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神秘陰謀:抽絲剝繭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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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在青銅鶴燈上爆開一粒火星,蘇婉指尖的蠟丸在青白月色下泛著幽光。
    小順子舉著的燈籠被夜風吹得忽明忽暗,映得她側臉如冰雕般冷冽。
    "取我前日調製的玉髓粉來。"她突然開口,蠟丸在掌心轉出半輪殘影,"要隔著琉璃盞研磨。"
    林恒的劍鞘不知何時抵住了書房暗門,玄色衣擺掃過滿地散落的密信。
    趙師爺用銀鑷夾起帶血的漕運圖,老花鏡片後滲出冷汗:"這些暗渠標注的位置......"算盤珠嘩啦作響,"正好能繞開巡防營的崗哨。"
    "不是繞開。"蘇婉將蠟丸浸入琉璃盞中的紫色藥液,墨色曼陀羅紋路在蠟封上逐漸清晰,"是直通銀庫夾牆。"
    藥液突然沸騰,青煙中浮出幾行蠅頭小楷。
    林恒劍尖倏地劃破煙霧,露出個殘缺的"崔"字。
    趙師爺手中算盤啪嗒落地:"是崔尚書的獨門密藥顯形法!
    三年前他因漕運貪墨案......"
    窗外傳來瓦片輕響。
    蘇婉忽然拂袖打翻燭台,在黑暗降臨的瞬間拽著林恒滾入屏風後的暗道。
    三支淬毒袖箭釘入他們方才站立的地磚,墨綠毒液腐蝕出縷縷青煙。
    "戌時三刻,銀庫換防。"她在潮濕的暗道裏壓低聲音,耳畔金絲步搖擦過林恒的喉結,"勞煩趙師爺帶著賑災賬冊從東角門出去。"
    林恒的呼吸拂過她發頂:"你要用自己當餌?"
    "是餌也是網。"她摸出袖中青玉珠,借著暗道縫隙透進的月光,將珠芯對準蠟丸上的曼陀羅花紋。
    細微的機括聲響起,珠麵浮出半幅皇城司暗探的聯絡圖。
    二更梆子敲到第三聲時,銀庫夾牆滲出了鐵鏽味。
    蘇婉提著禦史令牌穿過回廊,官銀箱上的封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小順子提著食盒跟在後頭,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簷角蹲守的黑影。
    "大人請看這批暗記......"她突然掀開箱蓋,二十錠雪花紋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禦史府的親衛舉著火把湊近時,庫房梁柱突然傳來木材斷裂的脆響。
    "地龍要翻身!"人群騷動中,蘇婉反手扣住小順子手腕。
    少年袖中暗藏的磷粉包被她順勢拍落,正砸在某個撲向銀箱的黑衣人背心。
    衝天火光裏,三道鉤鎖纏住西牆的賑災糧袋。
    "截斷鉤鎖!
    那是摻了麩皮的誘餌!"她厲聲喝止要去救火的衙役,素白披風在熱浪中翻卷如鶴翼。
    林恒的劍光削斷最後一根鉤鎖時,帶刺的玄鐵鏈竟纏著半幅扯破的鴉青色衣角。
    五更天,王府地窖的冰鑒泛著寒氣。
    蘇婉用銀針挑開衣角夾層,褪色的絲線裏纏著幾粒黍米大小的金珠。"北疆戰馬轡頭的裝飾。"林恒劍穗上的墨玉墜子輕叩冰鑒,"三日前兵部剛批了八百匹給隴西大營。"
    "看來我們崔尚書的手,比漕運圖畫的還要長。"她突然將金珠投入火盆,爆開的火星在牆壁映出個殘缺的虎頭紋。
    趙師爺的算盤珠突然劈啪亂響:"是......是當年護送貴妃省親的虎賁衛標記!"
    晨霧漫進窗欞時,蘇婉獨自站在祠堂的鎏金屏風前。
    生母的牌位在第三層格架微微歪斜,積灰的縫隙裏藏著半枚帶倒刺的銀鉤。
    她將青玉珠按進凹槽的刹那,整麵牆的祖宗牌位突然翻轉,露出密密麻麻的漕運賬冊。
    "姑娘!
    禦史大人要查的二十箱......"小順子的驚呼被林恒捂住。
    年輕侍衛的劍柄抵住暗格機關,目光掃過賬冊扉頁的曼陀羅花押:"三年前的筆跡。"
    蘇婉指尖撫過墨跡中的金粉,突然輕笑出聲:"原來母親暴斃那日,書房打翻的不是胭脂盒。"她抽出一冊浸著淡淡血漬的賬本,殘缺的指印與密信上的痕跡嚴絲合縫。
    日頭升到中天時,城隍廟的飛簷鬥拱在烈日下蒸騰著暑氣。
    蘇婉扮作賣花女跪在香案前,竹籃裏的白菊藏著淬毒的銀針。
    當那個戴著虎頭扳指的手伸向功德箱時,她腕間的金絲突然纏住對方命門。
    "崔尚書可還安好?"她笑著挑開那人蒙麵布,露出的刀疤卻讓趙師爺踉蹌著撞翻供桌。
    林恒的劍及時架住突然射來的弩箭,箭尾綁著的紙條被火漆印烙著半朵曼陀羅。
    暮色四合,王府後院的梧桐葉落滿石桌。
    蘇婉將弩箭浸入藥湯,逐漸顯形的密文讓她瞳孔微縮。"七日後,朱雀橋。"她碾碎最後一片曼陀羅花瓣,"勞煩林侍衛準備二十輛運炭車。"
    林恒擦拭劍身的動作微頓:"你要用賑災銀庫當陷阱?"
    "是陷阱也是鏡子。"她將生母的帕子鋪在桌上,血指印與密信上的痕跡重疊成完整的虎頭紋,"照照那些藏在仁義皮囊下的魑魅魍魎。"
    更鼓敲過三巡,蘇婉獨自立在藏書樓頂層的露台。
    夜風掀起她未束的長發,掌心的青玉珠突然泛起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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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恒的披風輕輕落在肩頭時,她沒回頭,卻將藏著密信的袖箭滑入他掌心。
    "明日西市會運來三十車嶺南荔枝。"她望著禦史府方向亮起的燈籠,"煩請林侍衛提醒趙師爺,冰窖第三層有批去年凍壞的瓜果該清了。"
    林恒的劍穗掃過她手背,聲音比月色更涼:"你要用腐果養蠱?"
    "是養蠱也是種蓮。"她突然轉身,眼底映著萬家燈火,"淤泥裏開出的花,才襯得起清明天的祭壇。"林恒的劍穗在夜風中輕輕搖晃,簷角銅鈴將月光攪碎成細銀,落在蘇婉鋪展在青石案上的漕運圖。
    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發顫的腕子,指腹抹開她掌紋裏沾染的朱砂墨。
    "子時了。"他解下玄色外袍罩在她肩頭,衣襟間鬆柏香混著藥香,"趙師爺說你這三日隻睡了四個時辰。"
    蘇婉筆尖微頓,朱砂在宣紙上洇開半朵殘梅。
    暗格裏取出的賬冊堆成小山,最頂上那本還沾著她生母牌位下的陳年蛛網。
    她剛要開口,喉間突然湧上腥甜,被林恒眼疾手快塞進唇瓣的蜜餞堵了回去。
    "西市老鋪的杏脯。"他指尖殘留著糖霜,在燭火下泛著珍珠似的光,"你及笄那年偷偷托馬夫買的,可是這種?"
    夜風卷著梧桐葉撲進窗欞,蘇婉怔怔望著他掌紋裏陳年的劍繭。
    三年前她縮在相府柴房舔舐傷口時,何曾想過會有這般光景。
    賬冊堆裏突然掉出半片褪色紅箋,上麵歪斜的"恒"字讓兩人呼吸同時一滯。
    "那年上元節..."林恒的劍鞘突然抵住窗框,震落三寸厚的積雪,"你扔進王府後巷的河燈。"
    蘇婉耳尖泛起薄紅,正要俯身去撿,卻被他搶先拾起壓在《漕運紀要》扉頁。
    泛黃紙頁上稚嫩的字跡與密信上的曼陀羅花押重疊,竟拚出個完整的虎頭暗紋。
    更漏聲裏,他溫熱掌心覆上她冰涼的手背,帶著薄繭的指節引著朱筆在圖上圈出朱雀橋的位置。
    五更梆子敲響時,小順子跌跌撞撞撞開院門。
    少年懷裏緊抱的食盒摔裂在地,滾出二十幾個沾著晨露的帶刺板栗。"城隍廟...賣栗子的老孫頭..."他喉結滾動著咽下恐懼,"今早被發現吊死在自家房梁,懷裏...懷裏揣著姑娘賞的銀花生!"
    蘇婉指尖的銀針突然紮進指腹。
    林恒捏碎板栗外殼的動作頓住,碎屑裏赫然露出半片帶血的青銅虎符。
    趙師爺的算盤珠突然劈啪亂響,老邁的手指點著虎符內側的銘文:"這是...這是虎賁衛調遣死士的令符!"
    暴雨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蘇婉攥著令符衝進雨幕。
    朱雀橋下的青石板泛著血水,昨夜剛布下的暗哨竟全部消失。
    她彎腰去撈水中漂浮的碎布,卻拽起半截泡脹的斷指——指節上赫然是她前日親手給線人戴上的翡翠扳指。
    "姑娘當心!"林恒的劍風掃過她耳畔,斬斷三根淬毒的牛毛針。
    橋洞陰影裏傳來瓦片碎裂聲,黑衣人殘破的衣角閃過巷尾,腰牌上的曼陀羅紋路在雨水中泛著詭異金芒。
    回到王府時,地窖冰鑒竟凝著層血霜。
    蘇婉昨日封存的證物箱空空如也,唯獨箱底留著個濕漉漉的虎頭風箏。
    林恒用劍尖挑起風箏紙麵,浸過藥水的桑皮紙上緩緩顯現輿圖——正是他們清晨剛商議過的賑災銀轉運路線。
    "姑娘!"小順子突然抱著個檀木匣撞進門,匣中二十支銀簪全部斷成兩截。
    每支斷口都嵌著粒黍米大的金珠,拚起來竟是半幅北疆布防圖。
    趙師爺的老花鏡摔碎在青磚上,顫抖的手指指著金珠內側刻痕:"崔...崔尚書三年前巡視邊關時,給將領們的賞賜..."
    暮色染紅窗紙時,蘇婉獨自立在藏書樓頂層。
    她將斷簪排列成星宿圖案,簪頭珍珠忽然在夕照下投射出模糊人影。
    當林恒端著藥盞輕輕推開門時,正看見她發現步搖將光影切成碎片,滿地狼藉裏藏著半枚帶倒刺的銀鉤。
    "喝藥。"他舀起一勺琥珀色湯藥吹散熱氣,"你猜我在冰窖第三層發現了什麽?"
    "去年凍壞的荔枝核發了芽。"蘇婉突然轉身,藥汁潑在輿圖上腐蝕出焦痕,"種在禦史府送來的花盆裏。"
    更鼓聲裏,她將發芽的果核按進漕運圖上的朱雀橋位置。
    林恒的劍尖突然挑起她腰間絲絛,墨玉墜子撞碎花盆的刹那,泥土裏赫然露出半片燒焦的虎賁衛腰牌。
    子時的梆子聲驚飛寒鴉,蘇婉攥著腰牌碎片的手被林恒整個包住。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染血的繃帶傳來,另一隻手突然解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舊疤。
    "三年前護送你母親的馬車..."他引著她的手按在疤痕上,"當時刺客用的彎刀,和今日斷指切口一模一樣。"
    燭火突然爆開綠色火星,藏書樓所有門窗同時震顫。
    蘇婉反手打翻燭台,在黑暗降臨的瞬間,看見林恒劍身上映出的倒影——窗外梧桐樹上,赫然掛著七個隨風搖晃的虎頭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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