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蘇婉於商會:真相大白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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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燈盞將商會大堂照得亮如白晝,蘇婉踩著青石階上未幹的血漬踏入廳門時,宋老板正捏著串沉香木珠斜倚在太師椅上。
    他身後八扇檀木屏風繪著百子千孫圖,偏巧最中央的嬰孩眼角點著顆朱砂痣——與蘇婉鎖骨下那枚胎記如出一轍。
    "諸位請看。"蘇婉廣袖翻飛間抖落十數張契書,浸過冰蠶絲的宣紙遇風便懸在半空,"三月初七,宋記糧行本該運往北疆的軍糧,改道進了漕幫的暗倉。"她指尖掠過契書尾端的蛇形印鑒,冰晶突然在紙麵綻開,映出漕船桅杆上係著的玄色緞帶——正是宋老板壽宴時戴過的。
    商會副會長手中的茶盞"哢嗒"磕在案幾上,潑出的水漬在《漕運通誌》扉頁洇開個缺口,恰巧露出夾層裏宋老板與異族使者的密信。
    蘇婉瞥見那人發顫的胡須,突然將纏著銀絲絛的算盤砸向屏風,金絲楠木應聲裂開時,百子圖背麵竟黏著三張蓋有王府私印的空白調令。
    "宋公好算計。"她踩著滿地碎木拾起調令,袖中突然飛出十二隻金翅蝶,蝶翼撲簌間將墨跡未幹的"蘇"字拓在每張紙上,"連王府的印泥都摻了烏蠻族的血藤汁,難怪上月邊關斥候中的蠱毒..."
    滿堂嘩然中,宋老板猛拍桌案:"妖女!
    你拿冰蠶幻術惑人!"他腰間玉佩突然炸開毒霧,卻見蘇婉發間步搖驟亮,早先在火盆裏焚化的瓔珞灰燼竟凝成冰盾。
    毒霧撞上冰麵的刹那,灰燼裏暗藏的赤鐵礦粉突然爆燃,將玉佩裏藏的蠱蟲燒得劈啪作響。
    "這招叫釜底抽薪。"蘇婉彈指擊碎窗欞,夜風卷著城外鬆濤湧入,牆頭懸掛的《仁義商賈》匾額轟然墜落,露出背麵用珍珠液繪製的漕運暗道圖,"還要多謝宋公祖墳的百年鬆脂,助我煉出能破障眼法的火油。"
    副會長突然踉蹌著撲到暗道圖前,枯瘦的手指撫過標注"糧倉"的位置——那裏分明是他家祠堂的地窖。
    老人渾濁的眼珠轉向宋老板時,蘇婉適時拋出個纏著紅線的玉葫蘆:"您孫兒滿月時收的賀禮,可還記得裝過西域葡萄酒?"
    葫蘆墜地的脆響驚得滿室寂靜,副會長顫巍巍從懷中掏出賬本,首頁赫然記著宋老板用他孫兒生辰八字抵押的借據。
    十二位茶商突然齊刷刷起身,他們腰間玉佩竟與蘇婉腕間銀鏈共鳴出清越鈴音——正是三日前被宋老板強占的茶山契印。
    "諸位的茶園地契,此刻正在漕幫空船上烤火呢。"蘇婉突然掀開鎏金帖,雙頭蛇咬尾圖案遇風化作縷縷青煙,商會屋頂懸著的二十八宿燈霎時全滅。
    黑暗中傳來布料撕裂聲,再亮燈時,宋老板外袍已被剝去,露出貼身裏衣上繡著的異族圖騰。
    滿堂倒抽冷氣聲中,蘇婉將淬毒的銀鎖扣在宋老板頸間:"去年臘月你贈我的及笄禮,如今物歸原主。"鎖芯彈出的毒針精準紮進他後頸黑痣,宋老板慘叫著抓撓皮膚時,眾人驚恐地發現他指甲縫裏積著與邊關將士所中同源的蠱毒殘渣。
    "商會鐵律第七則。"蘇婉轉身時裙擺掃過癱軟的副會長,冰蠶絲絞碎他半截胡須,"背主通敵者,除名奪產,三代不得營商。"她突然朝東南方向屈指一彈,宋家祖墳方向驟然騰起幽藍焰火,驚得宋老板嘔出大口黑血。
    當侍衛將癱成爛泥的宋老板拖出大門時,蘇婉俯身拾起片沾血的珍珠扣。
    她對著燭火端詳扣麵上隱約的"穢亂"刻痕,忽而輕笑出聲:"諸位可知,真正的海東青連金絲籠都敢啄穿?"
    閣樓轉角突然傳來珠簾晃動的清響,蘇婉不用回頭也知道,林恒劍穗上那顆冰蠶珠正在映照她此刻的神情。
    她故意將染血的珍珠扣按在漕運圖上,看著墨跡漸漸暈染成王府印章的形狀——正如那人玄色衣袖上永不褪色的暗紋。
    鋪墊懸念的結尾)
    夜風卷著蠱火餘燼掠過飛簷時,誰也沒發現屋頂缺了半角的貔貅鎮獸。
    那斷裂處新鮮的鑿痕裏,還嵌著半片染著沉水香的冰蠶絲,正隨風擺出與林恒劍穗相同的弧度。
    林恒的指尖還沾著貔貅鎮獸上的沉水香,卻在觸到蘇婉手背時化作溫熱的雪鬆氣息。
    他當眾解開腰間刻著"慎"字的玄鐵令牌,任由象征王府繼承權的流蘇穗子拂過蘇婉染血的袖口,"諸位不妨細看,三日前商船過閘的批文——"
    令牌翻轉時折射出琉璃光,映出漕運圖上憑空多出的朱砂批注。
    蘇婉忽然想起那夜書房漏雨的瓦簷,林恒握著她的手在《水經注》上勾畫河道時,硯台裏摻的正是這種遇光顯影的孔雀石粉。
    "原來你早料到..."她尾音還懸在染著蠱火氣的空氣裏,突然被林恒塞進掌心半塊玉玨。
    溫潤的缺口恰好與她妝奩底層那半塊契合,拚成完整的螭吻紋——正是三年前救過她性命的遊方郎中所佩之物。
    商會眾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蘇婉耳垂突然觸到微涼的玉質耳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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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恒借著為她整理碎發的動作,將藏著冰蠶蛹的耳墜扣進她耳洞:"當年你說要借王府東風,可沒說連養蠱的冰窟都要占我半間。"
    他話音未落,副會長突然掀翻鎏金算盤。
    黃花梨木框裂開的刹那,十七顆翡翠珠子竟滾成卦象,恰是《周易》中的"訟"卦。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點向蘇婉腰間玉葫蘆:"蘇姑娘上月查封的胭脂鋪,可查出那三十車朱砂的真正去處了?"
    蘇婉反手抖開隨身攜帶的妝鏡,鏡背鏨刻的並蒂蓮突然綻開,露出夾層裏泛黃的賬冊:"副會長不如解釋,為何邊關將士的止血散裏會混入蓬萊閣的胭脂?"她指尖掠過鏡麵,藥鋪掌櫃畫押的供詞竟透過水銀層映在牆上,每個血指印都圈著商會的鷹隼徽記。
    "您書房第三格暗屜的紫銅鑰匙,"蘇婉突然將發間步搖擲向房梁,墜著的珍珠串在空中拚出鑰匙齒紋,"開的是不是蓬萊閣地下冰窖?"步搖釘入梁柱的瞬間,十二盞琉璃燈同時轉向副會長,將他袖口沾染的胭脂色照得無所遁形。
    滿堂竊竊私語化作驚雷時,林恒突然撫掌輕笑:"巧了,昨日刑部剛請走蓬萊閣三位調香師。"他玄色衣袖掃過蘇婉手中的漕運圖,暗紋竟與圖上新增的朱砂批注重疊成邊防駐軍圖,"聽說她們最擅用朱砂配...蝕骨香?"
    蘇婉趁勢將染血的珍珠扣按在駐軍圖某處,血跡暈開的位置赫然是副會長老宅所在的城池。
    她笑吟吟地從袖中掏出一枚青瓷藥瓶:"您猜這解藥方子,值不值三間綢緞莊的地契?"
    當副會長哆嗦著在讓渡書上按手印時,屋外突然傳來雲板三響。
    蘇婉蹙眉望著闖進來的暗衛,對方捧著的鎏金拜匣上,三道玄鐵鎖正被某種腐蝕性液體灼得滋滋作響。
    她指尖剛觸到匣麵並蒂蓮紋,林恒突然用劍鞘挑開機關——盒中滾出的不是拜帖,而是半塊正在融化的虎符。
    "東南巷的茶樓..."暗衛話音未落,蘇婉已經捏碎隨身攜帶的冰蠶蛹。
    淡藍色煙霧升騰間,她看到林恒劍穗上的冰蠶珠映出無數重疊幻影:刑部侍郎的馬車正駛向王府、八位糧商聚在摘星閣密談、而皇宮角樓方向騰起的青煙,恰與三日前宋家祖墳的蠱火同源。
    林恒突然用沾著沉水香的帕子捂住她口鼻:"別聞,融化的虎符摻了醉骨粉。"他掌風掃過滿地狼藉,將會長寶座上的白虎皮掀開,露出底下用鮫人血寫的詛咒符咒,"這場戲,倒是比元宵燈會的皮影還有趣。"
    蘇婉借著他攙扶的力道起身,裙擺掃過符咒時,冰蠶絲竟將朱砂符文拓印成商會賬簿的缺頁數字。
    她當著眾人的麵將拓片焚於燭火,灰燼落在茶湯裏竟顯出"早做打算"四字,正是林恒半個月前批注在她策論旁的筆跡。
    戌時的更鼓撞碎滿室死寂時,蘇婉倚著林恒輕笑出聲:"你說今夜摘星閣的觀星台上,能不能瞧見商宿星旁新生的伴星?"她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劃過十七道流火,其中三道墜向的方向,正是方才虎符上被腐蝕的邊關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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