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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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深目光凝在她肚子上,清清臉“騰”地燒了起來,連耳朵都紅得滴血。
    “看、看什麽看!”她凶巴巴地捂住肚子,活像隻炸毛的貓。
    景深下意識去摸袖袋,卻什麽都沒觸到。他慌亂間竟忘了,自己早已不隨身帶那些哄她開心的小食了。
    “你在這等一等,我去......”
    “誰要你的東西。”
    清清警惕地後退半步,“我們又不認識,誰知道你是不是不懷好意。”
    “不認識?”聲音落進死寂裏,像疑問,更像夢囈。
    清清被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嚇著了。
    這人武功高強,萬一是個失心瘋......她悄悄瞄了眼來時的山路,提起裙擺轉身就跑。
    景深抬起的腳步在半空僵住。山風卷著枯葉掠過衣擺,那句“不認識”在胸腔裏反複撕扯。
    原來如此......難怪這些年遍尋不著。她忘了,那些痛楚的、甜蜜的,統統忘了。
    遠處,清清鬼使神差地回頭。
    那人仍站在原地,墨發被風吹得淩亂,挺拔的身影在暮色中格外孤寂。心口無端刺痛,她腳步一亂,險些絆倒。
    饑餓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湧來。
    清清癱在榻上,手中《百草集》半天都沒翻動一頁。
    不知為何,眼前總浮現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還有他眼中化不開的哀傷。
    “真是個怪人......”她摸著書頁,小聲嘀咕。可一想起被他緊緊摟在懷裏的觸感,臉上又頓時火燒似的發燙,整個人都埋進了被褥裏。
    衣袖裏滾出幾顆青棗,在床榻上滴溜溜打轉。
    清清盯著那些果子,想到他說“苦果”時清越的嗓音,情不自禁地把它們排在了枕邊。
    “睡吧。”她對著空蕩蕩的營帳自言自語,“睡著了就不餓了。”
    把書塞回枕下,她眼皮越來越沉,也分不清是困意還是餓昏了頭。
    就在意識即將消散時,帳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清清?”
    慕容英聽到一聲微弱的應聲,掀開帳簾——
    隻見小姑娘蜷在榻上,像隻病懨懨的小貓,連頭都沒抬。
    他眉頭頓時擰緊。
    “非要逞強?軍中不缺你這口糧。”
    他早已聽聞軍醫集體刁難之事,更知曉這倔丫頭竟硬撐著一天未進粒米。
    餅香從他手中飄來,清清看得眼睛發直,肚子絞得更厲害了。
    “誰逞強了。”她咬著唇翻了個身,把鼻子堵了個嚴實。
    “我才不餓。”
    慕容英瞧著她這副嘴硬的模樣,唇角不自覺揚起。目光掃到枕邊幾顆青棗,笑意一點點隱去。
    “就吃這個?”
    他伸手就要去拿,“未熟的野果傷胃,吃不得。”
    “不要動它!”
    清清猛地坐起身,撲過去護住棗子,動作快得連自己都詫異。
    腦海中閃過樹下那雙幽深的眼睛,她莫名不想和慕容英提起偶遇的怪人,也不想這些果子被扔掉。
    “采、采了好久呢。”她聲音越來越小,把棗子往懷裏藏了藏。
    慕容英眸光微動,沒再堅持。他將麵餅塞進清清掌心:“先吃,其餘的事有我。”
    清清盯著餅上烙出的焦痕,手指蜷了蜷,沒動。
    “月底糧隊就到,不會再有人餓著。”慕容英盯著她的側臉,溫聲道。
    清清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來,把餅放回他手裏。
    “糧食夠不夠和我吃不吃是兩碼事。”
    慕容英凝視她片刻,終是收回了手,隻是眼底暗流湧動。
    清清見狀一把拽住了他衣袖:“不準為難人家!不然......”
    她眼珠轉了轉,一時語塞,頓了頓後急道,“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慕容英這種眼神清清太熟悉了。當初開小館時,那些刻意抬價刁難的商販也是被這樣的目光掃過,第二天便鼻青臉腫地登門賠罪。
    “我自己的事,總要學著自己解決。”
    清清明白以他的能力,解決這些事易如反掌。可她不願,也不能事事都靠強權。
    慕容英望著她繃緊的小臉,低歎一聲:“都依你。”
    垂在身側的手指收攏又鬆開,他緩了神色溫聲道:“藥理的事,你怎會懂得這樣多?”
    清清眨了眨眼,指尖繞著枕邊一顆青棗打轉。
    “藥食本就同源呀。”棗子在粗布上碾出淡青痕跡,她歪著頭道,“多看多試,本就不難。”
    帳外火把的光透過氈布,在她臉上投下斑駁陰影。
    即便失憶,也無損她半分天賦。
    “就像上回治觀音土......”清清話音未落,膝上的棗子驀地滾落。
    慕容英五指收緊,扣住她手腕:“那方子是你想的?”
    清清茫然地點了點頭。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慕容英呼吸驟然加重。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迅速調整呼吸穩住聲音,隻是追問的語氣仍是泄露了急切。
    “既然是你想的,又怎麽會到了大梁官府手裏?”
    不僅被他們掌握,還被那人當作談判籌碼,直接送到了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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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這般在意,清清便將自己如何在破廟救人、又險些被捉去賣掉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那幾個人被帶到府衙後還不安分,若不是我動作快將人拖回來,他們就跑掉了。”
    “所以那時,你將方子給了白硯辭,讓他轉交知府?”慕容英看著她,接話道。
    見清清點頭,他胸口略微鬆緩,目光卻愈發深沉。
    太險了,這般陰差陽錯,她隨時可能......與那人再見。
    慕容英忽地握住她的手,掌心溫度燙得驚人。
    “別讓我等太久。”他聲音低沉,指腹在她腕間摩挲。
    清清一下抽回了手,低頭支吾著說不出話。
    恍惚間,另一雙浸滿痛楚的眸子漸漸清晰,那人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肩頭。
    “今天、今天先不說這些。”她像被戳破的魚鰾般泄了氣,推著慕容英往帳外走。
    “我現在好困,隻想睡覺。”
    “記住我的話。”慕容英無奈,隻得將麵餅擱在案幾上,“若明日再見你餓著肚子,我絕不會坐視不管。”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叮囑好生休息後挑簾而出。
    焦黃的餅皮在燭光下泛著油潤光澤。清清咬了咬下唇,片刻後還是垂下頭往床榻挪步。
    繡鞋在氈毯上拖出兩道細痕,她小聲嘟囔著:“明明餓得慌,幹嘛還要有骨氣......”
    恰在此時,肩頭落下一片溫熱。
    清清以為是慕容英去而複返,頭也不回地開口:“又怎麽了?”
    不料轉頭竟是撞進一雙瀲灩的鳳眼裏。
    景深不知何時立在身後,發間還沾著潮氣。
    “你!”清清倒抽一口涼氣,慌忙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將驚呼咽了回去。
    她明明該立刻喊人拿下這個擅闖軍營的陌生人的。可她卻生怕驚動帳外巡邏的士兵,會害他陷入險境。
    “你怎麽會在這裏?”"聲音壓得極低,手指隱隱泛白。
    景深望著她清澈的眼眸,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
    油紙包在掌心停留片刻,緩緩遞到她麵前。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碎一場易醒的夢。
    “賠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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