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黑被送入那空間裂隙之後，一月時間，悄然而過。
    對林凡而言，這段日子，卻過得前所未有的……悠閑。
    白日裏，他會像一名最普通的學院弟子那般，去學院的講堂聽幾節公開課，然後回到陣學院，學習陣法。
    不少新奇的知識為他打開一扇大門，無論是上古符文的變遷，還是靈力與陣紋的共鳴理論，都讓他對龐大的陣法知識體係有了全新的梳理與認知。
    學院甚至還專門開設有魔修的公開課程，供魔修進行選擇。
    每日他也會去一趟聽竹閣。
    每一次林凡到來，副院長都會親自從地底的鎖天大陣旁現身。
    “還沒動靜。” 這是副院長一個月來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期待與焦慮。期待的是那條小蛇能帶來驚天動地的蛻變，焦慮的是，希望那小家夥不要搞出什麽動靜才好，不然被院長發現了，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
    對此，林凡隻是平靜地點點頭，從不多問。
    對於小黑，他比副院長更有信心。
    而當夜幕降臨，林凡的生活，則會變得規律而充實。
    天香樓。
    依舊是那間位於蘊靈香木頂端，可以俯瞰整座帝都夜景的天字三號包廂。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比如，兩人之間的氛圍。
    曾經那如同冰山般對峙的凝重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根據你的理論，我嚐試尋找了上百種擁有星辰命格的生靈之魂，從初生的星光獸，到隕落的星隕雀，但無一例外，它們都無法承載七星大陣哪怕一絲引導之力。”
    姚曦今日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裙，少了幾分導師的威嚴，多了幾分月下仙子般的清冷。她一邊優雅地為林凡布菜，一邊用清冷的聲線，講述著自己遇到的瓶頸。
    她的動作是如此自然，仿佛已經做過了千百遍。
    林凡夾起一塊散發著濃鬱靈氣的龍鯉肉，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細細品味。
    “方向沒錯，但你的範圍，太廣了。”
    他沒有抬頭，聲音平淡。
    姚曦的鳳眸微微一凝，露出了專注的神情。她知道，關鍵的東西要來了。這一個月，每一次她陷入死胡同，林凡總能用這樣一句看似隨意的話，為她撥開迷霧。
    讓她現在已經習慣遇到問題都來問問林凡，這比自己一個勁的死磕效率的多。
    “星辰命格，亦有親疏遠近。”林凡放下玉箸，終於抬眼看向她，“你那座大陣，名為七星。那麽，你要找的，自然是與天玄七星命格最為親近的生靈之魂。”
    “天玄七星？”姚曦的呼吸微微一滯。“可……與天玄七星命格相關的生靈，典籍中記載甚少，大多早已絕跡，該如何尋找？”
    這才是最大的難題。
    林凡看著她那張因困惑而愈發顯得動人的絕美臉龐，忽然笑了。
    “姚老師，我們是修仙者，有時候，不能隻低頭看腳下的路，也要抬頭看看天。”
    他伸手指了指包廂外，那片被無數燈火映照得亮如白晝的夜空。
    “既然找不到記載，為何不自己去‘看’？”
    “自己……看？”姚曦徹底愣住了。
    “以陣法為引，觀天象，察星軌，順藤摸瓜。”林凡淡淡說道，“哪片區域的星力與北鬥七星遙相呼應得最為強烈，你的目標，不就在那裏嗎？”
    是啊！她怎麽沒想到！
    她一直執著於從故紙堆和生靈圖鑒中尋找答案，卻忘了，她本身就是一位陣法大師！她完全可以構建一座觀星大陣，直接從源頭去尋找線索！
    一瞬間，無數關於觀星大陣的構想在她腦中瘋狂湧現，之前所有的困惑與迷茫，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她看著林凡，那雙清冷的鳳眸中光芒流轉。這個男人，仿佛一座永遠也挖不盡的寶庫，總能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輕描淡寫地為你指出一條路。
    “多謝。”
    許久，姚曦才從唇間吐出這兩個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她和林凡之間那個為期一月的約定，其實早已經到期了。但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再提。
    姚曦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每天與他共進晚餐的模式。
    她能感覺到，林凡對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他隻是……說話的方式比較直接。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他。在修複古陣這條路上，林凡已經成為了她不可或缺的指路明燈。
    而林凡，則是樂在其中。
    白吃白喝不說，還有一位絕色美女導師相伴，何樂而不為？
    雖然“日”久生情的計劃落空了……
    林凡看著姚曦那張因激動而泛起紅暈的絕美臉龐，心中嘿嘿一笑。
    但這種真正的日久生情，貌似也挺不錯的。
    ……
    與姚曦分別後，林凡並未直接返回學院。
    月華如水，帝都的夜永不落幕。
    他熟門熟路地拐進另一條更為繁華喧囂，燈火璀璨如龍的街道。
    街道的盡頭，是一座流光溢彩，金碧輝煌到有些俗氣的建築，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刻著三個大字——天音坊。
    林凡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地方居然有王騰那小子的暗股，怪不得他每次來都跟回自己家一樣。
    說起來，倒和自己年少時有幾分相像。隻不過，自己當年開的是凡人的青樓，當的是凡間的紈絝少爺。而王騰，開的是修仙者的青樓，當的是這煌煌大贏皇朝的逍遙王爺。
    林凡的身影剛一出現，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候多時的一道錦袍身影，立刻眼睛放光地迎了上來。
    正是王騰。
    “林兄！我親愛的林兄！你可算來了！”
    王騰一個箭步衝上來，無比熱情地勾住林凡的肩膀，那張俊朗的臉上堆滿了猥瑣又諂媚的笑容。
    “快快快，今晚你又又又有福了！”王騰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今兒可了不得！坊裏新到了一批從西域來的舞姬，那身段，那舞姿，嘖嘖……我跟你說，那腰跟水蛇似的，你想要姿勢她們都能做到，保證你以前沒試過！”
    “哦？”林凡眉毛一挑，臉上沒什麽波瀾，“西邊不都是些不沾紅塵，滿口慈悲的和尚尼姑麽？”
    “林兄，你這就是偏見了！”王騰立馬擺出一副“你太不懂行”的表情，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是貼在林凡耳邊說的。
    “西域大的很，哪能隻有和尚廟？再說了，越是那種地方，私底下玩得才越花！”他擠眉弄眼，笑得極其猥瑣，“你以為西域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大和尚，白天敲木魚念經，到了晚上，就不想幹點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