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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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會突然現身大梁?
    清清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隨即捕捉到慕容英話中關鍵。
    封無痕多次阻攔?
    她抬眸望向封無痕,隻見他唇線繃得死緊,眼中寒芒如刃。
    “清清何來兄長?”
    他五指收緊扣住清清手腕,另一手已按上劍柄。
    “慕容公子這般殷勤,怕是另有所圖吧?”
    “在下與孟姑娘舊交,虛長幾歲,喚聲兄長有何不妥?”
    慕容英笑意溫雅,恍若未覺那撲麵而來的敵意。
    “封幫主未免太過杯弓蛇影。”
    他執掌漕幫多年,如今又在大齊權勢滔天,早將笑裏藏刀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
    三言兩語,便堵得封無痕啞口無言。
    慕容英目光越過他肩頭,卻隻瞧見清清發間飄動的絲帶。
    “妹妹連見為兄一麵都不肯麽?”
    他語氣著實情真意切,若非清清早領教過他的手段,幾乎要被這精湛演技蒙騙。
    “這次又想讓我替你做什麽?”
    清清被封無痕嚴嚴實實擋在身後,隻得提高聲線問道。
    封無痕聽聞二人果真熟識,心頭頓時翻湧起酸澀與不安。
    這些事清清從未向他提及分毫。
    “孟姑娘這話當真傷人。你我好歹共曆生死,縱使稱不上刎頸之交,總該有些情分在。況且——”
    見清清依舊直言不諱,慕容英笑意更深。
    “哪次診金不是分文不少?”
    清清聞言險些冷笑出聲。
    那賴掉的兩百兩銀子,莫非是風吹走的不成?
    但此刻她實在不願多費唇舌,見對方避重就輕,索性直截了當。
    “若無事相商,請即刻離開。”
    封無痕見清清對慕容英這般冷待,緊繃的心弦稍鬆。
    慕容英卻紋絲不動。
    清清蹙眉正要再言,耳邊突然傳來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看來封無痕既不了解你,也不懂曼陀羅的玄機。”
    清清麵色微變,掙開封無痕的手上前兩步,心中警鈴大作。
    慕容英見她這般反應,唇角勾起勝券在握的弧度。
    “當年舊傷蒙姑娘妙手回春,如今功法反噬,想來與其中關竅有關,特來請教。”
    清清心知肚明這是托詞。
    玄黃圖根本不是武學秘籍,他早已知曉,何來反噬之說?
    果然,慕容英話鋒一轉。
    “此等秘辛,恐怕不便為外人道。”
    他眼風掃過封無痕,顯然意有所指。
    封無痕眸中寒光迸現,正要逐客,卻聽清清道。
    “封師兄,你能先暫避一下嗎?”
    他身形劇震,不可置信地轉頭。
    “清清......”
    清清神色未變,話語是對封無痕解釋,目光卻鎖死慕容英。
    “診治完畢,我自會送客。”
    封無痕心頭如被利刃劃過,可見她對慕容英分明毫無留戀,又稍得慰藉。
    隻是終究放心不下,遲遲未動。
    清清不等他回應,已引慕容英往花園行去。
    封無痕本能地要跟上,卻見慕容英驀然回首,臉上酒窩深陷。
    “我若是你,絕不會在意誰碰了她。”
    他語氣溫柔如三月春風,字字卻淬著毒。
    “隻會在意——”他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
    “她心裏裝著誰。”
    封無痕麵色瞬間慘白,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花影婆娑間,清清步履未停,直至確定四下無人方轉身。
    她眉尖微蹙,眼底凝著霜色。
    “慕容公子大費周章,總不至專程來挑撥離間?”
    眼前人一顆七竅玲瓏心下,從來不做賠本買賣。
    慕容英掃了眼周圍盛放的鮮花,笑意漸漸隱沒。
    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輪廓上,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
    “公主的恩典,你就換了兩百株曼陀羅?”
    他心中隱有怒火,卻又說不清為何。
    當初聽聞她被大梁通緝,他鬼使神差派謝淩霄搜尋,卻杳無音信。
    後來得知她被困卻性命無虞,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楚令儀轉交那封信時,他表麵不以為意,卻在無人處摔了茶盞。
    究竟是惱她暴殄天物,還是恨她遇事從未想過倚仗自己?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與你何幹?”
    清清單刀直入,連寒暄都省去。
    “說你的條件。”
    若有人偷聽,慕容英自會察覺,是以她並不擔心。
    想到剛才的念頭,慕容英忍不住嗤笑。
    根本不可能。
    他收斂心神,袖中五指收攏,露出真章。
    “我要漕幫重入大梁。”
    慕容英自上位以來,憑借手中權柄,早已為漕幫謀得大齊漕運專營之權。
    漕幫在南朝本就根基深厚,此番經營更是實力大增。
    然兩國疆界間橫亙大梁,若不能打通此關,終將困於瓶頸。
    他多年苦心孤詣,唯有聚斂足夠財富、網羅各方人才、攫取滔天權勢,方能一雪深仇。
    “漕幫?你與漕幫......你是——”
    清清話音戛然而止,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不錯。”
    慕容英坦然相告,目光灼灼似要將她看穿。
    “我才是漕幫真正的主人。”
    清清呼吸微滯,想起江淮止曾經的話。
    江景深隻需一道政令,就讓漕幫在大梁寸步難行。
    慕容英找上門來,顯然是知曉了他們與漕幫的恩怨,更清楚朝廷打壓漕幫的緣由。
    清清吐出濁氣,指甲掐進掌心軟肉。
    “我一介布衣,既無官身又無爵位,此事怕是愛莫能助。”
    慕容英置若罔聞,笑意不減。
    “孟姑娘何必自輕?此事若你都無能為力——”
    他傾身上前,聲音壓低。
    “這世上便再無人能成。”
    這些時日,他試遍各種門路疏通關節,卻屢屢碰壁。
    清清雖無名份,卻是唯一能動搖江景深決斷之人。
    “我若不從,你便要去多嘴,是嗎?”
    慕容英眉梢微挑,有些詫異。
    按他預想,此刻她早該氣得跳腳,可眼前人卻平靜得可怕。
    關於她的遭遇,他早已了然於心。
    此刻凝視著她的麵容,慕容英竟感到一種奇異的熟悉。
    平淡中暗藏的決絕,莫名讓他想到了二十年前。
    他從侯府狗洞爬出,回頭望向血色浸染的高牆,臉上正是這般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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