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人族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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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水裹挾著泥沙奔湧而下,浪濤拍岸聲中,伏羲指尖拂過青銅,青銅卦象在暮色裏流轉生輝。
    六翅金蟬的金瞳映著黃河奔湧的火光,忽然劇烈震顫:"伏羲!你看那燧人氏——他竟在岩壁上刻下符號,將取火之法編成口訣教給族人!"
    伏羲手中龜甲轟然作響,血色卦紋如烈焰升騰:"果然是他。三日前卦象顯示"離火照坤輿",今日便應驗了。"
    他屈指彈向虛空,鏡中浮現燧人氏跪坐篝火旁的身影,老者布滿燎泡的雙手正執著尖木,在樺樹皮上飛速刻畫。
    "這人族首領當真奇特。"金蟬抖落翅尖火星,"別的族長忙著囤積野果獸肉,他卻帶著族人漫山遍野尋枯木,還說"木是火的根,火是人的魂"。"它忽然壓低聲音,"聽說他在琢磨一種能讓火焰永不熄滅的法子?"
    龜甲上的卦象突然炸裂成萬千流螢,伏羲望著燧人氏用獸皮裹著火種,在暴雨中護住火苗的畫麵,喟歎道:"《火種經》現世了。你看他刻的那些符號——"鑽木"、"引火"、"守焰",字字都在破解火的真諦。"
    金蟬的觸須突然僵直:"有人在撕毀那些岩壁刻痕!是鄰族的人!"
    鏡中景象驟然扭曲,數十名持石斧的壯漢正在鑿擊岩壁,燧人氏卻張開雙臂擋在刻痕前,任由石斧劃傷脊背。
    "不必驚慌。"伏羲指尖劃過卦象,裂痕中竟生出金色藤蔓,將散落的符號重新串聯,"真正的火種經不在岩壁上,而在人心。你看——"鏡中燧人氏抹著血在沙土上重寫符號,圍聚的族人眼中跳動著與他如出一轍的熾熱光芒。
    當最後一個"火"符號刻下,天地突然劇烈震顫。
    無數道金色光柱自地脈噴湧而出,直衝九霄。
    天道降下煌煌功德,化作金色光雨籠罩燧人氏。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這個曾經平凡的人族首領周身氣息節節攀升,大羅金仙的威壓席卷人族。
    正在東海沐浴的龍族、盤踞不周山的巫族、鎮守昆侖山的仙族,還有廣袤荒原上的麒麟、鳳凰等各族強者,皆被這股恐怖氣息驚動。
    他們抬眼望向人族所在之地,隻見一個散發著萬丈金光的身影淩空而立,其氣勢之強,竟絲毫不弱於他們這些上古修行百萬年的大族首領!
    "人族,竟出了如此人物!"龍鳳麒麟三族族長麵色凝重。而巫族大巫更是握緊了手中的神器,眼中滿是警惕。
    金蟬的翅尖燃起金色火焰,驚歎道:"短短一個時辰,以凡軀證道大羅,這等機緣,當真亙古未有!"
    伏羲撫掌大笑:"妙哉!妙哉!此人族崛起之兆,已然顯現!"
    此刻,燧人氏緩緩睜開雙眼,眸中跳動著不滅的火種。
    他抬手一揮,無數道火焰自指尖飛出,落入人族部落。
    自此,人族因火而興,踏上了崛起之路,而燧人氏的名號,也在洪荒大地之上,被各人族部落所銘記。
    六翅金蟬忽然振了振金瞳,目光如炬地盯著下遊炊煙嫋嫋的村落:"人族傳火至今已四百載,曆經七代族長更迭。現任姒明剛過而立之年接掌部族,倒是比他父親姒安繼任時年輕了整整二十歲。"
    伏羲手中的龜甲突然發燙,血色卦紋在沙土上蜿蜒蔓延:"人族初各族長均壽一百二十歲,傳位於炎昭,在位八十載。炎昭之子玄黎執掌部族六十年,卻在暮年遭野獸突襲身亡。到了姒安之父青崖,活了整整一百五十歲,創下曆任族長最長壽的紀錄。"
    他頓了頓,望著遠處高聳的寨牆,"姒安掌權九十二年,將部落從三百人發展到如今千戶規模,可惜他八十歲後......"
    話音未落,隻見新任族長姒明正揪著白發老者的衣領往外推搡。
    老者布滿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腰間還係著象征部族糧倉鑰匙的獸骨牌。
    "姒安臨終前將存糧托付給他時,特意說過"此老守倉四十載,從未差過半鬥米"。
    "六翅金蟬的翅膀氣得微微發顫,"姒明剛掌權三年,就敢如此忘恩負義?"
    伏羲抬手製止,龜甲上浮現出曆任族長的虛影:"燧人氏傳火時,曾告誡後人"火能熟食亦能焚城"。你看——"光影變幻間,炎昭在饑荒時將火種分給鄰族,玄黎卻用火焰驅趕前來借糧的部落。最清晰的畫麵裏,八十歲的姒安默許族人劫掠商隊,白發蒼蒼的麵容上滿是貪婪。
    "玄黎活了六十歲,前四十年開疆拓土,後二十年卻因猜忌殺光功臣。"
    伏羲指著卦象中破碎的兵戈圖案,"姒安九十二年壽命裏,前七十年堪稱賢明,最後二十載卻被欲望蒙蔽。人族壽命雖不過百餘年,心性卻比黃河改道更難捉摸。"
    金蟬突然警覺:"姒明之子姒啟出生時天現異象,如今剛滿八歲,已有能與成人角力的神力。按曆任族長的壽命推算,若姒明能活過其父的九十二年,等姒啟繼位......"
    伏羲展開先天八卦鏡,鏡中姒啟的影像在龍形與魔影間不斷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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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燧人氏傳下的《火種經》記載,每三代必有命數非凡者降世。炎昭之孫青崖活了一百五十歲,姒安正是他隔代指定的繼承人。"
    他望著黃河,"如今姒啟命格如龍似魔,而姒明若能以善念教化,或許能打破"族長晚年必生禍端"的宿命。"
    當月光灑滿村落時,姒啟正偷偷將陶罐裏的粟米分給流民。
    伏羲看著卦象中血色紋路化作嫩芽,龜甲上悄然浮現出新的卦辭。
    六翅金蟬突然輕笑:"說起來,燧人氏傳火時不過四十歲,誰能想到這項技藝竟讓人族平均壽命從三百歲增至五百歲?或許姒啟能帶來更大的變數。"
    伏羲指尖劃過卦辭,黃河浪濤突然翻湧如沸,無數金光自河底升騰而起,在月色中勾勒出一座懸浮的城池虛影。
    "變數早已降臨。"他望著虛影中頭戴玉冠的孩童,"你看姒啟分給流民的粟米,此刻正在泥土裏生根發芽,這並非尋常作物——那是人族賴以為生的"嘉禾"。"
    六翅金蟬的金瞳驟然收縮,寨牆方向傳來尖銳的警哨聲。
    數十名手持火把的武士將姒啟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滿臉怒容的姒明。
    "父親!這些人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姒啟死死護著陶罐,稚嫩的臉上滿是倔強。
    火光映照下,他發間竟隱約浮現出赤色紋路,與伏羲龜甲上的卦象如出一轍。
    "帶回去!"
    姒明粗暴地扯開兒子的手,粟米灑落之處,青芽破土而出,瞬間長成半人高的稻穗。
    人群中爆發出驚呼,幾個流民突然跪倒在地,對著姒啟磕頭不止。
    伏羲手中的先天八卦鏡劇烈震顫,鏡中姒啟的魔影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纏繞的九條金龍。
    "當欲望化作滋養萬物的甘霖,"伏羲喃喃道,龜甲上的嫩芽竄向天際,在夜空中綻放成璀璨的星火,"或許這就是打破宿命的關鍵。"
    六翅金蟬振翅飛向村落,金瞳中倒映著姒啟被帶走時,偷偷塞給流民的那顆閃爍微光的稻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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