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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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些天,墳山一直沒有異常的動靜,三位師父便也漸漸放鬆了警惕。
    子慕予尋了個機會,偷偷上山探查。
    石壁前,她挖的坑裏落了許多枯葉。那夜曾看見的人沒留下任何痕跡。
    當時那人傷得全身好像都在冒血,現場卻沒發現星點可疑的幹涸血漬。
    重傷將死之人,絕對不可能一邊離開一邊清理痕跡的。
    果然是有人將他救走了?
    子慕予看了眼悄悄跟來的旺財。
    最近這狗老喜歡跟著她,冷落了古元卓,讓古元卓好一頓傷心。
    不怪他傷心。他明明將自己喜歡吃的分給旺財一半,還給它在自己床邊搭了一個新窩,但這狗就是不領情。
    “真是忘恩負義的家夥,沒有古元卓,那天你就淹死了。”子慕予道。
    旺財扭頭看向別處,也不知它是聽得懂還是聽不懂。
    ……
    ……
    為了練功,小龍女睡繩子,楊過躺寒玉床。
    而老莊頭教給子慕予和古元卓的法門,卻是喂蚊子和劈柴。
    老莊頭授課時間選了淩晨和傍晚,因為這段時間蚊子最多。
    當然不是普通的喂蚊子。
    子慕予坐在蒲團上,打坐靜冥,一邊默念“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一邊逐漸感應識海雪山,精準辨別全身一百零八竅、四百零九穴所應處。
    當蚊子落定,在它還沒來得及將口器探進血管,運行氣機衝擊蚊子附近的竅穴處,將蚊子驅離,甚至直接滅殺。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極難。
    這需要絕對的念力,並且強大到可以對自己身體控製到毛孔的地步。
    所以,老莊頭的本意並非讓子慕予真的喂蚊子,但是在修煉的初始,她就是在喂蚊子。
    每天滿身包回家,給蘇柔心疼得不行。幸有柳尋雙靈藥,不至於每天包上加包。那些蚊子咬致的風團,藥到即消,連小紅點都沒留下。
    古元卓覺得練這個太難,主動選了劈柴。
    初始一天隻能劈個五六截木頭。
    後來漸漸能劈二三十截。
    他也沒好過。
    每天手上全是血皰。
    血皰不像蚊子叮口那麽好治。舊皰破了,又長了新皰,一來二去,在小家夥手上開始長出厚繭。
    “劈柴,這太尋常了,真能練內功?”子慕予看著古元卓每天苦巴巴的,對老莊頭的教學方式提出了質疑。
    “能。我自己就是憑劈柴練出來的。”老莊頭說完,手中斧頭隻是在空中輕輕一劈,尚未挨到木頭,木頭已經齊齊整整化成兩半。
    等後來,老莊頭漸漸將古元卓要劈的柴由大腿粗的圓木頭換成各種奇形怪狀的小木頭、小木棍、樹枝時,子慕予好像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劈柴本身不難。
    但是精準把控到想讓木柴在哪裏裂開就哪裏裂開,同樣需要絕對的念力。
    目標越細小,需要的念力愈強。
    鳳凰坳的日子,就這麽樸實無華地過去了。
    要硬說有什麽特別的事,便是蘇柔開始釀酒了。
    也不知她從哪學的,什麽時候學的。
    從沈清那裏買了糯米,製曲、蒸糧、發酵、收酒,就這麽滑溜溜地釀出了半瓷缸白酒。
    最先尋著酒氣尋來的卻是柳尋雙。
    接著是老莊頭和高崢。
    出酒的那晚,蘇柔宰了一頭羊。
    幾個成年人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鬧了半夜。
    “這酒,聞著好香啊。咱們等他們睡著了,也搞來喝點?”古元卓偷偷跟子慕予道。
    子慕予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酒是大人才能喝的。”子慕予道。
    “為什麽是大人才能喝?”古元卓道。
    “大人經曆得多了,才不覺得酒苦啊。”子慕予道。
    古元卓看著飯桌上的大人們,若有所思。
    “咱們到底要經曆多少事,才覺得酒不苦呢?”他喃喃道。
    人,最好還是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的。
    等夜深後,子慕予還是弄了半勺酒,把古元卓叫起,一起品嚐。
    “果然既苦又辣咧!”
    ……
    ……
    轉眼過了兩月有餘,到了萬物繁茂的季節。
    先神洲西邊,有座港城,名武陵州。因靠著大海,有五個大港口,船隻往來繁密,成了先神洲最有名的貿易中心之一。
    遠近商人來到這裏歇腳、卸貨、補貨、交易,直接帶飛當地的經濟,酒館食肆林立,青樓占據半邊沿海區,各色小店更是層出不窮。
    若是看得仔細一些,便會留意到許多規模略大些的商鋪,匾額側方都掛著一麵黃旗,上書一個大大的“豐”字。
    人嘛,多受七情六欲擺布,娛樂至死。
    繁榮與浮華之地,秦樓楚館對於普通百姓來講,便是最厲害的銷金窟;可對於商人來講,這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插著“豐”字旗的青樓不多,僅得兩間,一叫登天樓,一叫賽仙樓,卻分別坐立在最繁華與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普通商人根本不敢把生意做到這種寸土寸金的寶地。這裏的商鋪老板,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遠近聞名的豪商巨賈。
    而“豐”,代表的是豐商堂,是武陵州頭家商號。
    此刻,商號的主人,正躺臥在登天樓新晉花魁冷清瑤的酥胸玉臂中,被美人伺候著吃剝皮的葡萄。
    他名叫豐寧,年三十有餘,衣襟半開,潔白的胸口半坦,眼睛微閉,聽著曲,吃著佳人時不時遞上的美食,手指在花魁細嫩光滑的腿上輕敲,一派恣意風流。
    “寧哥哥,你最近瞧著又瘦了呢。”冷清瑤抱著豐寧的頭,胸口貼著他的臉,手描摹著他的眉,說話聲音嬌柔,桃眼中如蓄了一汪關切的春水,任任何男人見了都得先酥上半截。
    豐寧沒說話,也沒睜開眼睛,隻是在冷清瑤的膩腿上掐了一下。
    冷清瑤夭夭嬈嬈哎呦了一聲,拎著手帕輕飄飄甩了豐寧一下:“好壞的你,寧哥哥。”
    聽了一會兒曲。
    冷清瑤用如蔥般的手指給豐寧太陽穴按了一陣,又忍不住開口:“寧哥哥為商會的事日夜操勞,肯定累慘了,不知姐姐心疼沒有,瑤兒是真真心疼呢。”
    豐寧的眼睛唰地睜開,嚇了冷清瑤一跳。
    等她發覺豐寧的目光似淬冰的刀子時,暗叫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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