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意識仿佛被一隻冰冷無形的大手狠狠向下拖拽！
    無盡的黑暗與失重感襲來。
    “嘩啦——”
    刺耳的桌椅碰撞聲，猛地將林凡驚醒。
    他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教室。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陳舊的課桌上，空氣中彌漫著粉筆灰和青春期荷爾蒙的味道。
    黑板上，用醒目的紅色粉筆寫著——“距離高考，僅剩100天！”
    高考？教室？
    他昨晚……對了，他昨晚好像是和死黨去網吧包夜打遊戲，然後自習課不知不覺睡著了？
    望著眼前已經被口水打濕的書本，桌子上寫著自己一直背不下來的英語單詞。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強烈的違和感湧上心頭，他甩了甩腦袋
    媽的，上通宵果然傷腦子，看來以後不能去了。
    不過昨晚終於上黃金了，還不錯！
    忽然一隻手掌，帶著熟悉的嬉鬧意味，猛地拍向他的後腦勺。
    幾乎是條件反射！甚至快過思考！
    林凡眼中寒芒一閃，體內那久經廝殺淬煉出的本能驟然爆發！
    他猛地側身，右手快如閃電，精準無比地扣住了那隻襲來的手腕！
    腰身發力！一個幹脆利落的過肩摔！
    “砰！”
    “嗷——！”
    一聲慘叫，伴隨著重物落地的悶響，在安靜的教室裏格外清晰。
    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林凡這才看清，被自己摔在地上的，是一個穿著校服、齜牙咧嘴揉著屁股的胖子。
    “劉攀？”
    林凡眉頭微蹙，這是他的死黨。
    “操！你小子瘋了？！”劉攀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罵罵咧咧，“昨天包夜的錢還是老子借你的，你恩將仇報啊？！”
    林凡眼神複雜地看著劉攀，那份熟悉感如此真切，但心中的違和感卻愈發濃烈。
    他鬆開手，將劉攀從地上拉了起來，下意識地說了句：“抱歉，條件反射。”
    劉攀揉著摔疼的胳膊，狐疑地打量著林凡：“可以啊，你小子什麽時候偷偷練過武術了？這勁兒也忒大了！”
    “快快快！老李來了！”
    前排的同學壓低聲音提醒，劉攀臉色一變，也顧不上計較，一溜煙竄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位戴著黑框眼鏡，頭發微禿的中年男人拿著數學教案走了進來。
    是他們的數學老師，外號“老李”。
    林凡也迅速坐下，機械地拿出數學書，攤開在桌麵上。
    耳邊是老李枯燥乏味的函數講解，但林凡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裏。
    他又開始幻想自己穿越到了玄幻世界的大陸上，就像他最近喜歡看的那本小說。
    挑戰各大天驕，征服各大聖女。
    “好了，這節課就到這裏。”老李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地說道，“馬上都要高考了，都給我收收心！學習是為你們自己學的，不是為老師，不是為家長！”
    ”最後這段時間確實會很苦，但隻要熬過去，到了大學，你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到時候你們想讓人管都沒人管你們。”
    老李的話音剛落。
    林凡發現旁邊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遞來一個筆記本。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香氣。
    他緩緩轉頭，一張戴著圓框眼鏡的清秀臉龐映入眼簾，眼神清澈，帶著幾分嗔怪。
    是李雯雯，他的同桌，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從小學到高中，他們似乎總是在同一個班級。
    林凡接過筆記本，指尖微動，翻開。
    裏麵是工整娟秀的數學筆記，字跡他很熟悉。
    一張小紙條，悄然夾在筆記中間。
    林凡拿起紙條，展開。
    娟秀的字跡帶著少女特有的活力，撲麵而來：
    “林凡！上課又走神！第幾次了？！能不能認真聽講？！旁邊畫著一個齜牙咧嘴、極其憤怒的派大星表情包）”
    “這是這節課的筆記，晚上回去必須看！像之前一樣，抄一遍在自己本子上加深記憶，明天我檢查！”
    看著那熟悉的字跡和語氣，林凡不由自覺的微微一笑。
    放學後，劉攀拿著一張慘不忍睹的成績單，哀嚎著摟住林凡的肩膀。
    “凡子，完了完了，才兩百多分！”
    “你天天都和我混在一起，咋還能考500多？”
    “你果然背著我偷偷學習了！”
    “從今天起！誰也別想拉我去網吧！我要學習！雖然很多知識現在還看不懂，不過沒關係，萬事開頭難嘛，我要逆襲！”
    劉攀臉上寫滿了悲壯，仿佛要立下什麽驚天動地的誓言。
    “目標600分！一個人！一百天！400分！一個奇跡！”
    林凡心中吐槽。
    他清晰地記得，每一次去網吧，都是他死纏爛打，甚至不惜借錢給自己也要拉著他去上網。
    劉攀見林凡默不作聲，表情古怪，忍不住問道：“喂，你今天怎麽回事？啞巴了？對我這偉大的宣言，沒點看法？”
    林凡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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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不過萬事不止開頭難，中間也難，結尾更難！”
    “還有，我覺得你大概率是一個人，一百天，一頓混合毒打！”
    劉攀：“……”
    他愣了半晌，隨即怪叫一聲，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好你個林凡！敢咒我！”
    林凡身形一晃，輕易躲開，動作流暢得不像一個普通高中生。
    他沒有回頭，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跑去，將劉攀的叫罵甩在身後。
    高考，如期而至。
    對林凡而言，這仿佛是一場早已注定好劇本的演出。
    他按部就班地走進考場，提筆，答題。
    每一個動作都無比流暢，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僵硬。
    仿佛身體裏住著另一個人，在操控著這具軀殼。
    成績不高不低，一所位於蓉城的普通本科大學。
    李雯雯，發揮很出色，考入了蓉城最好的大學——蓉大。
    他們終於不在同一個班級，甚至不在同一個校園。
    這似乎並未影響什麽。
    隻是林凡偶爾會覺得，周末被李雯雯拉著去逛街時，陽光刺眼得有些虛假。
    耳邊少女的嗔怪和怒斥，清脆悅耳，卻又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林凡！你又走神！跟你說話呢！”
    “天天就知道窩在宿舍打遊戲！能不能多出來走走！”
    林凡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嘴角露出一個略顯茫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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