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天機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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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妖大戰的硝煙尚未散盡,血染的荒原上卻騰起衝天的歡呼。
    巫族營地內,青銅巨鼓轟然作響,百丈高的篝火將十二祖巫的身影投射在天幕之上,宛如遠古魔神。
    玄冥手中冰戟挑起妖族殘旗,轟然甩向火堆,凜冽寒氣竟讓火焰瞬間凝結成冰晶,引得四周巫人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喝彩。
    “帝俊小兒!你那金烏神翅,可還飛得動?”
    共工赤裸的胸膛上布滿猙獰傷疤,他揮動不周神柱猛砸地麵,震得方圓十裏的山石紛紛崩裂。
    這位掌控洪水的祖巫,此刻周身水汽蒸騰,化作無數猙獰的水鬼虛影,將遠處逃竄的妖禽撕成碎片。
    燭九陰盤坐在最高的祭壇上,蛇尾纏繞著半截妖族天兵的殘軀。
    他緩緩睜開豎瞳,刹那間白晝化作永夜,唯有那雙燃燒著幽冥火焰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兩輪血色圓月。
    “昔日匍匐在金烏羽翼下的日子,該結束了!”低沉的嗓音震得眾人耳膜生疼,“道祖親封我巫族主掌大地,這洪荒每一寸土地,都該浸染巫族的戰血!”
    曾經被妖族壓製的屈辱,在這一刻化作無盡的瘋狂。
    巫鹹部落的戰士們將捕獲的妖狐幼崽串在長矛上,在營地外跳起嗜血的戰舞;
    玄冥麾下的冰甲巫衛,把投降的妖修凍成冰雕,當作營帳的裝飾。
    就連平日裏溫和的句芒,也在林間布下木甲大陣,將誤入領地的散修絞成肉泥,化作滋養古樹的肥料。
    “巫族即天道!”蓐收揮舞著雙刀,將一頭化形的虎妖劈成兩半,“這大地的每一根草木,都該聆聽祖巫的號令!”
    他身後,數以萬計的巫人齊聲高呼,聲浪震得雲層翻湧。
    往日裏守護山林的精怪,此刻被剝去皮毛製成戰鼓,哀嚎聲中,巫族的旗幟插遍了每一座山頭。
    刑天揮舞著巨斧劈開妖族城池的瞬間,瘋狂達到了頂點。
    這位無頭戰神將城主的元嬰捏碎,血液淋在自己的青銅鎧甲上:“金烏巢?不過是我巫族的磨刀石!”
    他的吼聲驚起漫天烏鴉,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那些曾被妖族庇護的小族群,此刻隻能蜷縮在角落裏,眼睜睜看著巫人將他們的家園付之一炬。
    時間在瘋狂中流逝,巫族的暴行愈發失控。
    祝融帶著火部巫人在荒原上縱火,千裏森林化作焦土;
    強良驅使著雷獸群,將不願臣服的部落轟成齏粉。
    當共工為了開辟新的河道,竟生生掀翻整座山嶽時,連十二祖巫內部也出現了裂痕。
    “夠了!”帝江的混沌雙翅猛地展開,遮蔽了半邊天空,“我們是為了守護巫族,不是為了將洪荒變成煉獄!”
    此時,祖巫玄冥冰戟劃過天際,將最後一座妖族城池碾成冰屑時,千裏之外的昆侖山巔,玉虛宮的琉璃瓦突然迸裂出蛛網般的裂痕。
    元始天尊望著漫天血雲,袖中拂塵不自覺地微微顫動:"巫族此番行徑,已觸天道逆鱗。"
    他身後,十二金仙麵麵相覷,隻見天際罡風倒卷,原本祥和的祥雲竟化作猩紅之色。
    自道祖鴻鈞親封"妖族掌天,巫族掌地"後,平衡的天平便開始傾斜。
    巫族以地脈為根基,在句芒的驅使下,大地之力化作萬千木甲巨靈,所過之處,千年古木連根拔起,原本滋養生靈的靈脈被強行改道。
    東海之濱,共工為開辟新的水道,生生截斷了龍族賴以生存的靈泉,致使三萬水族暴斃,腥臭之氣數月不散。
    龍族族長敖光跪在龍宮前,望著枯死的珊瑚礁,老淚縱橫:"巫族如此行徑,當真要將我等趕盡殺絕!"
    人族村落更是哀鴻遍野。
    巫鹹部落為煉製巫器,將方圓百裏的凡人抓作血祭。
    當祭壇上的青銅鼎盛滿童男童女的鮮血時,淒厲的哭喊聲竟引動天雷劈落。
    但巫族不以為意,刑天甚至拎起巨斧劈開雷層,怒吼:"天道又如何?我巫族肉身成聖,不懼天罰!"
    這般狂言,讓躲在山洞中的人族瑟瑟發抖,老者含淚將子孫的名字刻在岩壁上:"記住,此仇必報。"
    妖族雖與巫族為敵,卻也未能幸免。
    玄冥的冰甲巫衛突襲金烏棲息地,將尚未化形的幼鳥盡數凍成冰晶。
    帝俊看著堆積如山的金烏骸骨,雙目赤紅:"巫族欺人太甚!"
    他振臂高呼,妖族大軍傾巢而出,卻不知這正中巫族下懷。
    祝融率火部巫人在荒原設伏,熊熊烈火吞噬了半數妖兵,哀嚎聲中,巫族戰士高舉染血的圖騰柱,齊聲高呼:"巫族無敵!"
    這等暴行,連一向中立的散修也坐不住了。
    海外三仙島的煉氣士們聚首論道,通天教主望著被巫力汙染的海域,歎息道:"本欲置身事外,奈何巫族所作所為,已將洪荒推向萬劫不複。"
    他袖中飛出三十六杆聚仙劍,劍鳴之聲響徹雲霄,引得無數修士響應。
    一時間,散修聯盟在蓬萊島豎起"討巫"大旗,報名者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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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宮的青銅古鍾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懸浮在空中的卦象玉簡竟寸寸碎裂。
    元始天尊望著化作齏粉的天機殘片,指尖微微發顫——
    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異象。
    昆侖山下,原本清澈見底的玉虛靈泉泛起墨色漣漪,倒映出的天際線扭曲成猙獰的鬼臉,驚得守山靈獸發出陣陣悲鳴。
    女媧宮中,五彩石煉製的琉璃燈突然爆起三丈高的幽藍火焰。
    女媧手持山河社稷圖,素手拂過圖中流動的洪荒山河,卻見畫麵中的大地裂開血口,天空化作一片混沌。
    她輕蹙蛾眉,掐指推演,可往日清晰的天機脈絡如今卻如墜入迷霧,隻剩下無數糾纏不清的凶煞之氣在卦象中翻湧。
    東海之濱,巫族正將整座仙島沉入海底。
    玄冥的冰戟所指之處,千裏海域凍結成陰森的冰原,僥幸逃脫的海族修士在冰麵上爬行,卻被巫人當作活靶子射殺。
    共工為開辟新的水道,揮起不周神柱將一座上古神山攔腰斬斷,山腹中的先天靈脈噴湧而出,化作猩紅的岩漿肆意流淌。
    當燭九陰睜開豎瞳,永夜籠罩大地時,那些在黑暗中掙紮的生靈發出的哀嚎,竟凝成實質的怨氣直衝雲霄。
    天庭之上,帝俊為彰顯妖族威嚴,強令萬妖將周天星辰之力盡數匯聚於淩霄殿。
    璀璨星河被強行扭曲,原本規律運行的星軌變得紊亂不堪。
    金烏戰車在天空肆意馳騁,烈日炙烤著大地,原本肥沃的田野化作焦土,無數凡人被活活曬成幹屍。
    太一執掌東皇鍾鎮壓不服的族群,鍾聲每響起一次,方圓百裏的生靈便七竅流血而亡,鮮血滲入大地,將土壤染成詭異的紫色。
    這些暴行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層層驚濤駭浪。
    原本涇渭分明的天道氣運,此刻被染成濃重的血色。
    巫族腳下的地脈之力開始反噬,巫人身上生出腐爛的黑斑;妖族頭頂的星辰光輝逐漸黯淡,金烏的羽翼也開始脫落。
    更可怕的是,天機變得愈發模糊,就連那些隱居的上古大能,也無法再窺探未來的一絲一毫。
    帝俊察覺到氣運流失,親自駕臨女媧宮。
    他身披璀璨的星辰法袍,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妖族大軍,試圖以威壓迫使女媧為妖族推算天機。
    然而女媧隻是靜靜地望著他,眼中滿是憐憫:
    "陛下可知,這洪荒的天機已被血汙蒙蔽?妖族與巫族為一己私欲,肆意踐踏蒼生,如此惡行,連天道都不忍直視。"
    帝俊勃然大怒:"本皇執掌天庭,巫族掌控大地,皆是道祖親封!女媧聖人莫非是在質疑天道?"
    女媧輕歎一聲,揮動山河社稷圖。
    圖中景象驟然變幻,帝俊看到自己的金烏大軍將凡人村落夷為平地,看到巫族的巫器上沾滿無辜者的鮮血。
    "陛下請看,這便是你們種下的惡果。"女媧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力量,"如今天機蒙塵,非我不願算,實乃天道不容算。兩族氣運大衰,皆是自作孽不可活。"
    帝俊麵色鐵青,卻也無法反駁。
    返回天庭的路上,他望著腳下千瘡百孔的大地,心中第一次泛起不安。
    而此時的巫族營地,十二祖巫也在為日益衰弱的力量爭吵不休。
    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每一次暴行,都在加速著兩族的滅亡。
    在這片被血與火浸染的洪荒大地上,一場足以顛覆天地的劫難,正在模糊的天機中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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