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過度消耗？老子這世連女人的小手都沒牽過幾次，哪來的過度？！
    而且他心底那股揮之不去的虛弱感和強烈的違和感，是如此真實，真實得令人發瘋！
    他身體前傾，湊近醫生，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怪異：“醫生，我這情況……可能，真的有點邪乎。”
    “我沒有女朋友。”
    “但每天晚上，閉上眼就是夢。”
    “夢裏總會看見一些……很奇怪的景象，就是那種很漂亮的狐女，毛茸茸的尾巴，特別勾人那種，狐狸精您明白吧？”
    “醒過來，就感覺身體被掏空了，虛得厲害，站都站不穩。”林凡指了指自己，眉頭緊鎖。
    “起初我也以為是年輕人火氣旺，可現在是天天如此啊！醫生，您說……我是不是撞邪了？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了？”
    醫生聽著他的描述，眼神從最初的困惑，轉為了然，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古怪的同情。
    他放下手裏的報告單，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
    “小夥子，你的身體檢查結果顯示，各項指標都非常健康，沒有什麽問題，不要太過擔心哈。”
    見林凡還是一臉“你根本不懂我痛苦”的表情，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拿起筆，在處方單上龍飛鳳舞。
    “這樣吧，我給你開兩盒六味地黃丸，你先吃著，主要是固本培元。”
    “另外，”醫生將處方單遞給林凡，眼神變得意味深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少看點那些不健康的網站。晚上睡覺前，多想想怎麽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心正了，身體自然就好了，你的情況應該能緩解不少。”
    林凡捏著那張寫著“六味地黃丸”的處方單，站在原地，徹底淩亂了。
    這醫生，壓根沒信他一個字！
    ……
    時間，像一條看不見的河流，奔湧向前。
    大學，工作，結婚，生子。
    他的人生軌跡，精準地運行在既定的軌道上。
    七十歲的林凡，躺在散發著消毒水氣味的冰冷病床上，清晰地感受著生命力如同指間沙般，一點一滴地流逝。
    身邊，是同樣老邁的雲影汐，她枯槁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神平靜。
    窗外，是夕陽殘照，了無生趣。
    這一生，他財富不缺，家庭美滿。
    然而，那深入骨髓的空洞感，卻從未消失過。
    他就像被囚禁在一個華麗卻冰冷的牢籠裏，將他最重要的東西徹底剝離、遺忘。
    帶著這股強烈的不甘與深深的困惑，林凡緩緩閉上了眼睛。
    意識，徹底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嘩啦——！”
    猛地！林凡的雙眼驟然睜開！
    瞳孔深處，是經曆百次輪回也無法磨滅的驚悸！
    他猛地坐直身體，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空氣中，依舊是那股熟悉的粉筆灰和青春期荷爾蒙的味道。
    眼前，是擺放整齊的課桌。
    黑板上，用醒目的紅色粉筆寫著——
    “距離高考，僅剩100天！”
    又回來了！
    他又回來了！
    林凡靠在椅背上，眼神從最初的驚愕，迅速轉為一種極致的冰冷與麻木。
    他望著天花板上吱呀作響的吊扇，腦海中，無數模糊的畫麵飛速閃過。
    第一次“重生”時的狂喜與興奮。
    第二次的茫然與困惑。
    第三次的掙紮與反抗。
    第十次的絕望與沉淪。
    第五十次的麻木與躺平。
    第九十九次的瘋狂嚐試與歇斯底裏！
    他被困住了！
    被死死地困在了這個該死的、不斷重複、不斷輪回的虛假世界裏！
    這，已經是第一百次了！
    最可怕的是，即便他現在已經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虛假，卻依舊找不到任何打破這囚籠的方法！
    隨著輪回重生次數的疊加，他的記憶開始出現可怕的模糊、重疊、甚至是大片大片的遺忘！
    他好像……殺過很多人。
    好像……身體裏藏著一朵……紅色的蓮花？
    又好像是一個富可敵國的富豪？ 或者是紅遍樂壇的歌手？
    記憶碎片如同鬼魅，糾纏不休，卻又遙不可及！
    …….
    與此同時，黃泉劍塚之內。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九璃那曼妙誘人的身影再一次被那霸道無匹的劍意狠狠轟飛！
    她重重撞在堅硬的岩壁上，隨後無力地滾落在冰冷的地麵。
    “噗——！”
    喉頭一甜，又是一口滾燙的鮮血抑製不住地噴湧而出，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流入那深不見底的溝壑。
    “咳咳……”九璃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強撐著抬起頭，望向劍塚之巔那柄長劍。
    眼中除了不甘，更多了幾分駭然和……惱怒！
    這鬼試煉，越往後越不是生靈能闖的！
    剛才那劍境中驟然浮現的白發劍修，其劍法之淩厲，殺意之純粹，簡直不似人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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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是第幾次失敗了？
    她記不清了，隻知道每一次都讓她離死亡更近一步。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不遠處，那個依舊陷入深度昏迷的人類青年——林凡。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怪物！
    被她們九姐妹輪番當做“療傷聖藥”汲取了這麽久，非但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被吸成人幹。
    他身上的氣息反而愈發強盛、凝練！
    甚至隱隱間，竟有了一絲即將突破現有境界的跡象！
    九璃心中暗自驚歎，這小子的血脈之力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逆天！
    不過多虧了這小子，她們姐妹的實力得到了飛躍式的提升。
    除了根基最淺的小璃剛剛邁入涅盤境的門檻，其餘七位姐妹，都已經穩穩地踏入了洞虛境！
    這種坐火箭般的提升速度，放在以前，是她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
    九璃掙紮著從地上站起身，步履因傷勢和消耗而顯得有些虛浮。
    她走到林凡身邊，俯視著他那張即使在昏迷中，依舊難掩俊美的臉龐，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她玉手一翻，掌心出現一顆彌漫著濃鬱生命氣息、碧綠通透的丹藥。
    捏開林凡的嘴，九璃有些粗魯地將丹藥塞了進去，化作一股精純的生命能量滋潤著林凡的四肢百骸。
    “哼，這麽珍貴的丹藥，便宜你了。”九璃低聲咕噥了一句，也不管林凡是否聽得見。
    做完這一切，她盤膝坐下，略微調息了片刻。
    感受著體內依舊如同亂麻般翻騰的氣血，以及經脈中傳來的陣陣刺痛，九璃最終還是無奈地將目光再次投向了身旁的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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