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帝鍾搖動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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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上清律,國祀門之一,非國祀祠典所載之鬼神,妄興祅孽,煽惑民眾,動輒以福禍迷人者,流三千裏;曾傷及人命者,滅形!”
    話音一落,原本還有一絲氣息的鼠妖登時被樹根緊緊纏住。
    陳年掐咒一引,那隱藏在桃樹中的斬妖吞孽咒全力施為。
    僅是一瞬間,鼠妖就化作一堆飛灰!徹底煙消雲散!
    所謂滅形,就是形神俱滅。
    “麻煩啊!”
    做完這些,陳年沒有興奮,反而有些發愁。
    他轉眼看了一眼桃木杖上麵掛著的葫蘆。
    葫蘆裏裝著的是先前被他抓起來的陰鬼邪神。
    包括鼠妖養的小鬼在內,個個罪不至死,不是要送往東嶽處置,就是流數千裏或徒數年。
    徒就是苦役,鬼神負山,龍蛇穿洞。
    陳年現在既無山可負,也無洞可穿,更無法將之送往東嶽處置,隻能先給裝到葫蘆裏。
    雖然暫時無事,但此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徹底解決此事,除非有朝一日他能開山立獄。
    陳年搖搖頭,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甩出。
    開山立獄之事,遙不可及,不如多關注眼前。
    心神勾連北極驅邪院印,那簡單的界麵在陳年眼前浮現。
    除了功過增加到了18人,沒有任何變化。
    18人中,在程老三他們7人和今晚的五個孩子外。
    剩下的都是葫蘆中的一眾陰鬼邪神帶來的。
    是非功過,僅計救出的生人。
    陳年並不著急,此界不同天庭轄下,妖魔邪祟對天律、鬼律一無所知,有的是他發揮的餘地。
    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這次的獎金,心念一動,一枚小巧玲瓏的銅鈴化現而出。
    銅鈴呈赤金之色,鈴身如鍾,上有無數赤書雲篆,頂部是一個如同三叉戟一般的把手。
    這東西陳年並不陌生,前世他從萬界導師九叔手中見過不少次。
    “三清鈴?”
    陳年大喜過望,三清鈴,又名帝鍾。
    他承的是天蓬法脈,這帝鍾正是天蓬法脈一脈相承之物。
    這玩意兒威力可大可小,全看自身修持。
    在九叔手中可能隻是一個尋常法器,但在天蓬手中,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
    “帝鍾搖動三千界,法鼓靈音滅萬魔!”
    這枚三清鈴對陳年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威力,而是其出處!
    他靠著斬妖吞孽咒一夜之間勝過他人數十年的苦修,但同樣也比他人少了數十年的心性磨煉。
    這兩日他多番嚐試,心始終靜不下來,存思之道仍是毫無進展。
    有了這正兒八經的北極驅邪院出品的三清鈴,但凡能從上麵感受到一絲天蓬神意,對他來說,都是天大的好處。
    陳年喜不自勝的從許大官人的庫房中招來一條絲巾,將鈴舌裹住放入懷中。
    帝鍾一鳴,流鈴八衝。即便不施法催動,帝鍾一響,僅僅鈴聲就有驅魔辟邪之效。
    剛把那群邪祟哄走,他可不想再把它們召回來。
    眼見前途有路,陳年心情大好。
    借著這股興奮勁兒,他腳下一跺,無數龐雜氣息從暗室中被他攝出。
    那龐雜的氣息在陳年麵前雜糅成一團,完全分不清彼此,看的陳年眉頭一皺。
    思量片刻,陳年一口清氣吹出,直接將那氣息打散吹入了“張府”的各個地方。
    隨後他將張府上空的符籙一散,頓時無數物品飛出房門,衝天而起,循著氣息感應飛向縣城的各個角落。
    整個許府,不多時就變成了一座空宅。
    夜漸至深。
    陳年橫杖膝前,盤坐在桃樹裸露在外的粗根之上,正在閉目吟誦《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
    忽然,感覺有一道人影自遠處而來,也許是不敢打擾陳年誦經。
    人影行至門前便駐足不前。
    感應到來人沒有進門的打算,陳年的吟誦聲略微一頓,便不加理會。
    一直到有公雞打鳴,天光放亮,陳年才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靠在門前打著瞌睡的半大不小的小孩子,陳年輕咳一聲,開口問道:
    “你在我門前守了一夜,所為何事?”
    那打著瞌睡半大小子聽到有人問話,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
    看到陳年站在他麵前,頓時緊張的有點手足無措,嘴張了幾張都沒說出話來,反而把自己臉憋的通紅。
    陳年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這小子,等著他整理好語言。
    誰知那小子看著陳年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更緊張了,一張小臉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陳年掃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吐槽,“不得親近小輩”,前輩們到底幹了啥,才會出現離譜的戒律啊。
    這情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擱這兒欺負小孩子呢。
    有黑律之前,小孩哭了哄著點就好;黑律之後,小孩真就是小孩哥,哭了讓別人看到真就成欺負孩子了。
    眼看場麵越來越尷尬,陳年說道:
    “算了,你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來找我。”
    說著,他就轉身回到了桃樹下閉目養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一陣弱弱的聲音傳來:
    “是...是六姑奶奶讓我來找你的。”
    陳年聞言睜開了雙眼,那柳樹找他幹什麽?
    還讓這麽大一個孩子,大半夜的跑過來。
    “嗯?六姑奶奶?她半夜三更的,為何讓你來找我?”
    那小子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是我求她,她才讓我來找你的。”
    陳年曲指一彈,一陣暖風吹過,帶走了小孩哥身上的寒氣。
    新豐縣也算是半個山城,雖是夏日,但夜間寒氣還是有的,若是不管,這小子怕不是要得了風寒。
    這個年代,風寒可真的有可能會死人的。
    那小孩身上一暖,連說話都利索了幾分:
    “過兩天社戲,爹和娘想讓姐姐去當神女,姐姐也想去,我不想讓她去。就去求六姑奶奶。”
    “六姑奶奶開始說她管不了,然後昨天晚上又在夢裏跟我說,讓我來找你。”
    小孩子說話本身就沒什麽條理,隻會撿自己覺得重要的說。
    加上一緊張,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的,陳年也隻能聽個大概。
    “神仙老爺,求求你了,別讓我姐姐去做神女!我..我給你磕頭了!”
    說著,小孩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腦袋用力的往青石地麵上磕去。
    陳年還沒鬧明白怎麽回事,就看到小家夥沒輕沒重猛的往地上磕頭,他趕緊把人挑了起來問道:
    “什麽神女?你為何不想讓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