
    聽得江景深無恙,清清心中大石落地,但隨即臉上又浮起一抹紅暈。
    “我……我可不是在問他!我,我是問那個皓然死了沒!”
    連靖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那位公子啊,怕是這幾天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清清皺了皺鼻子,跟著嘻嘻一笑。
    她出門前,可是趁機給那家夥灑了一把腐香散,足足臭夠三天三夜才會消散。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滿嘴噴糞!
    夜色漸沉,清清趴在桌邊,九宮星盤靜靜躺在眼前。
    她翻來覆去研究這個盒子,卻始終想不明白它與“遊戲”之間有何關聯。
    總不會是像剪窗花那樣,直接剪開吧?
    清清將木盒放在燭台下,拿起剪刀比劃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也太殘暴了......”
    正當她嘟囔之際,一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浮現在腦海中。
    天山雪蓮......拿到了要怎麽用啊?
    總不能是像生菜那樣蘸醬吃吧。
    《藥王寶典》中並未有天山雪蓮用法的記載,清清忙不迭去翻《百草集》。
    天山雪蓮,性寒,雖有奇效,但不可貿然使用,否則將有寒毒反噬之險。
    怎麽聽著像一個進化版的冰蠶?
    “用之務必在陰陽交合時,方能避開其險,將效用發揮極致。”
    陰陽......
    她讀到這句話時,不禁愣了一瞬,霎時滿麵通紅。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清清心中暗罵,右手不自覺捏成了拳頭。
    正想捶桌泄憤,耳邊突然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
    “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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