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皇家學院？不問出身？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他目光轉向那幾個談興正濃的修士，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幾位兄台，在下初到皇城，對贏氏皇朝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向幾位打聽一位皇子？”
    那幾名年輕修士聞言，皆是一怔，打量了林凡幾眼，見他氣質不凡，出手也算闊綽，倒也沒什麽惡感。
    為首那錦衣青年笑道：“這位兄台客氣了，不知你想打聽哪位皇子？當今人皇子嗣眾多，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二皇子勇冠三軍，七皇子煉丹一絕……”
    他如數家珍般報出幾個名頭響亮的皇子，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自豪。
    林凡微微一笑，指尖輕點桌麵：“在下想打聽的，是三皇子，贏商殿下。”
    “贏商？”
    此言一出，方才還熱絡的酒桌氣氛，瞬間冷了幾分。
    那錦衣青年臉上的笑容如同被凍住一般僵硬，與其他幾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驚懼的眼神，才幹咳一聲，聲音都低了八度：
    “這位兄台……三、三皇子殿下嘛……他、他素來低調，幾乎不在外界走動，我等……我等對他，實在是不甚了解。”他的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旁邊一人更是頭搖得像撥浪鼓：“是啊是啊，三皇子殿下……嗯，他深居簡出，我們這些尋常修士，哪有機會知曉他的事情。”
    “兄台，你還是別打聽了，對你沒好處。”他們的語氣雖然客氣，但那份疏離與避諱，卻顯而易見。
    林凡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看來這贏商在皇城中的處境，比蕭若雨描述的“不太好”還要微妙得多。
    這已經不是不受待見那麽簡單了，簡直是談虎色變，仿佛提及這個名字本身就會招來禍事。
    他也不勉強，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漫不經心的笑容，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哦？原來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
    他端起酒杯，朝幾人虛敬了一下，便不再多言，心中卻已有了計較。
    接下來的兩日，林凡又去了幾處號稱消息靈通的暗市和茶館，或明或暗地打探贏商的消息。
    結果如出一轍，大部分人聽到“贏商”二字便臉色大變，諱莫如深，少數幾個膽子稍大，敢多說兩句的，也隻是含糊其辭，暗示三皇子觸怒了當今人皇，早已失勢。
    “之前在南境給我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結果你的處境也不太妙啊，贏兄？”林凡摩挲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極具魔性的玩味弧度。
    看來，想直接找到贏商，拿到養魂漿，怕是比預想的還要棘手。
    不過，那皇家學院的招生，倒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贏氏皇朝之所以能稱霸中州無數歲月，其海納百川，唯才是舉的策略，功不可沒。
    這皇家學院實際就是吸納大陸年輕俊傑，為皇朝持續輸送新鮮血液與忠誠力量的搖籃，曆屆畢業生大都選擇效忠皇朝，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更何況皇朝給的資源實在太過豐厚。
    而且進入皇家學院，不僅能名正言順地獲取海量修煉資源，加速赤魘殘魂的恢複，更有機會接觸到皇室核心圈層。
    屆時再想打探贏商的消息，亦或者養魂漿的消息都容易許多。
    更重要的是，林凡如今初到中州，根基未穩，頂著一個“皇家學院學員”的身份，無疑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和宵小的覬覦。
    “皇家學院麽……”林凡眼中閃過一絲幽暗的紅芒，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主意已定，林凡不再耽擱。略作打聽，便知曉了皇家學院招生的具體地點——天樞皇城東門外，一片專門開辟出來的巨大廣場，名為“登龍台”。
    ...........
    半月之期將近，登龍台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無數年輕修士從四麵八方湧來，場麵蔚為壯觀。
    來自大陸各地的年輕修士，如同過江之鯽，匯聚於此。他們或三五成群，身著各色宗門服飾，個個氣宇軒昂，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野望；
    或獨身一人，氣息內斂深沉，眼神卻銳利如鷹隼，顯然是經曆過風雨的狠角色。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蓬勃的朝氣與改變命運的渴望。
    高台之上，已有數位身著皇家學院特製服飾的執事和導師落座，他們神情肅穆，目光如炬，不時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審視著每一個前來報名的年輕天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威壓與令人窒息的期待，既有考核前的緊張肅殺，也有魚躍龍門的無限渴望。
    林凡繳納了報名所需的靈石，領取了一塊刻著編號的玉牌，便尋了個相對清淨的角落，好整以暇地觀察著周圍。
    不得不說，皇家學院的吸引力確實驚人。放眼望去，前來報名的年輕一輩中，法相境修為的隻能算是尋常貨色，太虛境的也比比皆是，甚至有幾道氣息隱晦而強大，怕是已經摸到了涅盤境的門檻。
    “中州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比南境強了不止一個檔次。”林凡心中暗忖，嘴角卻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越是如此，才越有意思。
    就在他打量四周之際，一道熟悉卻又帶著幾分陌生的清冷氣息，讓他目光微微一凝，轉頭望去。
    不遠處，幾名身著淡青色統一聽雨樓服飾的修士正緩步走向報名處。
    隊伍中間簇擁著一位女子，那女子身姿曼妙 一襲與她清冷氣質略顯不符的藍裙，此刻卻也襯得她肌膚勝雪，腰肢纖細。 正是蕭若雨。
    此刻的蕭若雨，與半月前相比，氣息明顯強盛了不止一籌。
    原本法相中期的修為，此刻竟已穩穩踏入了法相巔峰，周身靈力波動凝練而磅礴，顯然那空青液的效用，已經被她吸收。
    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林凡的注視，清冷的眸子望了過來，四目相對，蕭若雨的眼神明顯一滯，眸底深處掠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彩，有驚訝，有探究，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敬畏與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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