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影和陸阿姨一同去見席醫生，關舜澤臨走前的態度，算是同意讓她和席醫生說說話。
    她過來的時候，老先生正溫著一壺米酒，自顧自喝著，室內縈繞絲絲縷縷酒香。
    他見到來人，並未驚訝。
    林雪影介紹了自己，以及說明邵承恩的坐輪椅的情況，包括他的傷勢，拜訪過哪些名醫，做過哪些輔助治療，都一一詳述。
    老人家聽後，隻微微點頭，似是了然。
    他又問了上午問安森時同樣的問題。
    “林姑娘，假如……隻有一次做手術的機會，而你和另一個人都需要這個機會，對方也很可憐，你會當個好心人，讓出這個機會嗎？”
    林雪影聽完他的問題，思考後認真問道：“對方是什麽樣的情況呢？非常緊急或者嚴重嗎？”
    “假如比你們的病情嚴重呢？”老先生目光中夾雜些許審視，“你會當個好心人，把機會讓出來嗎？”
    這樣的問題，讓林雪影很為難。
    出於善良，她想幫助別人。
    如果能好，她希望大家都好起來。
    “可以兩個人都救嗎？為什麽不能兩個都救呢……”
    “嗬……”
    席老醫生嗬嗬一笑，喝了口米酒，不緊不慢說道：“就有一次機會，做人不能貪心。假如隻有這一次機會，你舍得讓出來嗎？”
    麵前年輕女子對於這樣的問題，相當為難。
    一時間無法斬釘截鐵回答會或者不會。
    “我不知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好……”林雪影為難地垂下眼眸。
    認真思索，再三猶豫。
    “如果對方真的特別特別緊急，需要這個機會的話……真的比承恩嚴重太多，那我會和承恩一起做決定，我想……我們可以把這個機會讓出來……”
    好不容易做出的回答。
    光是回答，而非實際選擇，就已經非常兩難。設身處地的考慮，確實很難抉擇，誰會把機會白白送給別人。
    老先生聽後，若有所思。
    關舜澤沒允許她留很長時間，約摸半個小時，就有保鏢來提醒她離開。這半個小時，就像給她嚐嚐甜頭。
    “林小姐，您該離開了。”
    “我可以再和席醫生聊聊嗎？”她還不想這麽快就走。
    保鏢麵無表情，嚴肅但又恭敬客氣，“關先生吩咐了，隻讓您進來半小時，現在時間到了，您別讓我們難做。”
    “我知道了……”
    林雪影不舍起身，笑容禮貌周到，眼底卻有難掩的傷感，“席醫生，希望您能伸出援手，我們會非常感激您……”
    老先生隻笑笑。
    “剛才也就閑聊和林姑娘你打個比方，我一把老骨頭，早就金盆洗手不再執刀，既然放下手術刀便要遵守該有的信念，希望林姑娘能理解。”
    “懇請您再認真考慮一下，幫我們這一次……承恩真的非常需要這次機會，他如果能站起來，席醫生您想要什麽條件我們都會盡最大努力滿足您。”
    “萬事都講究緣分，林姑娘，就算我願意破壞信念，可你我若無緣，一切都空談。”
    “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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