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還沒說話，他身後的姚曦，已經冷冷地開了口。
    她清冷的目光，上下掃了雷千絕一眼，那眼神，平淡無比。
    “我們認識嗎？”
    雷千絕一窒。
    姚曦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繼續說道：“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些？”
    “還是說，九霄雷宮的人，現在都這麽蠻橫，喜歡對別人的私事指手畫腳？”
    清冷的目光，如同在審視路邊一塊礙眼的頑石，淡漠地上下掃了雷千絕一眼。
    姚曦的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雷千絕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那張俊朗的麵孔，青一陣，白一陣，精彩至極。
    當眾被自己心儀的女子如此不留情麵地斥責，對他這種向來被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而言，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好，很好！”
    雷千絕怒極反笑，他不再看姚曦，那雙陰鷙的眼睛，如毒蛇般死死鎖定了林凡，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小子，你很有種。”
    “我不管你用了什麽花言巧語蒙騙了她，但你給我記住了。”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裏的殺意再不掩飾。
    “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天才大比的擂台上，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碰到你。”
    “否則，我會親手把你這身骨頭，一寸一寸地，用雷法碾成飛灰！”
    “哦？”
    林凡終於抬起了眼皮，那懶洋洋的目光輕輕瞥了過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可沒興趣參加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比賽。”
    這句輕描淡寫，卻又狂妄到極致的回應，像一桶滾油澆在了雷千絕衝天的怒火之上！
    可不等他徹底爆發，林凡已經收回了目光，仿佛他隻是一團無趣的空氣。
    極致的蔑視，才是最狠的羞辱。
    “你！”
    雷千絕猛地一甩袖袍，胸膛劇烈起伏，最終帶著身後一眾臉色鐵青的雷宮弟子，轉身憤然離去。
    風波暫息。
    整個天香樓大廳的氣氛，卻變得愈發詭異。
    無數道目光依舊聚焦在林凡身上，隻是此刻，那眼神裏除了嫉妒，更多了幾分看死人般的同情與幸災樂禍。
    畢竟那可是九霄雷宮，中州為數不多能與贏氏皇朝平起平坐的頂級勢力！
    林凡對此恍若未聞。
    他隻是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雯雯，那眼神深處，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
    長街燈火璀璨，人潮湧動。
    喧囂的塵世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牆隔開，無法侵入四人之間那片詭異的沉寂。
    姚曦和九璃一左一右，如同兩座散發著冰與火氣息的絕美島嶼，將林凡夾在中間。
    走到岔路口，姚曦停下腳步。
    她清冷的目光掃過林凡，最後落在了他身後的李雯雯身上，那冰封的眼底似乎有什麽東西融化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古井無波。
    “我回學院了。”
    她丟下四個字，白衣勝雪，轉身融入夜色，不帶一絲煙火氣。
    “哎呀，真沒勁。”
    九璃伸了個誘人至極的懶腰，對著林凡拋了個媚眼。
    “林同學，那老師我也先走了哦。”
    她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雯雯，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
    她很享受現在和林凡的這種師生關係。
    轉瞬間，長街上隻剩下林凡和李雯雯兩人。
    晚風吹起李雯雯額前的發絲，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不語。
    “剛才……”林凡正欲開口。
    “你別多想。”
    她忽然打斷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強。
    “我隻是……不喜歡別人那麽說你。”
    說完這句，她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猛地抬起頭。
    那雙清澈的眸子，就那麽定定地看著林凡。
    裏麵有倔強，有委屈，還有一些林凡一時看不懂，卻足以讓任何男人心頭發顫的東西。
    林凡的心，被這道目光狠狠撞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的姑娘，金陵城那夜的衝天火光，此刻仿佛與她眼中的光芒重疊。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揉揉她的頭。
    手伸到一半，卻又凝固在了半空。
    有些東西，終究是不一樣了。
    “走吧。” 他收回手，聲音放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送你回去。”
    將李雯雯送到她的住處，看著那扇門在眼前關上，林凡才在夜色中，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獨自走在回廊下，腦海裏反複回蕩著那句“不喜歡別人那麽說你”。
    心中，竟泛起一絲久違的暖意。
    然而，當林凡推開自己庭院的門時，這絲暖意瞬間被一股熟悉的壓迫感驅散。
    院中的石凳上，已然坐了一道人影。
    那襲華貴的鳳袍，在月光下流淌著暗金色的光，尊貴而危險。
    “精彩。” 贏楚月抱著雙臂，從陰影中走出，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玩味笑容。
    “本宮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修羅場走成獨木橋，還走得這麽穩當。”
    “長公主殿下深夜到訪，有何貴幹？”林凡懶得跟她繞圈子，“如果隻是為了來看我的笑話，那你現在看到了，可以滿意地回去了。”
    “當然不是。”
    贏楚月走到他麵前，那雙深邃的鳳眸在夜色中亮得驚人。
    “我可不是你那些紅顏知己，閑得沒事來纏著你。”
    她頓了頓，紅唇輕啟，吐出石破天驚的幾個字。
    “你去參加天才大比，拿到第一。”
    林凡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
    “我記得不久前才跟殿下說過，我對打打殺殺，揚名立萬，沒什麽興趣。”
    “是嗎？”
    贏楚月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弧度。
    “可如果，這次大比的第一名，能獲得一個進入皇室天寶殿，親自挑選一件神物的機會呢？”
    林凡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臉上所有懶散和玩世不恭的表情，在這一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銳利。
    他死死盯著贏楚月：“你什麽意思？之前不是……”
    “計劃趕不上變化。”
    贏楚月淡淡道。
    “父皇為了在各方勢力麵前彰顯我大贏的底蘊與氣魄，臨時決定，將此次大比的獎勵加碼。”
    “第一名，可入天寶殿也就是皇室寶庫，親自挑選。”
    “除此之外，還能獲得一次進入化龍池淬煉肉身的機會。”
    “這是我大贏皇朝立朝以來，從未有過的殊榮。”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化龍池他聽說過，龍氣洗髓，根骨重塑！對肉身的提升極大！
    而且如果能夠進入皇室寶庫內部，確實是比之前那個趁亂混進去的計劃，要穩妥無數倍！
    “你想讓我做什麽？”
    他很清楚，這女人絕不會平白無故地送上這份天大的好處。
    “很簡單。”
    贏楚月的眼神裏透出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拿到第一，進入天寶殿後，為我取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定龍魂珠。”
    贏楚月一字一頓，聲音壓得極低。
    “三弟那邊有消息了，他已然取得逆鱗，但同時也被龍魂惡念纏身，暫時無法脫身，隻能留在那裏，用盡全力壓製。”
    “他需要定龍魂珠，穩固神魂。”