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凡聞言，笑了起來，“這麽說，鮫人王是當著我的麵，撒謊騙我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既然玄霄閣這麽喜歡做交易，那正好。我也想跟你們做一筆交易。”
    說著，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了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此乃我在一處上古遺跡中偶然所得的神物，內蘊開天辟地之玄機。”林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看它與你玄霄閣有緣，想用它，換你們的七竅玲瓏燈，不過分吧？”
    七竅玲瓏燈！
    此言一出，玄霄閣長老的臉，瞬間黑如鍋底。那可是他們宗門內用於鎮壓弟子心魔、穩固神魂的至寶之一，珍貴無比！
    所有人，都看傻了。
    這……這不就是一塊路邊隨處可見的破石頭嗎？
    神物？開天辟地？
    這是敲詐！這是指名道姓、明晃晃的搶劫！
    “沒關係。”林凡仿佛沒看到他吃人的眼神，笑嗬嗬地將石頭收了起來，“交易嘛，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我從不強求。”
    他話音一頓，悠悠地補充道：“隻是……我大贏皇朝最近正在徹查各方勢力，對於一些來路不明的資產和人員，盤查得可能會嚴一些。我看玄霄閣駐紮在中州的那些長老和弟子，還是盡量待在南境，不要四處亂跑比較好，免得被當成可疑人員誤抓了，那就不好了。”
    威脅！毫不掩飾的威脅！
    玄霄閣眾人臉色徹底變了。他們宗門的核心雖在南境，但中州乃大陸中心，資源、人脈、情報，無一不需在此經營。若是被大贏皇朝盯上，處處掣肘，那對宗門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那位長老的臉色變了又變，嘴唇哆嗦著，握著法寶的手青筋暴起，顯然在天人交戰。最終，他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佝僂了幾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換！我們換！”
    .........浩浩蕩蕩的浮空舟隊，在雲海之上劃開一條長長的軌跡，向著大陸腹地那片繁盛之地，中州，緩緩駛去。
    而在他們身後，那片剛剛平息了戰火的幽冥山脈邊境，肅殺之氣仍未散盡。
    仙宗聯軍的營地中，一片死寂。長老們臉色鐵青地處理著撤軍事宜，而年輕一輩的弟子們，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神色各異，有不甘，有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屈辱的沉默。
    淩雲宗的弟子群中，一名麵容俊朗，氣質卻略顯陰柔的青年，遙遙望著林凡等人消失的天際線，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無人察覺，在他低垂的眼眸深處，一縷極淡的黑色魔氣，如遊蛇般一閃而過。
    林凡，你果然去了中州，居然還攀上了贏氏皇朝。
    沒關係，待我報完林家的血海深仇，我定會再去找你！
    他心中低語，隨即不著痕跡地，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曾經雲霧繚繞，宛若仙境，如今卻大門緊閉，與世隔絕的太一神山。
    “淩雲兄，還在為那魔頭之事煩心？”一個聲音自身旁傳來。
    一名身穿太虛道院核心弟子道袍的青年走了過來，他名叫清風，麵容清秀，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憂慮。他順著淩雲的目光望去，隻看到連綿的山脈，並未多想。
    “此番讓他如此輕易離去，還逼退了仙宗聯軍，我等仙宗顏麵何存？再放任他這般成長下去，恐怕太一宮的昨天，就是我們的明天。”清風的語氣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
    淩雲收回目光，點了點頭，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沉重與無奈：“清風兄所言極是。可你看，連長老們都不得不妥協，又能如何？歸根結底，還是我們不夠強。”
    他歎了口氣，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磁性：“南境之地，資源終究有限。此消彼長，我們想壓製魔道，限製那個林凡，已是癡人說夢。清風兄，你困於涅盤中期已有多年了吧？宗門給你的資源，夠嗎？”
    清風的身體猛然一僵，仿佛被戳中了最深的痛處，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淩雲仿佛沒看到他的失態，繼續說道：“你我皆是宗門天驕，本該是時代的主角，可如今呢？風頭全被一個魔頭搶了去！我們隻能跟在長老身後，看著他耀武揚威，甚至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種日子，你甘心嗎？”
    “除非……”淩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近一步，附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清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雙目圓睜，震驚地扭頭看著淩雲，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他的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淩雲直起身，臉上依舊是那副為宗門前途考量的誠懇表情，繼續說道：“清風兄，你先別急。你仔細想想，太一宮如今封山自保，對我們而言，與消亡何異？他們占據著南境最肥沃的靈脈，卻龜縮不出，這是對資源的極大浪費！這些年，我們三宗蠶食的那些地盤和礦脈，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但若是……南境再無太一宮呢？”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每一個字都敲在清風的心坎上。
    “你想想，一座屹立萬年的頂尖仙宗，其山門之內，那數條主靈脈、那傳說中的萬年藥園、那浩如煙海的功法典籍、那數不清的法寶丹藥……那該是何等龐大的一筆財富？若能將其瓜分，你太虛道院，我淩雲宗，實力在短時間內會膨脹到何種地步？你突破瓶頸，我更進一步，屆時，區區一個林凡，又算得了什麽？”
    清風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滿是掙紮。理智告訴他這個想法瘋狂至極，無異於背叛仙道正統，但淩雲描繪出的那幅藍圖，卻又像最致命的毒藥，讓他無法抗拒。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憤恨的聲音插了進來。
    “說得對！還有我玄霄閣！”
    一名身穿玄霄閣服飾的青年大步走來，他叫蕭恒，正是之前被林凡用一塊破石頭敲走了“七竅玲瓏燈”後，在旁邊氣得渾身發抖的核心弟子之一。
    他滿臉怒容，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這林凡欺人太甚！那些長老們，一個個都老糊塗了！整日裏權衡利弊，顧全大局，瞻前顧後，才讓那魔頭一次次騎在我們頭上！依我看，就該跟他拚了！就算拚掉底蘊又如何？我仙宗的底蘊，難道不就是用來維護尊嚴的嘛？不然要那些底蘊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