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語氣聽著能夠給人希望，“我們會幫您取出胎兒，一會兒等調來的血一到，我們立刻做手術，確保您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丁夢娜喃喃重複四個字，聲音很輕，沒氣力，嘴唇發白。
    “夢娜，今天我發脾氣，是我對不起你。”
    林墨華坐在床邊，握住她一手。
    孕婦的手，有些浮腫，本來保養地嬌嫩，現在浮腫地有些難看。
    “夢娜，不要胡思亂想，一起迎接我們的孩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林墨華輕聲哄的語氣調調，“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林飛，你不是說想要兒子當飛行員嗎？”
    “林飛？”
    “嗯。”他扯起唇角，微笑，“今天就讓鄧醫生給我們做見證，見證我們簽下結婚協議，成為正式的夫妻，好嗎？”
    剛才還發火踹她的男人。
    現在卻格外深情，說今天他們成為正式的夫妻。
    丁夢娜平躺著，肚子疼痛到麻木，視線久久停在男人的臉上，她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洶湧淌出來。
    “怎麽了？不想做林家少奶奶？”他低頭吻了一記，“簽了字，就是我老婆，一會兒進手術室我林墨華給你簽家屬同意書，不用姓白的來簽。”
    他說。
    這個時候簽結婚協議。
    等會兒進手術室的時候，他就以丈夫的身份來簽家屬同意書。否則，家屬同意書應該由白家小姑子來簽的。
    鄧醫生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多深情感人啊……
    多深情感人，丁夢娜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林墨華把筆塞進她手心裏，等待她簽字。
    她想自欺欺人的，把這當做一場純粹且浪漫的求婚。
    時間不等人。
    鄧醫生在一旁催促，“我們要準備給孕婦做手術了，您盡快。”
    “好……”丁夢娜躺著，視線撞進他眼裏，深深地對視，那雙憤怒的眼裏並非純粹深情。
    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年紀。
    她沾著血跡的手，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從此，她成為林墨華的妻子，成為林家大少奶奶。如果還能再回去林家的話，該多好呢。
    見到她簽完字，林墨華唇角難以抑製地彎起來，從喉嚨裏擠出來一句僵硬的稱呼，“老婆。”
    “墨華……”
    丁夢娜虛弱嗓音，他唇角得逞的笑意太刺眼，鄧醫生看不出來，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她張了張口。
    “墨華……”艱難擠出後麵的話，“我有次在你口袋裏，發現你的秘密。”
    有次丁夢娜給他整理西裝的時候，發現他的秘密。
    那個本該屬於情侶的吊墜，他放著兄妹的照片。她無從得知林墨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林雪影動心思的。
    也許是十八歲，見到妹妹出落得亭亭玉立。
    但更可能，是他得知與林雪影同父異母的時候吧。
    林墨華把簽好的結婚協議，折疊好放在西裝口袋裏。
    丁夢娜的聲音，自顧自響起，“那晚……我想過去質問雪影妹妹，卻碰見她割腕……她手腕一刀深深地口子，流了很多血，我進去的時候她在哭，小小聲的哭著，說她好疼，好疼，她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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