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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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華殿。
    “當真?!”
    身穿白色蘭花紗裙的莊辰殊聽見婁聖遠帶來的好消息時,高興得從榻上蹦起。
    “老臣從無虛言。”婁聖遠見帝姬高興,覺得自己果真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先前尋死覓活帶來的臉麵無光也不覺得有什麽了,心境疏朗了不少。
    他現在看帝姬,雖然心中的敬和忠不敢稍減分毫,但多了一股對自家孫女般的慈祥。隻要孩子覺得好,他什麽委屈都能承受。
    “神相說,生生不息是神後所創,萬神台人人可學,殿下自然也是可以修煉的。”婁聖遠道。
    聽見這話,莊辰殊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
    既是她母神所創,那生生不息便應該是屬於她的東西。
    雲熠憑什麽說人人可學。
    要是人人可學,萬神台尊卑豈不是亂套了?
    先神洲需要強主。
    莊辰殊掩去眼底的精光,笑道:“快快給皇師奉茶!”
    立即有侍女上前,捧上燙口的淺綠色茶湯。
    此為金山玉露,萬神台獨有好茶,終日吸收天地靈氣,侍茶人以法力澆養,每年僅得幾斤,一半供給神皇帝姬,一半供給護國神相。
    因為難得,無論是莊辰殊還是雲熠,都偶用來賞人,以籠絡人心。
    婁聖遠並非沒見識之人,金山玉露他不僅喝過一次。
    但帝姬賜茶,無論好壞,他都充滿感激之情。
    不說其他,婁聖遠十分珍惜自己與幼主這段師生情誼。
    他有著作為臣子的絕對忠心和本分,滿心滿懷都是赤子之心。
    婁聖遠喝完茶便離開了。
    莊辰殊依然興奮得來回踱步。
    武脈受損和修煉是她這些年最大的心結和期盼,如今她的病好了,修煉也能如願,她如何能不高興。
    她不管雲熠是如何做到的。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隻要她能修煉,憑她至高無上的神皇血脈,成為先神洲名正言順的主人指日可待。
    對此,她有絕對的信心。
    這時,一位侍女將昨天莊辰殊剛穿過的白中泛藍的衣裙恭敬地捧了上來。
    “殿下,浴火鳳凰裙洗好了。”
    莊辰殊瞅了一眼,似想到什麽,秀眉皺起,有些厭煩地揮揮手:“毀了。”
    裙子雖好,也合她心意,但是它的存在,總會提醒著她昨日所受之辱。
    被狼子野心的雲熠壓製之辱。
    向婁聖遠這個老東西低頭之辱。
    自己被迫呈現脆弱一麵之辱。
    這樣晦氣的東西如何能留。
    ……
    ……
    皇師府。
    婁伯卿自小刻苦,每天天沒亮就起床,洗漱好便往書房鑽,書一看便是一整天,如無意外情況風雨無阻。
    可是這次,他在床上躺著已經兩天了。
    他也沒睡,眼睛半睜,沒半點活氣。
    嚇得婁不亭時不時伸手到他鼻子下探鼻息。
    “怎樣?”杜氏捏著手絹走進,焦心不已。
    “雖然弱點,有氣。”婁不亭答。
    杜氏瞪了婁不亭一眼。
    要是沒氣豈不天塌了?
    她問的是兒子願意說話吃飯沒有!
    杜氏滿臉心疼,止不住地落淚:“兒呀,你不吃不喝,怎麽扛得住啊。”
    床邊桌子上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換了一頓又一頓,婁伯卿未動分毫。
    婁不亭怕他餓著,抱住硬是灌幾口糖奶漿進去,可耐不住婁伯卿不肯咽。
    杜氏怕嗆著他,不讓灌了。
    時下束手無策。
    ”兒子,你明明白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婁不亭難得聰明一回,想著婁伯卿可能是心中有結,得解。
    婁伯卿一動不動。
    “你怎麽想的,得告訴我啊。太複雜的事,你爹爹我是想不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出題附答案抄,我都不一定能抄得對的。”婁不亭道。
    杜氏無奈地瞥了丈夫一眼。
    沒見過說自己蠢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婁不亭腦子一根筋,杜氏不是。
    她早回過味來了。
    恢複與帝姬的婚約,她的寶貝兒子不是高興得暈了,而是難過得不想活了呀。
    但這件事,她不能說。
    與帝姬結親,按理說是皇師府高攀,皇師府有什麽資格嫌棄拒絕?
    她頗為謹慎地將房內侍奉的人叫了出去。
    一滴淚從婁伯卿的眼角滑落。
    他終於有點反應了!
    婁不亭喜大普奔,挨得更近:“快跟我說嘛,有什麽事,說出來爹爹給你做主。”
    “娶帝姬……”婁伯卿囁嚅著嘴唇,聲音沙啞而艱難地說著。
    婁不亭聽了這三個字,先是極大地“嗨”了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小子,要娶帝姬也是等你及冠後再娶啊。你急什麽?你現在娶回來能做什麽,帝姬才七歲,兒子,你真敢想。不用怕帝姬被別人搶走,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哈哈哈……”
    下一秒,婁不亭吃了杜氏一個大兜逼。
    婁不亭像根彎頭吸管一般躬著身子,愣了半晌,紋絲不動,像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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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上次直接砸暈我取血,這次,老子剛要給兒子樹立高大偉岸榜樣,又毀我形象,孰可忍孰不可忍!
    婁不亭怒氣衝衝抬起頭,撞上杜氏沉靜冷持目光的刹那,又萎了。
    “你幹嘛要用你的小錘子砸我?”聲音微若蚊蠅。
    “聽兒子把話說完,你自嗨個什麽勁?”杜氏道。
    “啊?沒說完嗎……”婁不亭剛想狡辯兩句,覷見杜氏眼中冷光,老實垂頭,“是,夫人。”
    夫婦倆看向婁伯卿。
    婁伯卿滿臉淒然,舔了舔嘴唇,扯著沙啞的嗓子道:“娶帝姬,寧死。”
    杜氏心道:果然。
    而婁不亭聽完,臉上先是茫然,細細將幾個字理解了,再合起來整個理解句子意思,越想越糊塗。
    “誒?夫人,他這是寧願死也不想娶帝姬的意思嗎?”婁不亭眼巴巴看著杜氏。
    “你好聰明哦。”杜氏翻了翻白眼。
    婁不亭尷尬地撓撓頭:“這事,我做不了主哇。兒子,你換件事讓你爹給你做主行不行?”
    杜氏懶得理他,坐到婁伯卿床邊,拉起婁伯卿白得青筋畢露的手,滿眼慈愛:“伯卿,與神皇室聯姻並不是你不願意就能改變的,你那麽聰明那麽懂事,怎會不知呢?”
    婁伯卿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怎會不知。
    可是,一想起未來沒有任何希望和期待可言,他禁不住難過啊。
    莊辰殊根本瞧不上他,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有自己的驕傲。
    他婁伯卿日後要娶的女子,必得與自己心意相通、冷暖相知、喜樂同享,共度日月長,同量天地寬。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得想辦法自救啊。
    他必須離開萬神台!
    ……
    ……
    青山縣,鳳凰坳。
    “上無威,下生亂。私勿與人,謀必辟。”馮繼洲雙手背在身後,麵對湖水,背著一段。
    子慕予隨意坐在草皮上,聽得眼皮厚重如鉛,哈欠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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