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這不是小煤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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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蛇一首兩身,名曰肥遺,見則其國大旱。
    所謂見則大旱,是因肥遺喜水且擅控水,所經之處凡是有水源,都會被肥遺吞入腹中。
    若遇見敵人,儲於體內的水源就是肥遺的武器。
    肥遺一族早年居於渾夕山,嚻水自渾夕山發源,但山上卻不生花草樹木隻產銅和玉石便是因為肥遺喜水。
    肥遺性格極為霸道,將嚻水占為己有,才導致渾夕山寸草不生。
    這一族在山海境絕非善類,就算隻是後嗣血脈,也不可能如此柔弱可欺,他們骨子裏就傳承著凶性。
    就像那頭猲狙一樣。
    隻不過猲狙凶性毫不遮掩,顯露在外,而肥遺則善於偽裝,利用自己的柔弱外貌迷惑人。
    眼前的蛇族少年表現出來的柔弱無害,都隻是一時的偽裝罷了。
    見身份被吹破,少年收起臉上的無辜之色,那軟綿綿無法動彈的蛇尾在地上輕鬆一撐就穩穩從有虞背上下來,落在了地麵。
    若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蛇尾和普通的蛇尾並不一樣,是由兩條一模一樣的蛇尾麻花狀絞纏在一起所形成。
    “你急什麽,我又沒打算把他怎麽樣。”
    少年,也就是祝由甩了甩尾巴說:“我在鬼市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用那種眼神看我。”
    那種不含任何情緒的目光,就好像隻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看待。
    他自知自己這副樣貌非常具有迷惑性,也不是沒有人可憐他同情他,想要救他出苦海,但他們的目光都是居高臨下,或者透著一點不敢表露出來的別的意味。
    總之不會是全然純粹的。
    祝由都看得膩煩了。
    他歪頭笑了下:“這樣的好人可不多見,是不是?”
    有虞沉著臉凝著他,並不接他的話。
    他不開口,祝由一個人自說自話有些無趣,就刺了他一下:“你也是從鬼市出去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隻是覺得他好玩,才想多留一會兒而已,你不說我晚些也會走,我還有要緊事要辦。”
    “多稀罕的人啊,不多看兩眼,下次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見。”
    有虞警告他:“你可以走了。”
    祝由輕“嗬”了聲,說:“我是要走的,不過臨走之前也得跟救命恩人道個謝吧?”
    他說完尾巴一甩,就追上了前方的許陵光。
    他本來想直接趴許陵光背上逗逗他,結果還沒靠近,就見走在許陵光旁邊的男人回過頭來,目光冷冷地鎖定他,收斂的氣息泄露一些,讓祝由心驚肉跳。
    果然自古以來寶物旁邊都有惡獸守著。
    祝由不甘心地撇了下嘴,但到底不敢找死,隻好停下來,用輕輕柔柔的聲音叫許陵光:“恩人。”
    許陵光回頭,就見少年站在不遠處,神色期期艾艾,像是有話要說。
    而有虞則站在少年不遠的地方。
    許陵光有點疑惑:“怎麽了?”
    祝由頂著壓力靠近他一些,微微低垂著臉說:“我忽然想起來,我在黑市還有個遠房長輩可以收留我,我想去找他,就不給恩人添麻煩了。”
    許陵光微愣:“倒是也可以,不過你那長輩靠譜嗎?他家在何處,不如我們直接送你過去?”
    祝由抬起臉,眼睛彎了彎,臉上都是笑意:“其實我騙你的。”
    “???”
    許陵光緩慢眨了下眼睛,沒搞懂這是鬧哪一出。
    他懵懵看著似乎很高興的少年。
    “我叫祝由。”
    祝由的蛇尾緩慢擺動,兩條纏成麻花一樣的尾巴緩緩分開,其中一條伸向許陵光的方向,像是想觸碰他。
    但被蘭澗淡淡掃過一眼後,又在咫尺之地不甘心地收回來。
    他歪著頭笑眯眯地對許陵光說:“我是肥遺血脈哦,今天我會有事,就先走了。你買我的靈石,下次我再拿回來還給你。”
    說完他兩條尾巴再度絞纏在成一條,靈活地一擺,便貼著牆下陰影離開了。
    速度快到許陵光都沒反應過來。
    他嘴巴張成了“o”形,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自爆身份。
    “你看到嗎?”
    “他有兩條尾巴!”
    許陵光很是震驚,他以為半人半蛇已經很稀罕了,沒想到祝由竟然有兩條尾巴。
    “肥遺一族,皆是如此。”
    蘭澗很是稀鬆平常,山海境的鄰居們多得是長得比肥遺更加的奇形怪狀的。
    可能是他的反應太淡定,許陵光冷靜了點,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祝由騙了。
    他撓撓頭:“什麽意思啊?其實他不需要我們救?”
    祝由臨走時身上看起來沒有半分怯弱之氣,而且實力不差的樣子。
    有虞說:“他和前麵拍賣的那頭猲狙認識。”
    “他們是故意在市場上被拍賣的?”許陵光抓住了重點。
    “為什麽啊?”
    有虞搖搖頭:“不知道。”
    他也懶得探究。
    鬼市裏的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做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見他也不知道,許陵光也就歇了好奇心,擺擺手說:“算了,那我們自己回去吧。”
    說完想起自己花出去的大筆靈石,“嘶”了一聲,喃喃說:“他最好真的會把靈石拿回來還我。”
    .
    從黑市出來,許陵光才發現外麵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外麵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屋簷下掛著的紅燈籠還在隨風晃動。
    但紅彤彤的燈籠和身後的靈堂結合在一起,不僅不覺得喜慶,反而平添了幾分森森鬼氣。
    許陵光左右張望張望,正想說這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啊,就看見有一隊人抬著一頂軟轎經過。
    抬轎的六人麵容硬朗肌肉賁張,統一穿著粗布短打,腰間係一根白腰帶,兩條壯實的胳膊裸露出來,穩穩當當抬著肩上的軟轎。
    軟轎不大,慘白的紗幔環繞一圈,垂落在夜風裏,被吹得飄飛,偶爾露出的縫隙裏,能瞧見裏麵坐著的是個女人。
    披麻戴孝的打扮,像是家中有喪事。
    許陵光掃了一眼就沒有多看,抱著小崽停下腳步,想等軟轎過了再往前。
    結果那軟轎卻不偏不倚地正攔在他們一行人麵前。
    轎子上的紗幔被一隻慘白沒有血色的手撩開,不施粉黛的美人麵從紗幔後露出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有虞,驚訝地說:“這不是小煤球嗎?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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