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預言
    雖然聽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但闕長陵最關心的問題卻沒有得到答案。
    比如清虛子是否是受到了什麽要挾，或是月光誓約團有沒有什麽強迫性的行為。
    而那兩個似乎知道很多內情的人已經不再進行這個話題，闕長陵便也沒在此處多做停留，幻化隱去了身形，從露天的中庭直接進入了月影聖殿內。
    先前的演奏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中庭邊上的庭廊中隻有剛剛典禮中出現的幾個人，包括清虛子也在其中。
    “今日多謝先生配合，才讓我們將這句預言宣之大眾。”已經取下了麵具的使者頭領露出了一張輪廓十分柔和的臉，雌雄莫辨的麵孔，聲音卻厚實威嚴，很有反差感。
    “無妨，若此預言為真，也確實應該讓更多人知曉，隻有大家都對此提高了警惕，才能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清虛子一貫清清冷冷的說話語調，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
    沉寂了一會，清虛子又說：“如果沒有別的什麽事的話，我可以離開了吧。”他說著，便往庭廊的盡頭走去。
    “……你不怪我嗎？”那使者頭領突然開口，看著清虛子的背影神色晦暗不定。
    清虛子停住了腳步，隻是微微側頭，並沒有回頭，他說：“這名頭本就是他們強加，非我所求，自然不會留戀。”
    “我們本就說好了不是嗎。”清虛子說完這最後的一句話，便踱步走進了庭廊陰影中。
    使者領頭便是月光誓約團的少主月少主，傳言中如同皎月般目下無塵的月少主此時卻滿眼幽深，還有努力掩去的慌亂。
    被發現了，他的那些小心思，被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看透了。
    月光誓約團信奉冷清高貴的月神，對於繼承人的篩選，第一個要求便是要擁有如同月亮一般的氣質。
    這一代的繼承人中不乏天賦異稟者，但月少主目前能穩坐繼承人的這個位置，皆是因為他精心學習的氣質舉止。
    可就在前段時間，這個容貌輪廓與眾不同的男人突然在他們的禁地中出現，本應該被直接判罰死罪，卻因為這渾然天成的謫仙氣質被月光誓約團如今的當家者月主奉為座上賓。
    月少主因此感到了威脅，本想找機會除掉這個人的時候，預言師找到了他。
    因為很多年以來，預言師都沒有做出什麽很有效的預言而導致信任他的人變得很少，如果直接說出他這個預言，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可信度，所以他隻好找到月光誓約團中最具有威信度，而且還信任著他的月少主，來將這個預言宣之於口。
    月少主信任他的能力，但是也知道這事需要在最合適的時間，由最合適的人說出來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當他看到底下有人在議論著那個突然出現且幾乎符合眾人對於月神幻想的青年時，月少主便萌生了這個計劃，給清虛子按了一個月神之子的名頭。
    稍作包裝，月主便對此深信不疑。
    現實也和計劃中一樣順利，當時看著月光下的清虛子，月少主也不免生出“對方或許真的是月神之子”的念頭。
    他會擔心清虛子反悔約定，就著如今這鼎盛的名頭收獲人心。
    但看似一直在配合他計劃的人，最後卻用那樣通透的眼神看著他，讓月少主明白，對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在意罷了。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清虛子的背影消失，許久不動。
    闕長陵判斷了一下清虛子行走的方向，閃身離開了原地，到了聖殿的後門等待。
    不出半晌，闕長陵便看到了清虛子從後門出來。
    清虛子的目光在他身上聚焦，露出了一個頗為放鬆的笑容，快步向他走來，在完全離開了月影聖殿的範圍，他才開口。
    “你的隱蔽幻術也是越來越強了，輕鬆出入這月影聖殿居然完全沒有被他們察覺。”
    闕長陵笑得高深莫測：“經過雪域的一戰有些新的領悟。”他話鋒一轉，問道：“你這邊是怎麽回事，怎麽搖身一變成了這什麽月神之子？還有那句預言又是怎麽回事？”
    雖然闕長陵對邪神所知不多，但陰影世界的威脅，陰影生物的野望都是他親眼所見，也就加深了這句預言的可信度。
    陰影世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秘密，似乎兩邊的大陸都不約而同地將相關的信息從曆史中抹去，似乎隻要這樣陰影世界就不會再構成威脅。
    提起此事，清虛子的神色也嚴肅了幾分，輕歎一聲說：“預言約莫是有幾分可信度的，就從目前已知的一些線索來看，前半段的災難都是目前正在發生的……”
    闕長陵眉頭輕蹙：“寧可信其有，我們最好還是尋著其中的線索做出準備才好……關於後半句的生滅，你可有什麽想法？”
    原本隻是例行的詢問，但是看清虛子這沉思的神情……
    “你還真有想法？”闕長陵不禁問道。
    清虛子思酌道：“我似乎在至東神域的一些典籍裏有看到過類似的句子，當時沒太注意，需要仔細查找一番才能給你準確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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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闕長陵輕咳一聲，藏起自己的小心思，說：“現在要開始找回去的辦法嗎？”
    “來這邊本就是為了尋找線索，如今找到了，自然就該尋著線索走……”清虛子不疑有他，點頭道。
    說起線索……
    闕長陵想到預言的來處，問道：“那個預言師呢？既然做出這樣的預言，他應該對這些他說出來的語言有一些解讀吧？”
    清虛子搖頭：“預言師是靠他契約的魔獸進行語言的，這種擁有預言能力的魔獸每十年能進行一次語言，這是一種被動的能力，契約之後，契約者可以通過精神力獲得預言的信息。”
    “能獲得多詳細，就得看預言師的能力了。”清虛子歎道：“月光誓約團的這個預言師已經是預言師中佼佼者，才能的到這麽多句、涵蓋了每個階段的預言。”
    也就是說，目前得出的這些信息，已經是預言師的極限了，而且長時間內該預言師也無法做出深入解讀的預言。
    比起占卜一學，預言這種能力更加玄乎逆天，限製也更多，而且也多虧於這片大陸獨特的召喚能力。
    闕長陵突然想到，既然這個世界有這樣神奇的魔獸，那麽早就對這片大陸有所探索的天佑帝國是否知道預言師這類人群？天佑帝國是否因此得到了一些對他們不利的預言？
    那麽，怎麽回去呢？
    “你在月光誓約團的這些時日，是否打聽到哪裏擁有的典籍記載最多？比如最大的圖書館？”闕長陵想起自己來月光城一開始的主要目的。
    “應當是召喚師聯盟總部的圖書館吧。”清虛子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大小勢力隨著歲月有興有衰，目前年代最久遠的勢力就是這個中立的召喚師聯盟了。”
    圖書典籍這種藏品是需要歲月的積累，是一方勢力的底蘊，這也是很多時候知識不被流通的原因。
    要是每個勢力都擁有這樣的底蘊，那召喚師聯盟又如何保持如今這般超然的勢力呢？
    闕長陵之前在那處召喚師聯盟分會裏有見過召喚師聯盟的勢力分布圖，其中總會有專門標注過，隻用稍加回憶就想起了總會的位置。
    “巧了，這召喚師聯盟就在月光城旁邊。”闕長陵確認了距離和方向之後，兩人便踏上了行程。至於對於月光誓約團來說，新上任的月神之子在典禮之後突然消失會造成怎麽樣的後果，就不是他們該考慮的範疇了。
    到達召喚師聯盟總部的過程還算順利，但是當闕長陵準備故技重施，想要使用幻術直接非法偷渡的時候，卻險些被另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發現。
    好在他及時撤出，那股強大的精神力隻是在總會的範圍內巡邏，並沒有追出來。
    說來也怪，這麽強大的精神力，在退離到某個範圍後，就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了。
    清虛子見闕長陵退了回來，便知道出了些別的狀況，也沒詢問什麽，而且給出另一個解決方案：“月少主給了我一個令牌，可以通過這個令牌以訪客的身份進去。”
    闕長陵目光幽幽看向他，也不說話。
    有光明正大進去的方法，居然還跟著他在這偷渡？！
    清虛子咳笑一聲：“若是使用了這令牌，多少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能不用自然是不用的好。”
    闕長陵了然，那月少主一看就是個心眼子多的，沒有信任感的心眼子自然還是少接觸的好……闕長陵皺眉道：“之前我去過召喚師聯盟的分會，很輕鬆就進去了，這總會想來也是特殊情況——我們一定需要去總會找資料嗎？”
    “或許是有的，但時間緊迫，總會是最好的選擇。”清虛子說著，往總會大門口走去。
    闕長陵思索片刻。清虛子既然能在心眼子月少主手裏討得好，說明智力比拚這方麵應該也是清虛子略勝一籌，既然如此他們也不用太在意這件事。
    行吧。
    兩人在總會門口亮了令牌後，被恭恭敬敬地請了進去，一個看起來是管事的人出來招待，在得知他們意在藏書室的之後，雖然略有疑惑，但還是給他們引了路。
    “這一樓與二樓的書籍兩位都可以隨便閱覽，若是再往上，便需要上報掌使了。”管事的是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笑嗬嗬地說道。
    “規矩我們明白，若有需要會跟先生說，不會叫你們難做的。”清虛子淡笑著說道。
    那管事的連連道謝，隨後囑咐了一下藏書管理員，便退了出去。
    把圖書管理員支走，闕長陵和清虛子就開始采用自己特殊的閱讀方法掃蕩藏書室。
    世界地圖不算什麽很機密的東西，闕長陵很快就得知了這片大陸對於世界邊界禁地的記錄。
    或許真的是與他們那片大陸相連的，這片大陸的極南是熔岩炎漿，極北是冰川深淵，極西的廢墟屏障，以及極東的無盡死海。
    從名字來看，南北方位所代表的地方與他們那邊一致，而東西兩邊的正好與他們相反，他的東邊，便是這裏的西邊，卻是正好環繞成了一個球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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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如此，那麽基南州境內突然出現的天佑帝國士兵的秘密就解決了一半，他們確實能通過這片大陸，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沒什麽防備的最東邊。
    無盡死海不易跨越，但天佑帝國現在的領土可不止挨著無盡死海，南邊的炎獄在天佑帝國大肆擴張之後也有一部分包括在內，雖然炎獄也是險要禁地，但論神秘程度，卻是四處極地中已知信息最多的一處，相較而言也是可能性最高的一處。
    那麽，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是如何在這兩片大陸中隨意穿梭的呢？
    闕長陵不曾去過炎獄，但要說天佑帝國過來的極東，他卻知道有一個人相當清楚。
    闕長陵拿著這份輿圖找到在另一邊翻書的清虛子，將自己的猜測說給對方。
    清虛子思索道：“至東神域附近其實有很多空間裂縫，空間之力十分不穩定，雖然很有可能有兩片大陸的通道，但若是沒有一個穩定的通道，也無法傳送來那麽多的士兵。”
    闕長陵側頭，喃喃道：“若是他們有呢？”他脫口而出，總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再具體應該是什麽樣的線索卻是一時半會想不到了。
    “空間裂縫並非兒戲，除非是有綠階聖級的空間係魔法師親自穩固。”清虛子說。
    空間裂縫……裂縫……空間……
    最近兩個元素似乎在他的生活中出現的過於頻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陰影生物通過一個血祭的召喚陣法來到了大陸……極寒之域的的空間被強大的陰影生物撕開了一個裂縫……
    陰影生物……似乎掌握著某種強大的空間魔法！
    雖然記載中的魔族更多的是以強大的肉體出名，但也不排除會有一個精通空間魔法的陰影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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