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社伯廟前,與眾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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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兄台,三日後可願意隨我一起,去找人吵上一架?”
    屈誌澤看了一眼穿著寒酸的陳年,心知這個昨日剛結交的窮書生絕對不是普通人。
    白日裏,光是查眼前這位的籍貫都費了掌櫃的好一番功夫。
    那兩個上門的差役來回跑了兩天,才確認那山南道到底位於何處。
    更何況,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敢在外亂跑,自然是有著不俗的底氣。
    此人說要與人吵上一架,定然不隻是吵上一架那麽簡單。
    想到這裏,屈誌澤向著好友看了一眼,鬱思平此時也正好看來。
    目光交流之中,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年齡較小的鬱思平率先開口道:
    “吵架這事我不在行,兩位兄長若是想去,我勉為其難的可以給你們助助威。”
    “不過要是打起來了,可別指望我,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可挨不住幾下。”
    屈誌澤鄙夷的看了鬱思平一眼,大聲道:
    “到時候你就在那看著就行了,且看我如何大殺四方!”
    陳年站在一旁,笑著搖了搖頭道:
    “放心,打不起來的,要是能讓他打起來,你們兩個可就出名了。”
    眼前的兩人尚不知曉,三日後,正是皇甫先生講學的日子。
    不知是何原因,那皇甫先生剛剛把講學的日子,提前了。
    皇甫先生進城,可是一件大事。
    三人剛剛說定,就見客棧的房門紛紛打開。
    十來位學子,穿著一致的長衫,魚貫而出。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學子們臉上帶著矜持的微笑,向著門外走去。
    屈誌澤看著那些滿麵春風的學子,滿臉疑惑的道:
    “陳兄,這馬上就要宵禁了,你說他們穿的這麽整齊,這是要去幹嘛?”
    陳年淡淡一笑,示意道:
    “你不是該好奇,他們明明互不相識,為何偏偏能穿這麽一致的衣服嗎?”
    屈誌澤一拍腦門,做恍然大悟狀:
    “對啊,這些家夥平常三三兩兩的,麵對麵都懶得打上一聲招呼,原來都是裝的啊。”
    陳年看了一眼兩人,搖搖頭道:
    “皇甫先生今晚進城。”
    兩人看了一眼正在出門的一眾學子,頓時臉色一變,急聲問道:
    “你是說,他們是...”
    “對。”
    陳年點了點頭,看著一眾春風得意的學子道:
    “明天客棧可就有熱鬧看了。”
    兩人聞言卻是臉色煞白,他們這些時日,可沒少遭這些人的白眼。
    若這是真的,那自己不遠千裏來到這裏的目的怕是...
    想到這裏,兩人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猛然轉頭看向了陳年。
    皇甫先生今晚進城,他是如何知曉的?
    三日時間,在這個冬日並不算長,可以說是一閃而過。
    廣昌府中一片平和,甚至連那滿城的哀樂都停了下來,一切都在為皇甫先生服務。
    期間唯一的變化,就是客棧中的那些學子。
    從他們出現在皇甫先生車駕麵前開始,城中學子們的目光就沒從他們身上移開過。
    第二天一早,整個客棧都被圍得嚴嚴實實,前來拜訪的士子書生絡繹不絕。
    不少蠻耿之人,甚至想把原本的住客,從客棧中趕出去。
    為此,屈誌澤這幾日,可是沒少與人吵架。
    不得不說,屈誌澤的噴人能力確實強,每次都噴的皇甫先生的那些學生們,不得不出麵勸解。
    這也導致了三人在那些學生麵前的印象越來越差。
    不過他們勸解歸勸解,該收的禮物,卻是一樣沒差。
    第四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客棧中便喧鬧起來。
    講學第一天,若是去晚了,可就搶不到好位置了。
    三人碰麵之時,鬱思平看著陳年身上那一身破舊長衫,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陳兄,你我身形相仿,若是不嫌棄,我那裏還有一套閑置衣衫。”
    他此話剛出,就被屈誌澤拉了一下,屈誌澤對著陳年拱手一禮道:
    “陳兄見諒,思平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看今日講,想讓陳兄給皇甫先生留個好印象。”
    陳年聞言搖了搖頭,兩人的心意他是知道,第一次見麵,便顧忌他的顏麵,以拚桌為由請他吃飯。
    為免他心存芥蒂,甚至還編出了個與人吵架的理由,先行動筷。
    若非如此,陳年也不敢輕易與之結交。
    他看著二人,歎了口氣道:
    “我們這幾日,可把皇甫先生的那幾個學生的得罪的差不多了,不是一套衣衫就能解決的。”
    說著他頓了頓,認真的看著兩人道:
    “而且,你們忘了,我們可是去吵架的。”
    兩人聞言一愣,這幾日與外麵的書生士子多有爭吵,讓他們都忘記了這茬事了。
    此時被陳年重新提及,兩人頓時想起了陳年當時的話。
    屈誌澤一臉見鬼的表情盯著陳年道:
    “陳兄,你說的吵架是...”
    當時他們就想到,吵這一架沒那麽簡單,但也妹說要在皇甫先生講學之時吵啊!
    而且看這目標,好像還不是針對那些學子的。
    陳年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屈誌澤的眼睛,回道:
    “怎麽?屈兄莫不是怕了?”
    屈誌澤看著陳年的雙眼,臉上的表情一陣變幻,隨即咬了咬牙道:
    “誰怕了?!我屈誌澤向來說一不二,陳兄莫要小看人!”
    一旁鬱思平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那些穿著統一衣衫的學子,說道:
    “看來陳兄早就料到了有此一遭,若是那皇甫先生,真的是偏聽偏信之人,那所謂的夫子,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如此,就算吵上一架又何妨!”
    陳年見狀,微微一笑道:
    “俗話說的好,理越辯越明,兩位不用擔心。”
    “那皇甫先生名滿天下,定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與我等為難。”
    聽了鬱思平的一番話,屈誌澤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他點點頭道:
    “確實如此,公道自在人心,大不了與那皇甫先生辯上一辯!”
    言罷,他率先帶頭,氣勢洶洶的走出了客棧。
    不知是那皇甫先生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講學的地點,竟然放在了社伯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