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高鎳,巨龍騰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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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靈期間,宮裏下旨,林氏生前作惡多端,品行堪憂,德不配位,褫奪一品誥命,貶為庶人。
    林氏還是一品誥命夫人時,就沒人前來吊唁。
    如今還成了庶人,更沒人搭理她了。
    於是,隻停靈三天,便草草出殯了。
    出殯那日,除了幾個抬棺材的小廝,躺在擔架上的高晏,以及關押在籠子裏的甄紫瓊和八隻眼小怪物外,再無人送行。
    “抬去哪裏埋啊?”
    一個抬棺的小廝,詢問領頭的。
    領頭的瞥了眼擔架上的高晏,冷笑道:“婆家不讓埋,娘家也不讓埋,還能去哪?亂葬崗唄。”
    幾個抬棺的小廝齊齊癟嘴:“抬棺材已經夠晦氣了,還得上亂葬崗?更晦氣了。”
    最後,進入山林後,幾個小廝嫌晦氣,不肯往山上抬,直接在山腳下挖個淺淺的坑,隨意撒上土了事,連個墓碑都沒有。
    可謂是淒淒慘慘戚戚。
    ~
    高鎳和傅玉箏晉升世子爺、世子夫人後,並未挪窩。
    擱在別人身上,怕是旨意下達的當晚,就迫不及待搬至世子爺專屬的院子裏居住了。
    但高鎳和傅玉箏特殊,兩口子壓根瞧不上高晏居住過的那座院子,一臉的嫌棄,隻喜歡大婚後兩人一直居住的愛巢——臨風院。
    “鎳哥哥,還是咱們這院子好,風水寶地。”
    二月的天,天氣已暖,傅玉箏身穿一襲薄款的春裙,親昵地坐在高鎳大腿上,雙手吊住狗男人脖子,撒嬌似的補充道:
    “不過,咱們這院子好歸好,就是距離府邸大門遠了些,進出不大方便。”
    聞言,高鎳單手握住媳婦的小蠻腰,寵溺地笑道:“這有何難?把府邸大門改在咱們這邊,不就結了。”
    呃,祖傳的大門說改就改?
    別家世子爺怕是不敢,可擱在高鎳身上全然不叫事。
    一個時辰後,三個施工隊就齊齊上門動工了。
    原來的大門不封堵,但將規模改小,變成側門。
    然後,在高鎳、傅玉箏兩口子居住的這邊挑選一處院牆,砸出個大洞,重新砌了個高高大大的大門。
    再配上兩座高大威猛的石獅子。
    不過三天時間就完工了。
    從此,鎮國公府的大門換了位置,府裏的人進進出出全都得……改道。
    二房、三房的人,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一個個都笑著恭維:“世子爺改得好,改得好,這大門一改,感覺整個鎮國公府都煥然一新了,哈哈。”
    鎮國公也不吭聲,隻默默改了出府的路徑。
    高老夫人得知後,立馬請來德高望重的風水大師相看。
    風水大師看過後,掐指一算,一臉的驚歎道:
    “哇塞,這大門一改,風水好極了啊!老朽已多年沒看過如此旺的了!上一回見到,還是二十年前,咱們皇上喬遷至名園時……”
    當時的景德帝還是太子殿下呢,喬遷過後沒多久,就巨龍騰飛,一躍成了真龍天子。
    說到這,風水大師突然悟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嚇得連忙閉嘴,用別的話圓了過去。
    高老夫人不知是沒聽出風水先生話裏的意思,還是純粹沒多想,反正她一臉的喜意,開懷大笑道:
    “若真如此,那敢情好極了!”
    “過去幾年,咱們鎮國公府晦氣得很呐。如今大門一改,風水一變,怕是時來運轉,該走好運了!”
    高老夫人雙眸亮晶晶的。
    而風水大師則越聽越心驚肉跳。
    要知道,當年還是太子殿下的景德帝,能一飛衝天坐上那把龍椅,全靠鎮邊王木邵衡鼎力相助。
    而如今,木邵衡搖身一變,成了高鎳的姐夫……
    這關係不得了啊。
    如今,鎮國公府又有了巨龍騰飛的氣象,莫非木邵衡要支持高鎳政變,兩人聯手……合謀篡位?
    思及此,風水大師再不敢多待,向高老夫人告辭後,連夜離開京城,去往偏僻的深山隱居起來。
    ~
    一晃,小半個月過去了。
    甄夫人自打死了男人後,就整天窩在丈夫生前常待的書房裏哭泣,沒日沒夜地哭。
    “孩子他爹啊,你就這樣去了,我們孤兒寡母該怎麽辦啊……”
    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不料,屋漏偏逢連夜雨,沒幾日,高利貸的就找上了門。
    “十萬兩,啥時候還?”
    為首的催債人長相很凶,一腳踹開大門,揪住甄夫人衣領,凶神惡煞地逼問。
    甄夫人以前很神氣,如今隻是個寡婦,頓時嚇得話都說不利索,結結巴巴道:
    “十萬兩……什麽十萬兩?我、我何時欠過……欠過你的錢?”
    催債人道:“不是你欠的,是你女兒欠下的。半個月前,向咱們知春典當行借貸十萬兩,舉辦婚宴。”
    甄夫人:???
    臉都僵了。
    “我女兒欠下的,找我幹什麽?去鎮國公府要錢啊!如今,她可是鎮國公府的兒媳婦!”
    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哪有欠債了,還往娘家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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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這種道理?
    雙方正掰扯時,大門口響起一道聲音:“娘,女兒回來了,女兒和離回來了。”
    與此同時,一個少婦衝了進來。
    甄夫人回首望去,挎著包袱跑過來的少婦,正是她的女兒甄紫瓊。
    頓時,甄夫人感覺天都塌了。
    催債人瞥了眼甄紫瓊,繼續道:“你瞧見了,和離回來了,不找你們要錢,找誰?快還錢!敢賴債不還,就把你們母女倆一起丟進窯子裏,賺錢還債。”
    話音剛落,幾個打手獰笑著衝上前,抓住甄夫人和甄紫瓊就要往馬車裏帶。
    嚇得母女倆吱哇亂叫,魂都快飛了。
    一個時辰後,在白鹿書院念書的兩個甄家兒子接到了壞消息——你們的母親和妹妹欠債不還,被關進了綺紅院。
    甄天啟和甄天寧氣炸了,兄弟倆立馬乘坐馬車,直奔綺紅院救人。
    老鴇當好人,兩頭勸說。
    甄天啟和甄天寧表示,自己還是一介書生,實在拿不出十萬兩巨款。
    催債人獰笑道:“拿不出錢,還談什麽?”
    大哥甄天啟心底早有了主意,走到妹妹甄紫瓊麵前,溫柔地問道:“妹妹,你真的和離脫離苦海了?”
    甄紫瓊點頭道:“大哥,是真的。”
    “和離書呢?蓋了章沒,我瞧瞧。”甄天啟語氣溫柔。
    甄紫瓊沒多想,當即從懷裏掏出高晏親筆所寫的和離書,遞給大哥。
    不料,甄天啟拿到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唰唰唰”撕了個粉碎。
    霎時,和離書沒了。
    甄紫瓊整個人一懵,完全沒看懂大哥的操作。
    這時,甄天啟則踩著地上那些碎片,朝催債人大聲道:
    “你們看到了,和離書沒了。”
    “所以,我妹妹並未與高晏和離,她仍是鎮國公府的兒媳婦。既然她是鎮國公府的人,那她所欠下的債就該歸屬於鎮國公府,與我甄家無關。”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沒有出嫁的女兒,還賴上娘家的。
    催債人一時傻了眼。
    還能這樣?!
    甄紫瓊也傻了眼,待她回過神來,整個身子都開始發僵。
    此時此刻,她明白了一個事實——她被親哥哥無情地……拋棄了。
    “娘,女兒不要回鎮國公府,那就是個吃人的狼窩……女兒不要回鎮國公府,不要給殘廢男人當媳婦,不要啊,不要啊……”
    “他們已經害得女兒失去生育能力,這輩子都當不了娘親,這輩子都毀了啊!”
    “女兒恨死他們了,不要回去,不要再受磋磨了啊……”
    可無論甄紫瓊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大哥甄天啟都毫不動容,甚至親自抱著妹妹送上了回婆家的馬車。
    二哥甄天寧默不作聲。
    甄夫人則默默垂淚,站在路邊,淚眼汪汪地看著女兒漸行漸遠。
    甄紫瓊趴在馬車窗口,看到母子三人這冷漠無情的樣子,她的心瞬間死了。
    原來,拋棄她的不隻有大哥,還有二哥和娘親。
    原來,世上最愛她的人,唯有爹爹。
    可爹爹已死。
    甄紫瓊哭成了淚人。
    那邊,甄天啟和甄天寧兩兄弟接了母親回到甄家。
    關上甄家大門的那一刹那,甄夫人淚眼婆娑地說道:
    “兒啊,其實……你們父親當官二十多年,家裏的積蓄……有、有十幾萬的。另外,在揚州還有五處房產。”
    言下之意,十萬兩高利貸還得起,可以換甄紫瓊回家。
    大兒子甄天啟頓了頓,咬唇道:
    “母親,家裏統共有多少資產,兒子都知道。父親生前同我說過。隻是,一旦還了高利貸,日後我和二弟進入官場,會無錢上下打點。”
    關於仕途,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巨額銀兩上下打點,是升不上去的。
    升不上去,他們兄弟倆就沒法弄死高鎳,沒法為爹爹報仇雪恨。
    這個道理,甄夫人自然懂,她歎了口氣,沒再言語。
    唉,隻能暫時委屈女兒了。
    大兒子甄天啟頓了頓,又寬慰母親道:
    “娘,您放心,我和弟弟的功課極好,今年的春闈鐵定給您爭氣,雙雙高中狀元和榜眼!光耀門楣!”
    ~
    話說,催債人硬著頭皮找上了傅玉箏。
    傅玉箏得知甄家大哥撕毀了和離書,又把甄紫瓊給硬生生送了回來,先是一怔,隨後諷刺地笑了。
    “這姓甄的,果然是個狠人。”
    為了省點銀子 ,連妹子都不要了?
    嘖嘖嘖,真是夠鐵石心腸,毫無人情味啊。
    比他們父親可差遠了。
    霎時,傅玉箏心底對甄家兩兄弟的鄙視意味,越發濃烈了三分。
    傅玉箏瞥了眼院子裏雙目呆滯無神的甄紫瓊,朝催債人徐徐笑道:
    “得,既然甄紫瓊沒人要,那我鎮國公府收留了,仍是她的婆家。”
    “不過,有一點本夫人要說清楚,她大婚欠下的巨額債務,婆家隻管一半,報銷五萬兩。另外一半,煩請你們找她娘家要去,我鎮國公府一個子兒都不帶多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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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債人在傅玉箏麵前哪敢強嘴?
    他連忙點頭哈腰,賠笑道:“那是,那是,到底是甄家女,哪能讓婆家全掏呢。走到哪,都沒這個理啊。”
    見他識趣,傅玉箏也很是爽朗大方,立馬讓巧梅從賬房支取五萬兩銀票,遞給催債人道:
    “收好了,丟了可不補。”
    催債人笑道:“世子夫人說笑了,就是弄丟了,也是咱們兄弟的不是,哪能讓您再補啊。”
    催債人收好銀票,當即帶上兄弟們離開,再度返回甄家去催債。
    他們前腳一走,弄月就忍不住提出疑惑道:“主子,您怎麽這麽大方啊,連甄紫瓊的高利貸都報銷?”
    傅玉箏笑了笑,瞥眼另一個大丫鬟巧梅,說道:“你可知?”
    巧梅想了想,回答道:“這報銷的五萬兩,大概要從二少爺高晏的例銀裏扣?二少爺每個月的例銀是四兩,扣除三兩半,隻發放半兩?”
    傅玉箏笑了,讚賞地看了眼巧梅。
    弄月立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府裏的下人誰不知道,二少爺如今已然成了酒鬼。
    可是吃酒是要花錢的。
    每個月隻發放半兩銀子,那是窮得酒都要買不起的,你說高晏會不會更加憎恨甄紫瓊?
    得,這兩口子有好戲看了。
    果然,當甄紫瓊灰頭土臉地返回小破院,高晏就尖酸刻薄地來了一句:“不是和離了嗎?怎麽不滾回娘家?還死乞白賴地回到這作甚?”
    甄紫瓊哪裏受得了冷嘲熱諷,當即回懟道:“本姑娘愛住哪住哪,你管不著。”
    “這是我的地盤,你一個和離女,沒資格再住!”
    “和離書被我哥撕了,不作數了……”
    “你一家子真夠不要臉的……”
    “死殘廢,你罵誰呢?再罵一句試試?”
    “還敢罵我殘廢,你們姓甄的又是什麽好鳥?一個個掉進錢眼裏,沒一個幹淨東西……”
    甄紫瓊自尊心極強,頗覺受辱,衝上去就給了高晏一耳光。
    高晏一條腿沒了,但雙臂還在,立馬還手,狠狠扇了甄紫瓊兩耳光。
    “你敢還手?”甄紫瓊叫囂起來,扯住高晏頭發就開始撒潑。
    霎時,兩口子對打起來。
    起初,高晏還算手下留情,打人也收著力,沒使出全力。後來,發現例銀被扣,拿去給甄紫瓊償還高利貸,導致他連酒都買不起後,高晏徹底爆發了。
    瘋了似的發起狠來,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高晏到底是男的,力氣比甄紫瓊大,每次打架都占據上風,把甄紫瓊壓在地上一陣猛捶。
    甄紫瓊也是個狠角色,徒手打不過,就拔下頭上金簪,對準高晏的斷腿就是一陣猛戳……
    好家夥,這兩口子狠起來真不是人。
    可往死裏下手後,很快尷尬了。
    ——因為兩人都窮得叮當響,府醫是能免費看病的,可按照方子去外頭抓藥卻不是免費的,需要支付銀子。
    囊中羞澀的他倆,哪裏支付得起?
    於是,身上有傷,隻能硬扛。
    兩口子打架又頻繁,經常舊傷添新傷,日子過得那叫個雞飛狗跳,悲催至極。
    一句話,簡直不是人過的。
    ~
    話說,催債人重新折返甄家後,開始暴力催債。
    二話不說,一群人蜂擁而上,踹開大門,直接把甄夫人、甄天啟和甄天寧暴打一頓再說。
    打得母子三人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婆家有情有義,管了一半,另外五萬兩得你們娘家掏!再敢推三阻四,老子腿都卸了你們的!”
    “信不信?”
    催債人拿著一根鐵棍,敲著大哥甄天啟的膝蓋骨,凶神惡煞地威脅道。
    曆經一番毒打後,甄天啟怕了。
    但他依舊哭窮道:“行行好,多寬限幾日,咱們手中確實沒錢,借了親戚的錢就還給你們,好不好?”
    這是打著能拖延幾日,就拖延幾日的算盤呢。
    催債人眯著眼,用鐵棍拍著甄天啟的臉,笑道:
    “姓甄的書生,你可要腦子清醒,你妹欠下的是高利貸,每拖延一日,可是利滾利的。你確信要拖延好幾日?”
    甄天啟問道:“拖延一日,利息多少?”
    “不多,沒到一萬兩,隻有八千。”
    八、八千?
    拖延一天,就多還八千?
    甄天啟被高利貸的黑暗嚇壞了,再不耍小聰明了,急忙從錢莊裏取出五萬兩,當日就結清了。
    甄夫人很是心疼那筆錢,哭著說對不起死去的丈夫:“兒啊,你們可知,這些錢得來不易啊,全是你們父親當年小心翼翼賺來的。”
    呃,如何小心翼翼法?
    要知道,按照甄廖望的月俸,一年統共五十兩銀子左右。要想積攢下十幾萬兩和五六處房產,光靠月俸可不行,得從別處搞油水。
    擔著風險,很辛苦的。
    所以,一下子出去五萬兩,甄夫人心疼得要死。
    大兒子甄天啟寬慰道:“母親莫急,待日後我和二弟進入仕途,鐵定百倍、千倍、萬倍地把錢賺回來。咱們甄家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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