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那個啊。”
    林凡故意拖長了語調，身體微微前傾，一雙深邃的眼睛，饒有興致地，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姚曦。
    他忽然換了個話題。
    “姚老師，我還是那個問題，你這麽執著於修複那座古陣，到底是為了什麽？”
    “修複古陣，耗時耗力，對你如今的修為境界，似乎並無太大裨益。我看姚老師你，修為已至涅盤巔峰，距離下一個大境界，也隻是一步之遙了。”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
    “難道，你就不想早日突破嗎？不應該多花花時間閉關修煉嗎？”
    這番話，如同一柄無形的利劍，精準無比地刺中了姚曦心中最柔軟，也最渴望的地方。
    突破！
    她怎麽會不想！
    她被困在這個該死的瓶頸，已經足足三十年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突破！這也是她為何會癡迷於研究那座古陣的根本原因，因為她那一族的秘法，可以將陣法銘刻於體內，借助陣法之力，衝破境界的桎梏！
    “你……到底想說什麽？”
    姚曦的聲音，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變得有些沙啞。
    “沒什麽。”
    林凡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幾分洞悉一切的神秘。
    “我隻是覺得，像姚老師你這樣天資卓絕的絕代佳人，把大好光陰都浪費在這些枯燥的陣法符文上，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他頓了頓，身體又向前湊近了幾分，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致命的蠱惑。
    “其實，想要突破瓶頸，提升實力，也未必需要這麽辛苦。”
    “我恰好知道一種辦法。”
    他的聲音，像魔鬼的低語，在姚曦的耳邊響起。
    “一種……能讓你修為一日千裏，而且還毫無任何副作用的……神仙法門。”
    姚曦的心，猛地一跳！
    她的理智，本能地告訴她，林凡是在胡說八道，這世上絕不可能有此等好事。
    可對方那自信滿滿的眼神，以及之前展現出的那份遠超她想象的陣道見解，又讓她無法徹底否定。
    這世上，真的有如此神妙的法門？
    “而且，”林凡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濃，帶著一絲邪氣，“這個過程，我保證，一點都不枯燥，甚至……可能還很快樂。”
    快樂？
    修煉還能和快樂扯上關係？
    姚曦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她認知中的修煉，向來是枯燥、是寂寞、是與無盡的痛苦為伴的。
    她看著林凡那雙漆黑如深淵的眸子，清晰地映出了自己此刻有些錯愕和迷茫的臉。那眼神，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極具侵略性的灼熱。
    “什……什麽辦法？”
    她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問出了這句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身體，已經不自覺地向前傾去，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林凡的嘴唇，生怕錯過接下來任何一個字。
    看著她這副完全被勾起了全部好奇心的模樣，林凡終於不再賣關子。
    他緩緩地靠回椅背，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間褪去，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探討無上大道的嚴謹神情。
    他目光澄澈，神態莊嚴，仿佛即將揭示天地間最根本的真理。
    然後，用一種無比莊重、無比神聖的口吻，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雙修。”
    “……”
    整個包廂，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姚曦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乎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雙……修？
    就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足足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姚曦的腦子才重新開始運轉。
    “轟！”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憤與怒火，如同火山爆發，瞬間衝上了她的頭頂。她那張美豔絕倫的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白皙轉為緋紅，再由緋紅，漲成了豬肝色！
    混蛋！登徒子！流氓！
    她竟然會相信這個混蛋的鬼話！還傻乎乎地問他什麽辦法！
    原來他前麵鋪墊了那麽多，什麽陣法，什麽瓶頸，什麽快樂……全都是為了最後這兩個字！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全是裝出來的！
    林凡看著姚曦那副即將原地爆炸的樣子，還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姚老師，你別誤會，雙修乃是陰陽調和，天人合一的大道，正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更何況我身負特殊體質，與你配合絕對是……”
    “你去死吧！”
    他話還沒說完，姚曦已經霍然起身。
    那條被火紅色長裙包裹著的，筆直修長的美腿，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怒氣，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淩厲的赤色殘影，快到極致，甚至撕裂了空氣！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林凡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上古凶獸迎麵撞上，腹部傳來一股無可匹敵的恐怖巨力，在他意識的最後一刹那，隻閃過一個念頭：“臥槽，玩脫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瞬間化作了一顆炮彈。
    “嘩啦——”
    天字三號包廂那麵由整塊巨大蘊靈晶石打造的牆壁，在這暴力一腳下，如同薄紙般應聲而碎。
    “啊——！”
    伴隨著一聲劃破夜空的慘叫，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香樓的頂層，被硬生生踹了出來，在帝都璀璨的夜空中，劃出了一道堪稱完美的拋物線。
    樓下大堂，無數正在用餐的王公貴族，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震動驚得跳了起來。
    “怎麽回事？地震了？”
    “快看上麵！”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無數晶石碎片如冰雹般從頂層傾瀉而下，砸在樓下的陣法護罩上，激起陣陣漣漪。而一個黑影，正手舞足蹈地從那個大洞裏飛出，急速墜落！
    “天！是從天字號包廂裏飛出來的！”
    “這可是天香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那鬧事？”
    “噗通！”
    在一片驚呼聲中，林凡重重地砸在了天香樓門外的青石板路上，將堅硬的石板砸出了一個淺淺的人形坑洞，激起漫天塵土。
    他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齜牙咧嘴地從坑裏爬起來，抬頭望向頂層那個被踹出來的大洞，以及洞口邊那道衣袂飄飄、滿臉煞氣的火紅身影。
    “不就是開個玩笑嘛……”林凡揉著劇痛的肚子，一臉委屈地喃喃自語，“道理是這個道理，方法也是這個方法，怎麽還動手打人呢？”
    “至於下這麽重的手嗎……我這身剛換的衣服都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